第106章讲述
吃过晚饭后，菡菡回房看书写作业。徐珊和程明水出去散步。
出了小区院门，程明水关切道：“菡菡今天是不是又晕倒了？”
“嗯，哎……”徐珊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早晨起来，我给她煮了面吃。本来我说送她去学校的，她说我车技不好，她坐在后面感觉很危险，不要我送，她要自己乘车去学校。”
徐珊叹了口气接着讲述。
“早晨乘公交车的人多、太挤了。我怕她挤不上去，怕上学会迟到，我还是坚持骑电瓶车送她去学校，我骑慢点就是。她说她能挤上去，不会迟到，叫我不要管她。”
“她坚持不让我送，我就没有管她。她先走，我后走。我刚走到车棚，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哎……”
“当时……你不知道……哎……”
早晨与菡菡的生死电话连线，她那气若游丝的声音犹如在耳，徐珊情绪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声音略微哽咽。
程明水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她，只能静静地听着她的讲述。
“她在公交车上，我在小区车棚。我接到她的电话，听到她在电话那边微弱的喊我妈妈的时候，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接不上气来消失的一般。我的心啊……哎……就像刀绞一样，那个好难受啊，哎……”
顿了顿，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讲，
“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腿顿时就软了，在原地蹲了下去，一下子就哭了。我实在是受不了，就用手扯自己的头发，我当时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哎……”
“她在电话边喊我，我在电话这边听到她的声音，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是别人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
无助、绝望、痛苦，挣扎。
“我想要帮她，她又离我那么远。那种想抓又抓不到的，想看又看不到的感觉，就像虚幻一样，但它又真真实实的存在……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慌恐惧，哎……”
“那种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徐珊脑海里想着早晨与菡菡那惊心动魄，让人心碎的电话连线，后背一阵阵发凉、后怕。
喃喃道：“她在电话那端，我在电话这端，那种生死离别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程明水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深深能体会徐珊此刻的心情。
他想到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带给她的担惊受怕；想到她前亡夫意外身亡，她的伤心、痛苦与绝望；现在又是她最心爱的女儿不明不白的病症。
这一件件一桩桩，那一件事都无不是像铁钳一般的手在揉捏着她脆弱的心脏。
他紧紧的握着徐珊挽着他的手，尽量的传递一些肢体安慰给她。
两个人手挽手的在漫步在人行道上，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朦朦胧胧的，徐珊即使流了泪，旁人也看不出来。
程明水静静的听着徐珊的讲述。
“最后是一名在路口执勤的交警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菡菡送到了医院。”
徐珊轻轻的吐了口气。
“我挂了菡菡的电话，赶紧给他们周老师打了个电话，说菡菡感冒发烧了，给涵涵请了一天的假。”
“我把菡菡在誉美医院做的检查报告，和在华西医院做的检查报告都带上，拿去给二医院的医生看看，看他们能不能诊断出菡菡晕倒的原因。 ”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二医院，结果被出租车司机坑了。”
“出租车绕道了？”程明水接了一句。
“嗯。我刚上车没有走多远，司机就跟我说前面路口堵车，要改道。其实今天早晨没有堵车。我没有想那么多，就答应了。结果半个小时后才到二医院，车费二十多。”
程明水：“从这边打车过去，大概也就十块钱左右的车费。不堵车的话，只需要十多分钟就到了，他还绕了不少的路程呢。不过，不绕路，他又怎么收你那么多车费呢？”
“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行为太要不得了。我都跟他说了，我是去医院，他还要绕路。要是遇到哪个去医院有急事儿的，那他就把人家给耽搁了。”
说到出租车司机，徐珊的语气没有刚才那般沉重了，而是有些愤愤不平。
程明水：“各行各业，总有那么几颗老鼠屎。”
“我下车就感觉不对。但是他改道的时候，又是征求了我的意见的，我还真不好说他什么。我心里着急菡菡，也懒得跟他理论，付了车费就进医院去了。”
“我本以为二医院的医生能够诊断些什么不一样的结果出来，结果还是一样，一切正常，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我觉得菡菡应该没有问题，是她自己给自己的学习压力过大了，没有休息好的原因。现在她读高中了，学习压力更大，我叫她不要读书了，她不干。哎……”徐珊满脸愁云。
程明水听了徐珊的讲述，发表着自己看法：“菡菡那么喜欢读书，你叫她不要读书，怎么可能呢？”
顿了顿，
“她那么小，不读书，你叫她干什么呢？以后我不出差了，外地都不去了。我每天接送她，免得她去挤公交车。周末的时候，上午，我们把她带到洛带去爬长城，或者是去龙泉的绿道走一圈。既可以锻炼身体，又可以让她放松心情。下午，她自己安排时间学习。”
徐珊听了，心里非常感动，“嗯，你这个办法可以，但是，会不会耽搁你的工作呢？”
“不会。我不出差，就是少挣点钱，其实也少挣不到多少。钱财乃身外物，够花就行了。”程明水说得一脸轻松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