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女开为妍
柳妍一曲弹完，对张启道：“这把琴从买来我就没怎么弹过，就是因为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到原因，现在经你这么一调，我总算是找到感觉了！”
张启告诉他：“你的指法已经很熟练了，看得出来是下过功夫的，不过在几个音调的转换时稍显生涩，你看这样”
说着，张启也不经柳妍同意便伸手从她手里取过吉他，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胸前一些敏感处，后者脸色微微一变，但却并没有什么表示。
吉他回到张启手中，只见他再次微调了一下，开始示范几个音调的转换，指法极为流畅自然，琴音仿若天成，看得柳妍小嘴都张开了。
张启装了一下逼，便准备把吉他还给柳妍，但后者却道：“不如，你也弹一首曲子试试？”
“好！”张启也不矫情，把递出去的吉他又收回来抱在胸前，弹了一段听起来有些杂乱无章的前奏后，突然曲调一变，进入了经典的《卡门》。
这首曲子张启在上一个时空不知道弹过多少遍，凭着一把吉他，骗走了无数怀春少女的一血。
此时，柳妍听得也是心波荡漾，妙目流转，灼灼的目光就在张启的指尖和脸上不停切换。
就连门外“嚓嚓嚓”个不停的曹熙，都安静了下来，侧着耳朵不肯放过一个音符。
幸好这栋楼是特护病房，隔壁几个房间都是空的，只有少数几个房间住着病人，但基本上都是些伤得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那种，所以并没有引起抗议或者围观。
张启一曲完毕，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想告辞，但柳妍却小姑娘见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不肯撒手，硬是要他再弹一首。
于是张启就再弹了一首《斯卡布罗集市》，这首曲子乍听起来相当舒缓解压，但听着听着就生出一种淡淡的忧伤和哀愁，如果再沉浸去听，心中就会莫名地涌起一股悲伤。
随着曲子的继续，这股悲伤竟然无法抑制，就好像失去了至亲至爱，不禁让人泪流满面，直至产生痛哭一场的冲动！
“呜呜呜！呜呜呜！”
一曲即将接近尾声，柳妍听得眼前微红，泪腺还在酝酿中，不料门外却传来一阵压抑的痛哭声！
张启心中一惊，连忙摁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但门外的哭声并没就此打住，反而更大声了些。
柳妍急忙叫道：“熙熙！熙熙你怎么了！”
但门外没有回应。
“我去看看！”张启放下吉他，起身向外走去，但身后又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哼。
“嘶~呃啊！”
却是柳妍不放心门外的曹熙，强撑着要从床上下来，结果应是扯到了没有完全长好的伤口了。
张启连忙把她扶上床，道：“快躺回去别乱动，我说过5天之内不要乱动的，现在才几天？”
这时门外哭声突然停了，接着就见曹熙盯着两只红肿的眼睛匆匆进来，哽咽道：“妍姐，妍姐你听张启的，他是医生！”
柳妍弱弱辩解道：“可我身上的伤本来都已经好了，你看，连痂都掉了的！”
说着她撩开病号服的一角，露出腰间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上面几道浅浅的粉色伤痕，随即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便羞得满脸通红，直接把被子一扯就钻了进去。
张启略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不该弹这首曲子，没想到让你们听了这么难受！”
“没有！”两个女子异口同声的否认道。
张启看向曹熙，道：“那你先说说，你刚才在外面哭什么？”
“我，我就是听你弹那个吉他吗，就觉得好听，但听着听着就突然想起了去世的外婆，还有小时候被人拐走的弟弟，我就忍不住想哭。”
张启，你到底弹的是什么曲子？好听是好听，就是容易伤心！”
柳妍从被子钻出来，半蒙着脸问：“我也想知道！”
张启轻叹了一口气，道：“这首曲子叫《斯卡布罗集市》，讲的是英格兰北部一个叫斯卡布罗集市的小镇上，有一对相爱的年轻恋人，有一天，青年告别心爱的女友去参军打仗了，但他再也没有回来，她的女友日夜思恋爱人，每日站在集市入口向每一个从远方回来的人，有没有她爱人的消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最后带着遗憾老去
柳小姐，你在英国留学，不知道有没有听过是关于这首民间小调的故事？”
张启把这首曲子的背景娓娓道来，听得两个女孩又是一阵热泪盈眶，抽噎不已，就连张启最后问的什么，都没听清。
张启不仅感叹：这个年代的姑娘，忒也太单纯了些吧！
于是他便起身告辞，“柳小姐，熙熙姐，我该走了！你们”
两女的抽泣顿时戛然而止，柳妍不解道：“为什么？现在才3点半，你还可以再呆一个钟头！”
张启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额头，解释道：“我还有个朋友要看望一下，然后就要赶去上海！对了，忘了说一声，我现在柳阳处长手下做事！”
柳妍惊讶道：“我哥？你现在是军情处的人了？”
“是啊！”张启道：“你们应该知道，柳处长可是个工作狂，他要是知道我一下午都在你这里偷懒的话，会把我那点可怜的薪水扣光的！”
柳妍气呼呼道：“他敢！”
“呃”张启一脸尴尬。
“噗嗤！”见到张启这副神态，柳妍顿时觉得好玩又好笑，堂堂一个国军女上尉，竟然如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般促狭。
“投其所好，必有所求！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这次不会单单来看我那么简单吧？说吧，什么事！”
张启如一副被抓了现形小偷一般，无奈道：“还是瞒不住你，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曹熙见状，说：“我去楼下清洗衣服去了！”
说着，就扭着小蛮腰“噔噔噔”出门而去。
于是张启就把自己想编两套用于特别行动联络的暗语秘密的想法和盘托出，因为自己比较忙（主要是想偷懒），所以想请柳妍这个“密语砖家”帮忙。
听完张启的请求后，柳妍倒是很干脆地应下了这件事，但是她却问：“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什么好处？”
张启犹豫道：“柳小姐想要什么？”
“我要你教我弹吉他！”
“呃”
“还有，下次不许再叫柳小姐！”
“那叫什么？”
“就叫我名——”柳妍脱口而出，接着又感觉有些不对，于是改口道：“我比你大，你就叫我姐姐吧！”
张启沉吟了一下，道：“好吧！女开为妍，我以后也叫你妍姐吧！妍姐属什么的？”
柳妍眨了眨眼睛，试探着在床边敲了一串摩斯码：“云母屏风烛影深。”
张启也在床边敲了敲，回复：“长河渐落晓星沉！嘶~妍姐是属天上的？”
柳妍顿时气得柳眉倒竖，重重地敲出：“笨蛋！！！”
“呵！”张启不想玩了，于是取出一支乳白色的药剂，道：“这个送你！”
柳妍看那个瓶子很是晶莹剔透，像是水晶又好像不是，便问：“这是什么？”
张启道：“可以让你马上好起来，而且身体比以前更好的东西！”
柳妍有些迟疑地问：“真的假的？”
张启道：“如果是假的，前天晚上我根本救不了你！”
柳妍沉默了一下，问：“这东西应该不便宜吧，你为什么给我？”
张启看着柳妍的眼睛，缓缓道：“因为，我不希望你再受伤！”
柳妍听到这话顿时芳心一颤，“这东西怎么用？注射吗？”
“注射效果更好些，直接喝掉也行！不过我建议先准备好洗澡的热水，热水要多多益善，还有就是吃的，最好是平时食量的两倍以上。”
说着，他又拿出一支绿色的初级恢复药剂，道：“如果你觉得吃太多东西有损形象，可以喝这个代替，不过这玩意儿只是应急用的，不能拿来当饭吃！”
“嗯！”
“另外，瓶子里的残液可以兑水喝，有强身健体益寿延年之效，不过空瓶子别扔了，我要回收的！”
“嗯！”
“还有就是，这件事除了熙熙知道，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我都记住了！还有吗？”
“日本人应该很快就会突破大场防线，南翔已经不安全了，你还是尽快离开上海吧！”
“什么？！”柳妍惊呼一声，道：“可我的编制现还在57师339团”
“别管什么编制了，这件事你哥会帮你解决的！接下来战事越来越糟，你留在一线部队会极不安全！”
“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我们以前应该并不熟吧？”柳妍满怀半是担忧半是期待地问。
张启故作讶异道：“难道妍姐还没看出来吗？”
柳妍的眼睛里开始有光：“看出什么？”
“唉！”张启叹了口气，道：“我是看了不该看的，怕被你们灭口啊！”
柳妍顿时俏脸一红，接着就恨的痒痒，骂道：“呸！小流氓！”
张启笑了笑，道：“好了，我这下真的要走了，你要保护好自己，有空就给我发电报吧！”
说着，他又把自己的呼号告诉了柳妍，不过时间就跟柳阳错开了。
“等等！”
“怎么呢？”
“这把吉他你拿去，我重新再买一把。反正你也说了，它不适合我！”柳妍道。
“好！”张启也不客气，把琴盒找来收好，道：“下次见面，我也送你一把！”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