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恶心一家人
外面来了个五十左右的妇人，是这家的随行保姆。
也不知道一个月能领多少工资，她笑嘻嘻地进来，一边道歉，一边将我推去洗手间。
门被关上。
我听见刘大对服务员说：“重新给我们上一桌，这些全都拿去喂狗。”
之后我被保姆推去了换洗间。
这里面有镜子，我清楚的看见自己头上戴着一顶洗的发白的大花帽子，左眼里没有眼球，右眼凸起…
我的心也在这一刻彻底凉了。
门一关，保姆也不装了。
刚才那副笑意盈盈的脸忽地变得可憎起来，她一边将我从轮椅上给拖了下来，一边从布包里拿出片成人尿不湿，嘴里骂骂咧咧着：“老不死的，一天就只知道拉，老娘不是给你吃了药嘛，怎么没有效果！”
她骂的时候，不忘记用口罩紧紧遮住口鼻，但看见尿不湿上的那一团后，还是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我就那么躺在地下，屎糊的到处都是。
无奈，保姆骂归骂，骂完还得继续收拾，否则工钱也别想拿了。
所以她心中愈发生气，竟直接用脚踢我的脑袋，“老太婆够恶心，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伺候你这么个东西…”
门外传来高跟鞋走动的声音：“王姨，弄好了没有？”
保姆立刻变了态度，“马上就好了。”
我终于被收拾好了，身上也不臭了，可我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哗哗的流着。
鼻涕糊了一脸，又被保姆打了一巴掌，我不敢再哭了。
回到包间后，饭菜已经重新上了桌。
我听到刘大说：“这个月的分红有点少啊，才五万块。”
阿婆的孙女不以为然，用纸巾擦了把油腻的嘴角：“你懂什么，再好的行业也有淡季旺季之分，而且现在的人越来越注重教育，看着吧，老太婆这次至少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她说的也没错，到了70、80后那一代做父母，他们愿意将大把的钱财花在教育上，也是真的卷。
曾孙媳疑惑道：“不是说这丫头最多只能顶几个月吗？”
张大开口解释：“得亏那老太婆自作聪明给这丫头补号，咱们现在破了她的阵，咱祖母的八字与这丫头更契合了，七十年的寿命至少可以得一半。”
孙女咂吧着嘴，又给大孙儿剥了块虾：“嗯，这事儿办的不错，不过那个老太婆怎么处理？”
“我听老二说她有两把刷子，到时候不会报复回来吧？”
张大嘁了一声，剃掉牙上的一块鸡肉，随意吐到地上。
“m的！牙口越来越差了。”
他看向阿婆的孙女：“妈，你想太多了，那就一农村老太太而已，要真有本事，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农村啊。”
“再说了，我已经想办法将人给拖住了，等她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曾孙媳心里高兴，起身给所有人挨个添了红酒：“来，咱祝曾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帮东西吃完饭后，准备推着我去火车站。
张二媳妇十分嫌弃这里的环境，嘴里抱怨个不停，说这破地方连个机场都没有，还要赶车去飞机场，把她都要累死了。
张二搂着她的细腰：“亲爱的你再坚持一下，等把老太太送到三亚，咱们也可以好好玩上几天。”
他看了看四周，见亲戚弟兄们都没注意自己，压低声音道：“最重要的，老太婆的钱还有咱一份不是。”
张二媳妇鼻中冷哼一声，推了推墨镜，没再说话。
三亚么…
这个地方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据说那里一年四季如春。
三九四九冻死老狗，家里有钱的老人总是喜欢到那儿去过冬，减少生病几率，寿命更长。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把我封在阿婆的身体里，丢到三亚那种养人的地方，每天用液体吊着，然后每个月给他们挣退休金和分红。
还是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以前总是幻想着，等以后长大了带着父母去旅游，没想到现在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去的。
几个孩子听说要去三亚旅游，兴奋起来，一会儿说要去抓虾，一会儿又说要去游泳。
阿婆孙女在旁边乐呵：“好好好，奶奶带你们去，别说抓虾了，就是那鲨鱼，奶奶也让人给你们抓来。”
孩子们听说要抓鲨鱼，激动得又蹦又跳，外人看起来是多么有爱的一家啊…
等小孩子们闹完，阿婆孙女却忽然叹了口气，用手指狠狠戳了一把我的脑袋：“都怪你这个老太婆，要不是你当初执意要到藏区支教，说不定早就是省重点高中的校长了，咱家子孙后代凭好处也能一帆风顺，也不用这么辛辛苦苦的到处给你续命…”
我用眼睛瞪着她，心里暗自诽腹，“就你们这种德行，不毁掉阿婆的名声就不错了，幸好阿婆有先见之明，去苦寒之地”
张大的小灵通这时候响了，那边是张三的声音：“大哥，姓魏的跑咱家来闹了，要咱交出那魏燕死丫头的魂儿。”
张大咧着嘴笑。
“由着他们闹去，人好好的在他家躺着，就算报警也没有用…”
通过两人的对话，我大概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我爸带回了家，灵魂没了，俨然成了名副其实的植物人。
看着这些人的嘴脸，我真的好恨，恨不得立刻站起来将这些人给生吞活剥，可这些始终是我的幻想，我用尽全身力气，到最后只变成了嗓子里的那句“嗯呃”
真的好痛苦，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火车站到处都是人，他们手里或多或少提着些行李，看样子都是出去打工或者上学的，来去匆匆。
还有的和我们一样在等车，座位就那么几排，很多人都是站着。
张家人也不例外。
我想要呼救，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这里来。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被家人爱护的老人。
你看啊，我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像模像样的绸缎衣服，身边儿女成群，全都站我身侧，在外人看来这不是孝顺还能是什么？
又有谁会怀疑他们虐待老人？
绝望蔓延至全身，张家人说的没错，就算我爸报警了，人也只会把他当做疯子给抓起来。
可我不甘心啊。
我才十岁，难道就要这样屈服于命运，乖乖等死吗？
如果我是数码宝贝就好了，它们越是遇到困难的时候反而越会被激发出巨大的潜力，这样我就可以手撕仇人了。
我想起了天女兽。
外婆给说说过，只要你相信，“她”就会保护你。
可惜我的天女兽卡牌也被这些坏人给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