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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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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是石头村解除封禁的日子,袁冰于一大早、观赏完芃儿练剑,便与众人带着一马车的肉、食、菜、面、向着石头村进发。

    师爷赵德谷与赵氏驾着马车,动手动脚、有说有笑;

    芃儿与王菲共骑一马绵绵密语;袁冰一人独骑只能自得其乐。

    看着官道道旁种植的柳树,自豪之情油然而生,你还别说,真的比那破土堆强了何止百倍,感觉心情都要再好上几分。

    它们虽然还很瘦小,但是迟早会变得绿荫如盖的。

    柳树其实是很好看的!尤其是长到枝杈茂密、自然垂下时,简直就是一顶天然的遮阳伞。

    嗯!确实不错!只是一里地一棵还是有点儿少了,应该在道路的另外一侧、像后世那样种上至少一排才好看,才能让更多的人乘凉,还能起到防风固沙的作用。

    回去可以考虑一下:

    采用有奖种树的方式,鼓励附近的村民们去做,只当是做慈善、给村民们增加点儿收入也是好的。

    刚刚来到村口的老槐树下,何稠便已经远远的迎了上来,只是其身后还跟着一人,看样貌倒是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样子。

    其人银冠束发、面白英俊、眸光深邃,风度翩翩,一袭白色绢袍、虽然夹杂着数抹泥污,但是织锦纹络却是不俗,应该至少是位勋爵之家的公子。

    “哈哈哈哈!王贤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朝鼎鼎大名的御史中大夫、安平郡公宇文恺宇文大人啊!哈哈哈哈!”

    何稠一边介绍一边开怀大笑。

    闻言,袁冰不卑不亢,赶紧上前施礼:

    “下官见过宇文大人。”

    现如今,但凡是听到宇文家的人,袁冰总是不禁心中先是一颤,总想着无论好坏、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上为妙。

    “呵呵!王贤弟不必客气!兄弟我今日便装在此,又未着官服,王贤弟可唤我作兄长否?哈哈哈哈!”

    宇文凯笑得甚是爽朗。

    听闻此言,袁冰心道:这位表面上看、倒是不坏,而且平易近人,随即微笑道:

    “呵呵!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噢!王贤弟,宇文兄弟是为兄我特意从京城请来,为咱们的新村做规划统管统筹的!

    只是不巧的很,被疫情封禁在这里将近一月有余,这下可连朝廷也惊动了呀!

    好在陛下宽厚、并未怪罪,否则,否则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闻听此言,倒是把个袁冰吓了一跳,但更多的却是感动之情,连忙一揖到地:

    “在下多谢宇文兄!”

    “哈哈哈!无妨!无妨!哎呀!实话告诉你吧王贤弟,我这一趟可是没有白来呀!

    你这石头村的建造布局可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啊!不瞒贤弟你说:我宇文家虽是将门,但唯独兄弟我对于舞刀弄枪、征战杀伐、夺功晋爵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唯独喜欢这建筑营造;

    以后兄弟我如若遇到什么难题,还希望王贤弟到时不吝赐教才好呀!”

    言毕,宇文恺一揖到地。

    见状,袁冰赶紧还施一礼:

    “理当如此,兄长但有所询,兄弟我必会知无不言的!

    只是兄弟我才疏学浅,怕是受不起宇文兄的一问呀!”

    “呵呵呵!王贤弟还真的是谦虚谨慎的紧呀!你才疏学浅?才疏学浅能设计出这样的民居?

    而且,据我所知,如今遍布大江南北的算盘及其算学口诀,也是出自王兄弟你的手笔吧!

    并且,还只是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数日便演算出来的,连个吃饭睡觉都没耽搁呢!

    哈哈哈哈!

    王贤弟大才啊!可不要过分的谦谨才是啊!哈哈哈哈!”

    闻言,袁冰竟然无言以对,勉强挤出些笑容、无奈苦笑。

    随后,袁冰与二人巡视了工地,新村已然是有模有样,民居也正处在添梁置瓦的阶段,据说十日之内应该可以完工。

    从何稠与宇文恺的讲解中,袁冰不得不再次深深的惊叹于古人的工程管理能力;

    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同时做的又互不耽误,将气候、时间、温度等等因素压榨的是无微不至。

    乡间僻壤,虽然劳动生产力确实落后许多,但是他们的思想智慧远远超出了自己在后世的认知,不得不令人心生感慨。

    “诶,何兄,怎么没有见到巢先生呢?”

    “噢!巢先生那里还有几位病人需要医治,咱们此刻便可以过去瞧一瞧。”

    何稠一边说着一边前方引路,不久就来到一处已然盖好的民居院门前,但却是被衙役拦着无法进入。

    衙役通报后,出来之人正是胡适,胡适连忙向众人行礼道:

    “巢先生正在为病人治病,外人不能入内,说是怕外来风尘感染病人伤口,各位见谅啊!”

    袁冰问起是何种病人,胡适之言险些没把自己给惊死。

    巢元方此时正在做的竟然是在为一位工地上受伤的病患缝合肠子;

    据胡适所说:是以针缕迅速缝合断肠,再以鸡血涂抹缝口,勿令气泄,然后方可推入腹中,再行缝合腹部;

    术后二十日内只可以研细碎米制粥饮服,不可饱食,待到百日后方可正常进食。

    虽然还不知道他是如何对抗病毒感染的,以及这样做的成功率到底有多高,但是能在这个相当于公元六、七世纪的时代听到这样的事情,已经足够令袁冰叹为观止了。

    而且,仅仅腹腔缝合一项,据说就有严格的诸如:纵横、阴阳、逆顺、缓急等层次差异,只有如此才能使病患复愈如常。

    还有一位据说所患的叫做“真心病”,如果伤得是心之正经,不是朝发夕死,便是夕发朝死;

    如若是伤在别支旁络,不得速死,也根本无从医治。

    还有一位所患之病名为“漆疮”,有点儿类似如今的皮肤类疾病,倒是不难治愈,只是巢元方的论述颇为惊人。

    据其所说、大概意思就是:人无论男女老幼,皆有禀赋差异,有人耐受,也有人不耐受的,有人沾染而无事,也有人一碰便立刻发病,这说的不就是人体机体的免疫力吗!

    还有两位是关于外伤创口必须清洁干净,就比如中箭后必须拔出箭头方可痊愈,以及就是跟这次虫疫相关的寄生虫类疾病的感染与防范。

    惊叹之余,袁冰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自己这一辈子可以不抱皇帝的大腿,但是一定要牢牢的抓住巢元方先生的脚丫子。

    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后世,谁又能够保证自己不生病呢?

    而且,尤其是在这里,也许一个小疾病就足够要命的了,谁不想多活几年呢?

    尤其是在你觉得生活很开心、很有乐趣的时候,更是如此!

    至少每日晨起观看舞剑这件事情,就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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