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又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人
徐珊返回菡菡的房间，上床，把菡菡搂进怀里。
“妈妈。”
“咋突然想起要挨着妈妈睡了呢？”
菡菡窝在徐珊怀里，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我就是想挨着你睡一晚上。”
“好吧，今天晚上挨着妈妈睡。”
默了默，菡菡说：“妈妈，”
“嗯。”
“我知道程爸爸不是我的亲生爸爸。”
闻言，徐珊心里一怔，但情绪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没有想过要避开这个话题。
菡菡能这么问，肯定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菡菡虽然还小，但很聪明，也很敏感。
徐珊还不想这么早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她又想知道菡菡心里的想法。
于是，温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其实她的这个问话，已经肯定了菡菡心中的想法。
“我在爷爷奶奶家里看到过爸爸的照片。”
菡菡不仅记得爸爸的照片，还知道别人叫爸爸，而她却要叫程爸爸。
她想问为什么，但却没有问。而是妈妈教她怎么称呼人，她就怎么称呼人。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已经很久很久了。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徐珊明白了，菡菡上了学，明白了些道理。但是现在还不是她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还需要再等等。
但也不能否认，她想确定一下菡菡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照片？”
“一张爸爸穿着军装，在北京天安门前的照片。是爷爷奶奶拿给我看的，也是爷爷奶奶跟我说，他是我爸爸。”
徐珊没有想到蒋父蒋母会把蒋玉华的照片拿给涵涵看，同时还教她喊“爸爸”。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会这样做，似乎更正常一些。
但是她不知道他们到底都跟菡菡说了些什么。
于是接着问：“那你爷爷奶奶还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他们教我喊他爸爸，还有……，呃……我不记得了。”
菡菡已经上二年级了，到成都来已经有两年多了。
两年前，她还不到五岁，能记得这么多，还记得这么清楚，实属难得。
“你以前怎么没有问，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呢？”徐珊不解。
“我不敢问。”菡菡在妈妈怀里乖顺得像只小猫咪。
徐珊轻轻抱着抱着怀里的小人，感受着她的体温，心里无比踏实满足。
她心里清楚：以前，她太小了，又换了新环境，一切都是陌生的，就连妈妈都是陌生的，想问，但是害怕，肯定不敢问。还有，她这么小的年纪，有点好吃的，好玩的，瞬间就忘记了。
现在不一样了，上学了，学了些知识，明白了些道理，又长大了些。忍不住心中好奇，所以问出了口。
既然孩子已经知道了，徐珊也不想隐瞒。
“既然你已经知道程爸爸不是你的亲爸爸了，那妈妈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好。”菡菡点头。
“程爸爸对你好不好啊？”
“好。”
“涛涛哥哥对你好不好呢？”
“好。”
“那你喜欢他们吗？”
“喜欢。”
“这就对了嘛。你看到照片上的爸爸，在你还没有出生之前就去世了。生生没有养生大。也就是说你爸爸虽然给了你生命，却没有办法把你养育长大。程爸爸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爸爸，却是一个能够把你抚育长大的那个人。给你烧好吃的饭菜，给你买喜欢吃的零食……”
说到这里，菡菡插了一句：“有些吃的，我有，涛涛哥没有。”
“对呀，你的脚扭伤了，程爸爸还背你上下学，还给你买新衣服，还给你买了钢琴，那么贵，你说不练了就不练了，一万多呢，那可是你程爸爸几个月的工资，就那么闲置搁在那儿，你程爸爸一句怨言都没有，还对你的要求有求必应。”
徐珊轻轻抚摸着菡菡的头，“你说程爸爸好不好啊？”
“好。”
“涛涛哥什么都让着你。你看你的房间里，什么都有，都是新的，哥哥的房间里呢，有什么啊？”
“哥哥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写作业，还都是旧的。”
“所以，涛涛哥好不好呀？”
“好。”
“你失去亲爸爸虽然不幸，但是你拥有一个疼爱你的程爸爸，还有涛涛哥，你又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人，知不知道？”
“知道了。”
“所以，以后你就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不要问，好好学习，争取考一所好的大学，以后有了好的工作，挣钱了，好好孝顺程爸爸，知道吗？”
“知道了。”
“真乖，睡觉。”
过了一会儿，菡菡突然又说：“妈妈，我想爷爷奶奶了。”
闻言，徐珊突然觉得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回想一下，因为工作忙的原因，两年多了，只打了两次电话回去。
于是果断的决定道：“呃，马上要放寒假，要过年了，过年的时候我们公司也要放假，放了假我们去看爷爷奶奶。”
“好。”
“那你要提前把寒假作业写了哦？”
“好。”
另一边，徐珊去了菡菡的房间，程明水也去了涛涛的房间。涛涛已经睡下了，听到有人开门，抬起了小脑袋看向门口。
程明水看了一眼床上的涛涛，关上门，一边进来一边说：“涛涛，今天晚上爸爸挨着你睡？”
涛涛用怀疑人生的眼神看着程明水，惊讶道：“真的？”
“你不欢迎？”程明水看着涛涛惊讶的神情反问道。
涛涛毕竟是个男孩子，已经十一岁了，早就习惯一个人睡觉。对于程明水突然说要来跟他一起睡觉，他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涛涛斜视了一眼程明水，别有一番深意地说：“不太欢迎。”
被儿子嫌弃，程明水有点怀疑人生。
“不欢迎就算了。”程明水抬腿准备往外走。
涛涛连忙喊道：“爸爸，”
程明水听到涛涛的喊声，停住了脚步。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在这里睡就在这里睡嘛。”
程明水转身走了两步，在凳子上坐下，然后望着床上的涛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涛涛知道爸爸有话要跟他说，于是说：“你想说啥就说嘛。”
“妹妹还没有出生就没了爸爸。她喊我一声程爸爸，我就是他的爸爸。我就应该尽一个父亲的职责，就应该尽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我平常对你严苛了些，凡事都有点偏着妹妹了，你不会怪我吧？”
今天对涛涛的武断，程明水也觉得自己有点点过分了，怕儿子不高兴，想与他沟通沟通，讲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