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决心雄起
“sorry!”姚大妈醒过来飚了一句英文。
忘了介绍，班主任姚大妈同时是我们的英文老师。
我被这一句英文逗乐了，但是面色依旧严肃。要是因为那就“sorry”笑出声来，估计会被姚大妈批判一次。
我跟浩仔都绷着脸站直听候发落。
“怎么回事？”姚大妈自言自语道。
接着她看了一眼时间说：“还好，不到十分钟。”
“回教室吧。”姚大妈语气平和，与刚才的犀利严肃判若两人。
于是我跟姚大妈一起来到教室。
去了办公室回来，这一趟耽误了半节课的时间，离放假就只有二十几分钟了，班上的同学已经按捺不住，教室里闹哄哄的。
可是姚大妈一出现在教室门口，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我跟浩仔都回到座位上。
“可以啊。”还没走到自己的座位，“大头”杨夏杭就从后排送来一声低声夸赞。
这要是好友的赞扬，我倒是很舒服的。可是杨夏航的赞扬总让人感觉不舒服，尤其是“可以啊”这样的夸赞，感觉他端的高高的，对我的行为是作为领导从上而下的认同评述。
这是他自诩为班级老大的派头。
他习惯如此。我总能在厕所或者偏僻的走廊看见他和他手下的几个狐朋狗党夹着烟卷，或是对经过的女生评头论足，或是装腔作势评价着周围的一切。
那时候他就会说“可以啊”，这成了他的口头禅。
我跟杨夏航没什么交集，此刻突然被搭话，估计是看到我刚才在操场边与混混的一战。毕竟，作为学渣的他也不可能坚持到考试结束，说不定那会儿正在那个角落和一群朋党们吞云吐雾看着小胖被欺负而哈哈大笑呢。
看着自己班级的同学被欺负而不敢出手，还敢自称班级老大？我心里对他是充满鄙夷的。
但是还是对他礼貌性笑了笑回到座位。谁让我天生怂性格，本就不那么嫉恶如仇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浩仔，他已经回到座位。
既然杨夏航已经知道了我们被叫到办公室的原因，而且我猜想他看到了事件的发生，那么估计班上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按姚大妈的脾性，这是也是需要在班上通报一下，以正视听的。
于是我等着姚大妈在班上继续她的批判。
反正我无所谓。但是还是不自觉看了看赵梦初，她此刻正低头写字，露出白皙的脖颈。
“刚才我们班同学与校外的混混发生了冲突，想必大家知道是谁了。”姚大妈果然不出所料地谈起了我的事迹。
我低下头，等待姚大妈的批评。这样的场景已经习惯了，虽然我懒得解释，但是此刻我完全不能像以往那样感觉满不在乎，相反的，我感觉很憋屈。
我在课桌下狠狠握着拳头，等待暴风骤雨。
“李元歌。”姚大妈突然点了我的名字。
我抬起头看着她。对于班上的小透明来说，我很少被点名，除了挨批评。我赶紧站起来，因为怀里藏着豆豆，半弓着腰站在座位上。
“别紧张，你还是值得表扬的。”姚大妈说。
表扬我？出乎意料。
姚大妈不紧不慢接着说：“虽然我一直比较严厉，但是都是为了同学们的安全着想。”
姚大妈说着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接着说：“我一直希望班上的同学以学业为重，不要惹是生非，但是如果坏人找上门来，奋力反抗也是保护自己的手段。面对恶人，敢于反抗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说着姚大妈眼睛在教室里扫视了一眼：“所以我要点名表扬李元歌同学，不畏强暴，勇敢出手与坏人斗争。希望同学们以他为榜样，面对邪恶势力，也能无所畏惧，勇于保护自己。”
说罢姚大妈带头鼓掌请我坐下，同学们都鼓掌来对我勇斗小混混表示赞赏。
第一次在班上被点名表扬，让我感觉有点不知所措。我赶紧坐下来，用余光瞥了一眼赵梦初。
赵梦初此刻也看着我拍着巴掌。虽然是与同学们一起的行为，并没有什么特殊，但是她的赞赏让我倍感兴奋。
本以为会迎来姚大妈的班级点名批评，没想到得了表扬。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那“作妖”的，想必一定是梦神了。
我迫不及待要放假了。
回头看了一眼浩仔，此时浩仔的座位被后排的“矮竹竿”赵一尧让出了一个大空间。赵一尧还伸着脖子讪笑着跟浩仔说话，说话间还笑着瞥了我一眼。
很明显，因为刚才与小混混的那一战给浩仔赢得了尊重。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看来老大不怂，小弟也能抬得起头。难怪俗语常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叮铃铃——”放假的铃声终于响起来。
整个校园都沸腾起来，同学们在喧嚣里准备回家。
我怀里藏着豆豆，没有跟熙攘的同学们往外挤。重要的是，我兴奋地坐在座位上不时瞥向赵梦初的座位，看她慢吞吞的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时浩仔来到我身旁坐下。
“元歌，”浩仔说，“赵一尧想让我俩加入他们。”
“不是矮竹竿么？”我瞥了小胖一眼，“什么时候改口称赵一尧了？”
我感觉浩仔也太没有立场了，被人让出点座位空间就连绰号都不叫了。
“是是元歌。”浩仔聚拢着他的八字眉笑嘻嘻说，“矮竹竿想让我们加入他们，元歌勇斗黑红二傻，加上姚大妈的表扬奠定江湖地位，让他们心痒痒。”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校园也不例外。
我本来想当个校园小透明，今天阴错阳差与同学谈之色变的“黑红二傻”交手，以一敌二却占了上风使对方落荒而逃。这就使我在校园江湖有了一席之地。
虽然赢得原因怀里揣着梦神附体的小狗豆豆，无奈“黑红二煞”名声太旺。这地位虚实都得担着。
可是在这个江湖里，我是不愿意跟杨夏航一伙同流合污的，他们的作为实在不能让我苟同，况且我要做的是“游侠”，不想搞江湖政治。
于是我摇摇头。
浩仔那兴奋又渴望的小眼神随着我的拒绝黯淡下来。我知道他有想不再受欺负的渴望，无奈太过于善良的人并不受那些人的欢迎。
于是我安慰他说：“浩仔，我们也许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是啊，加入了杨夏航他们，肯定就没人敢欺负我们。”浩仔说。
浩仔真是幼稚，那一群沆瀣一气的乌合之众，加入他们大概率是被当炮灰，只能像矮竹竿一样当个摇尾乞怜的小跟班，不被剥削就不错了。
于是我对浩仔解释道：“不是要加入杨夏航那帮人，我的意思是我要带你雄起。”
“就你和我。雄起！”我一字一顿再次说道。
也许是今天意外的冲动带来内心深处的波动，也许是受到表扬带来的动力，也许是梦神在怀里给我的勇气。
再或者，我看到赵梦初在台下鼓掌内心那一刻感受到的鼓舞。
此刻，我决意不再当一个对一切毫不在意的小透明。
我要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