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逼供
洛城，
万宝楼，
胜利站在万宝楼门口，看着熙熙攘攘进进出出的人群，迟迟不敢进去。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万宝楼，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楼阁让胜利一时有些踌躇，他怕自己一进去就会被里边的人赶出来。
但转念一想，小李的命在他手中捏着，心底的那点担忧立马烟消云散，“就算是死，也要把小李拜托的事情完成。”胜利心里这样想，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踏入楼门。
万宝楼的地板是平滑的水磨石，猩红的地毯从脚下一直铺到远处，琳琅满目的商品让胜利看花了眼，愣了片刻之后，这才想起正事来。
他抱紧手中的东西，举目四望，几息功夫之后，他发现自己不知道到底要找谁。
小李要他去找万宝楼的楼主，可万宝楼的楼主在哪，他不知道。
这时，一个模样俊俏的青年看到大堂中央战战兢兢的胜利，意识到可能有什么情况，缓步走了过来。
“先生，你有什么事情，是要售卖材料，还是要收购宝贝。”青年语气诚恳，神情自若地说着，并没有因为胜利打扮的破破烂烂就看轻与于他，相反，他认为这样的人多半是一些不拘小节的能人异士，随便拿出一件东西，都是稀奇的宝贝。
“我要找楼主！”胜利语气坚定，刻不容缓地说着。
青年轻笑一声，淡淡道，“我们楼主暂时不在这里，您来的可不是时候。”
其实楼主是在这里的，但寻常人等怎么可能想见就能见。
胜利叔闻言身体一颤，见不到楼主，李卫被那些家伙带走，岂不是要完，“小伙子，你去找楼主通融通融，见不到他，我的孩子就要进大牢了！”
青年眉头微蹙，脸色有些不悦，楼主那样的人岂是这些家伙想见就能见的，青年正要挥手驱赶这个闲杂人，面前的胜利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抓住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麻布，“我们家小李说了，你们楼主见到这个就一定会帮忙的。”
在青年的注视下，胜利将布匹缓缓掀开，
一截枯黄的牙齿露了出来，青年正要嗤笑，眼睛忽然猛地一酸，接着刺痛感传来，面目像是被针刺一般，他立即痛苦地哀嚎出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胜利叔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如避蛇蝎般的将手中的东西扔了下去，失声尖叫。
万宝楼的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异状，不少人围了过来，看向倒在地上呻吟的二人，面露狐疑。
忽的，一个家伙看到了长形包裹中露出的一截牙齿，颤声道，
“这东西……不会是食人魔的凶牙吧！”
言罢，四周瞬间噤声。
片刻的沉默之后，人群的议论声传来，
……
“我看八九不离十，这家伙能拿出这东西，不简单啊！”
“万宝楼这回要赚了，这东西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了，估计会有很多势力要抢的头破血流。”
“普通人不能接触凶牙，释放出的戾气会撕破皮肤，这两个家伙一看就不识货……”
……
不多时，一个老者听到动静，踱步走了过来，他驱散围观的人群，挤了进去。
他先是看到了小契在尖叫哀嚎，捂着眼睛嚎啕大叫，接着他看到了地面上布匹包着的东西，黄褐色的尖牙。
老者呼吸猛地一滞，险些窒息。
“食人魔的凶牙！”
老者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那东西是何物，看那惊人的戾气，还是刚刚出世的凶牙。
老者将小契扶了起来，拿开他的手掌，发现他的双眼通红，眼泪直流，脸上还有一些细碎的伤口，凄惨至极。
好惊人的戾气，老者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食人魔的凶牙戾气如此可怕，差点就刺瞎了小契的眼睛。
老者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胜利，后者显然状况要轻的多了，眼睛只是微红，脸上有一些小伤口，不过无伤大雅。
老者咳嗽一声，吩咐下人将小契送下去，料理一下眼睛。不及时处理的话，会落下病根的。
“这东西是你拿过来的吗？”老者问。
胜利这时已经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眼睛还是酸痛，但至少能看清身边的东西，他听到有人在问他，忍着脸部的疼痛，低声道，“这是我们家孩子的东西，他被镜司的人带走了，他说只要你们看到这东西，就会出手帮他……”
听着胜利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老者慢慢明白了状况，他定了定神，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
镜司，
审讯室的房间内，何功有规律的轻拍桌面，轻声道，“事情我都了解，村子里的山民我早就问过话了，他们一口咬定，就是你小子威逼利诱，独吞钱财。你小子犯没犯法，我还不清楚吗？”
你当然清楚了，我犯没犯事，你掂一掂银币的重量就知道了……李卫心里腹诽一番，脸上还是之前的淡然模样。
他知道这家伙就是明摆着要针对他，在这地方，证据是可以随便伪造的。他只要不松口，不签字画押，拖到万宝楼的人前来，事情才有反转的余地。
距离他进入这监牢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时辰，李卫左等右等都不见万宝楼的人前来，这让他有些担心。
是胜利叔没有把东西和事情交代清楚，还是万宝楼的人对那食人魔凶牙不动心。按理说不应该啊，那些万宝楼的商人只要看到足够的利益，就一定会来见他的，难道是食人魔的凶牙还不够格？
啪……何功看到李卫怔怔出神，心中顿时一股火气上涌，他重拍桌面，怒喝道，“小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上刑，把他十根手指夹起来，不承认就继续，直到这小子承认为止。”
身后的司员拿着刑具正要上前，李卫脸色一凝，厉声警告道，“大人，刑讯逼供事后被查出来可是要重罚的。只要用错了刑，冤枉了不该冤枉的人，落在我身上的刑罚可是要在你身上再来十次的。”
何功面容一僵，拿着刑具的司员也站在了原地，余光扫向何功，等待他的命令。
为了避免刑讯逼供，帝国制定了这条律令，刑讯逼供冤枉者，受刑者遭受的刑罚要在施刑人身上重复十次，极大的避免了刑讯逼供的发生。
何功显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目光一时有些犹豫，他知道李卫是被冤枉的，要是事后追责起来，他作为审讯官，绝对逃不了责任。真的对李卫用了刑，到时候等待他的可就是十指寸断了。
何功眼珠一转，咳嗽一声，淡淡道，“这些事情本官自然是知道的，事情以后再议，你先退下吧！”
司员带着李卫，重新将他押回牢房。
还没等李卫身形站稳，一位眉眼尖利的司员就跑了过来，附到李卫耳边低声道，“小子，离府的少爷看上了你的那把长刀，只要把刀送给离大少爷，他就能对你吞并钱财，打伤扈从的事情既往不咎。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不说，还能给你一笔不小的开支。至于那山村草场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怎么样？”
司员眨了眨眼，
回应他的是李卫的怒喝，“滚……”
司员眉眼一挑，险些抽出自己刀鞘里的短刀，但随即想到了这小子的结局，顿时没了火气，他犯不着和一个死人较劲。
回到镜司一处偏房，司员走了进去，
何功扫了他一眼，替身边的离龙满上茶水，嘴里问道，“怎么样，那小子答应了吗？”
司员眼珠一转，看着皮相极好的离龙，一字一句道，
“那小子……让您……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