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穿越火线（下）
成片的爆炸声中，鬼子的一个步兵中队顿时灰飞烟灭，除了少数几个侥幸逃过一劫之外，其它的通通去见了它们的天照大神。
这时剩下的鬼子们顿时一阵混乱，在突然失去了大队长和参谋之后，原本应该顺位接替指挥的一中队长——元山大尉也玉碎了。
剩下的两个不满员的步兵中队，一个机枪中队，一个92式步兵炮小队、1个94式迫击炮小队，1个辎重中队，不算伤员的话，加起来大约还有500多人。
一般情况下，鬼子们就算只剩下500多人，国军想要吃掉它至少也要满编团，而且还得是战力顶尖的一线部队。
但现在，鬼子自己开始崩溃了，因为他们不仅失去了指挥官，而且还把所有的弹药补给弄丢了！
这事就很诡异！
辎重中队可是有几十辆汽车和上百匹骡马，其它的都没事，偏偏就装载有弹药补给的汽车和骡马拉来的油料、粮食不见了。
所以在给上级的联队司令部发报之后，鬼子们便开始收拾剩下的辎重，准备跑路了。
这情况把对岸的国军指挥官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10分钟前，他们还在鬼子们的疯狂进攻下，被打得喘不过气来，这会鬼子们竟然要主动撤退。
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到底要不要错过呢？
石桥对岸，国军第3师第9旅18团指挥官，团附赖镇之中校现在就有些犹疑不定——小鬼子这是闹得哪一出？
第3师属于国军第10军，是国军作战序列中最精锐的中央军调整师（德械师）之一，10月上旬从江西调入淞沪战场，比张启他们的桂军早来一个星期。
就是在那一个星期中，原本14000人的第3师，就在蕰藻浜南岸与日寇的血战中减员了一半，从而不得不撤到走马塘以南休整。
而18团的情况则要更糟一些，七天下来，一个齐装满员2100多人的精锐主力团，打得只剩下不到1000人，各营连主官死的死伤的伤，团长和第一团附也先后住进了医院。
自从蕰藻浜反击战失利、桂军从蕰藻浜全线后撤以后，原本处于三线防御的大场-走马塘一线，就成了抵御鬼子进攻的最前线。
现在，负责全团指挥作战的，是原第二团附赖镇之，一个毕业于黄埔四期的赣南悍将。
赖镇之举着望远镜向北岸看了好一会，确定不是鬼子的诱敌之计，于是决定集合剩下所有还能战的士兵，准备过河配合友军夹击。
但为了谨慎起见，赖镇之还是决定先问问师部，到底是不是他们派来的援军绕到鬼子后面去了。
“立即打电话给师部，问一下北岸的援军到底是哪支部队，并询问对方的联系方式！”
“是！”
“喂喂喂，我是18团你们有向北岸派出援军吗？什么，没有？那现在对岸正在攻击日军的是哪支部队？什么，你们也不知道？”
很快，联络副官就放下了电话，对赖镇之道：“报告团附，师部说没有向我部派出援军”
赖镇之皱了皱眉，然后挥手打断了副官，道：“不管了，集合左右能战的士兵，我们过河追击！”
副官犹豫道：“团副，我们团打到现在，连轻伤员一起算都不到500人了，对面的日军起码还有五六百！”
赖镇之道：“我看对岸的友军火力虽猛，但人数并不多，战机稍纵即逝，立即执行命令！”
“是！”
很快，18团所有还能战斗的士兵就在指挥部后面集合完毕，剔除了有夜盲症和伤势过重不宜过河的士兵后，总共350余人。
他们的武器主要是中正式步枪，兼有少量的几挺还能用的捷克zb26轻机枪和几十支mp18冲锋枪，一个手枪排30多支德造c96自动手枪。
队伍集合完毕后，赖镇之手持一支冲锋枪大踏步走过来，喊道：“弟兄们！咱们的援军到了！有卵子的跟我一起杀过河去，给死去的弟兄报仇啊！”
“报仇！报仇！”
“打过河去！”
“好！工兵连立即架桥，咱们过河杀鬼子去！”
石桥北岸。
“嘭！嘭！嘭！”
几发照明弹被鬼子的94式迫击炮打上了夜空，顿时将整个石桥北岸照得亮如白昼。
张启心道不好，竟然忘了鬼子竟然还有照明弹这一招！
但是反应过来的鬼子根本不给他机会转移，几十挺轻重机枪纷纷向着张启开枪的位置疯狂开火，密集的子弹如暴雨飞来，顿时打得躲在田埂后面的张启连头也不敢抬。
就在这时，石桥南岸的18团阵地上也打出了几发迫击炮弹，“轰轰轰”地落在鬼子的机枪阵地上，顿时将两挺92式重机枪连同机枪手一起炸上了天。
与此同时，一挺硕果仅存的马克沁重机枪也被中国士兵抬了出来，对着北岸的鬼子重机枪就是一挺狂喷。
鬼子的92步兵炮见状，连忙调整炮口，准备给那挺打得正欢的马克沁机枪来个斩草除根。
但是张启这边压力一轻，立马就冒了出来，“啪勾啪勾”一连几枪打过去，几个正抱着炮弹往炮膛里塞的鬼子炮兵立刻僵在了当场。
旁边的鬼子弹药手微微一愣，随即便向滚落在地的炮弹扑去，但紧接着几发子弹打来，“当”地一声击在了炮弹底端的突缘上。
“轰！”的一声爆响中期，那门92步兵炮连同附近的鬼子炮兵一起飞上了天。
另一门92步兵炮的鬼子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这时天上的照明弹已经燃烧殆尽，世界即将重归黑暗，那几门迫击炮准备再次出了几发续上。
但张启哪里还肯再给他们机会？只见他快速打光了一支步枪里的五发子弹，瞬间又从空间里取出另一支，打光之后又取出一支
就这样，他接连将存在随身空间里的20多支步枪全部打空，鬼子的尸体在迫击炮附近黑压压地躺了一片。
而另一边的鬼子重机枪手也没能幸免，借着黑暗的掩护，张启一口气向那里打出了五六十发子弹，92式重机枪附近再也没有一个鬼子敢靠近！
这时，18团的国军士兵在赖镇之的带领下已经渡过走马塘河，呐喊着向已经乱成一团的鬼子们杀去。
负责掩护撤退的鬼子疯狂地开了几枪，打倒了前排几十个中国兵，但这不仅没能阻止国军的进攻，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更大的仇恨。
只见一个个中国兵越过同伴的尸体，冒着鬼子的弹雨勇往直前，冲在最前面的冲锋枪手和手枪兵，更是不要钱似的把子弹向鬼子们打去。
鬼子们终于崩溃了，他们再也没勇气留在这片战场上，扔下满地的尸体和受伤的同伴就往后面的汽车里钻。
但是任凭鬼子们怎么努力，那些汽车就愣是发动不起来，就算有几辆车勉强点火起步的，开出去不到100米就趴了窝。
一个鬼子汽车兵冒着被击毙的危险从驾驶室里跳下来，绕着汽车检查了一圈，这才发现汽车的排气管被一坨黄泥巴给堵得严严实实。
“八嘎！”鬼子汽车兵顿时陷入了绝望。
张启早就把身上的日军军服扒了个精光，身上只裹着一件雨衣，趁机冲进了鬼子的阵地。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抢到了一挺92式重机枪，此时正趴地上朝溃退的鬼子后背疯狂地点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眨眼间，沿着大路逃跑的鬼子就被放倒了20多个，吓得其它的鬼子纷纷趴在地上，胡乱地开枪还击。
张启很快就打光了机枪里的一个弹板，这时他也懒得去找子弹来换。
痛打落水狗时，讲究的就是一个效率，换弹多慢啊！
只见他绕开那那群冲上来的国军，迅速冲到不远处的鬼子迫击炮阵地上，将堆积在周围的鬼子尸体几脚踢开，同时将几箱炮弹打开后在身旁摆成一个半圆。
接着，他便开始表演起了他的拿手绝活——迫击炮单炮火力覆盖！
“通！”
一发试射的炮弹砸在一辆正在远去的鬼子汽车屁股后面，将跟着它的几个鬼子步兵送上了天。
“通通通！”
“通通通！”
他一连打出了三轮三发急射，炮弹以不同的抛物线飞出，然后几乎同时落在鬼子逃跑的路线上。
“轰轰轰轰”
小鬼子们顿时被炸得人仰马翻，剩下的全都撒丫子跑进了附近的黑暗中。
94式迫击炮的射程达3000米，在炮弹充足的情况下，张启可以凭一门炮压制射程内的任何敌军单位。
当然，前提是他得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
“小心！”
一个国军士兵猛地向张启扑来，同时“噗！”地一声，胸口爆出了一团血花。
张启一把接住国军士兵倒下的身体，一边取出治疗药剂，一边喊道：“兄弟，坚持住！”
但是那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年轻士兵口吐着血沫，已经说不出话来，张启伸手往他胸口一摸，顿时心就凉了半截：“完了，整颗心脏都被打爆了！”
但他还是咬牙把一支中级治疗药剂和一支初级恢复药剂灌进了对方口中，“兄弟，喝下去，喝下去你就能活！”
但药剂却沿着小战士的嘴角溢了出来，接着他脑袋一歪便失去了生命的气息，但一只无力垂下的手，仍无力地指向200米外一片帐篷。
鬼子的伤兵帐篷！
“我屌尼玛！！！”
张启放下为他挡枪而死的国军战士，抓起一枚炮弹就往炮口里塞去，同时炮口一转——
“通！”
“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
张启疯了似得将剩下的20多发炮弹全部砸向鬼子的伤兵帐篷，直到炮管被打得通红，而那片帐篷已经在爆炸中被撕得粉碎！
一个30多岁的中校军官走了过来，问：“小兄弟，你是哪个单位的？炮打得不错啊！”
张启从愤怒中清醒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国军士兵尸体，问：“你们是3师18团的？”
“没错！”中校道：“我是18团的代理团长，赖镇之！小兄弟你们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
“其他援军啊！刚才你们打得很猛啊！”
张启笑了笑：“没有其他人！如果你说援军，那我就是援军！”
“什么？”赖镇之吃了一惊，“这种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啊，小兄弟！对了，你还没说你是哪个单位的！”
张启站起来，道：“我原本是桂军171师的，现在嘛——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意思？”赖镇之疑惑地问。
“昨天晚上，他们把我报了阵亡，所以，我现在是个死人！”
赖镇之顿时明白了，他拍了拍张启的肩膀，道：“你要是死人，那我们算什么？”
接着他又道：“小兄弟身手这么好，要不来跟我干吧，想要什么职务你尽管我，我尽全力满足你！”
“呵呵！真是巧了！”张启笑道：“昨天晚上，57师339团的李团长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339团？你说的是李彦光，对吧？他可是我同学，我们都是黄埔四期——等等，你是不是昨天晚上一个人干掉张家楼一个鬼子加强中队的桂军士兵，叫张，张什么来着？”
“张启！”张启道：“我现在这么有名了吗？”
“你以为呢？”赖镇之道：“昨天晚上鬼子突然疯了似的发起进攻，我守在一线的部队可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阵地差点就被突破了，最后上面追查起来，原来是你惹的——呃，我是说，你干得漂亮！”
张启微微点了下头，道：“多谢赖团座谬赞！刚才这位兄弟为我挡了一枪，我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赖镇之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道：“他叫石伢子，大名石山，今年17岁，是今年5月我在株洲时招的勤务兵，老家在攸县乡下，具体哪个村我就不知道了，据说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和弟弟，在县城里卖豆腐干为生。”
张启点头道：“多谢赖团座！请替我好好收殓石山兄弟的遗体，过几天我再来拜祭！”
“这个自然！”赖镇之道：“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干？你要你点头，我给你一个连长怎么样？”
“感谢赖团座抬爱！”张启拒绝道：“不过我身上还有别的任务！另外，鬼子的独立重炮第3联队已经被我干掉了，第6联队指挥部在沪太公路大场镇以北15公里处的一座寺庙中，那里只有一个山炮中队，总人数大约300人左右！”
说着，他便转身向山下惠子藏身的地方走去。
赖镇之见张启根本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心中顿感失落。
不过很快，当手下的副官前来汇报缴获的战利品时，他的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
“缴获完好的汽车25辆。”
“骡马60余头。”
“94式迫击炮4门。”
“轻重机枪20余挺，弹药少许。”
“掷弹筒”
“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