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两个故事
“嘭！嘭！嘭！嘭！”
两人正说话间，公路前方突然传来一连串沉闷的炮声，听着像是口径70mm左右的山炮。
张启取出望远镜看去，见前方500米处的右侧，距离的公路100米的地方有一座寺庙，寺庙正门前一块篮球场大小的空地上，一字排开摆着4门41式75mm山炮。
此时，一颗颗火红的炮弹正划着抛物线砸向了南面的国军阵地，从炮口喷出的橘黄色炮焰，在夜雨中尤为显眼。
张启随口问道：“前面是不是鬼子第6联队的司令部？”
一般来说，鬼子的联队指挥部不会离炮兵部队太远，而这附近除了那座寺庙，并没有见到其它的鬼子炮兵阵地。
“鬼子？”被问的山下惠子一脸茫然。
张启冷哼一声，道：“自从你们国家的军队来到华夏以后，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不叫它们鬼子又该叫什么？”
“彻也桑！”山下惠子气鼓鼓地反驳道：“我们的军队不是鬼子！他们是来帮助中国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一起抵抗西方列强侵略的！”
“是吗？你们是怎么帮助中国的？用屠杀和劫掠的方式吗，还是说你们派到中国来的飞机、大炮和军舰，炸死的都是西方列强？”
“呃”
山下惠子被驳得哑口无言，事实上作为一个现代女大学生，她比大多数的日本国人，要多一些理性的思考。
尤其是来到华夏以后，耳闻目睹了那些彻底释放了兽性的帝国军队残暴、阴暗的另一面，让她对日本zf长期以来宣传的所谓“大东亚共荣”，产生了一些怀疑。
但即便如此，作为一个日本人，尤其是日本女人，从小就根植在骨子里的那种盲目的服从性，让她仅仅只是产生一丝怀疑而已，根本就生不起半点反对的想法。
其实，她之所以提出让张启带她去上海，不过是一种求生的本能罢了。
因为她很清楚，在张启的绝对武力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劳。与其毫无意义的反抗，何不彻彻底底地顺从？
山下惠子这一分神，结果脚下一滑，便“噗通”一声摔进了一个泥坑里，整个人顿时变成了一个泥人，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彻也桑，帮帮我！”
“啧！”张启转身把她从泥坑里拉起来，有些烦躁地说：“女人就是麻烦，你们日本女人更是麻烦！”
山下惠子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泥水，只是一个劲地鞠躬道歉：“哈伊！对不起彻也桑，我真的是太没用了！”
“行了！”张启打断她道：“你回去吧！看在昨晚那包水果糖的份上，我不想杀你，但你也不要再跟着我！”
山下惠子脸色一僵，道：“可现在他们都知道了你是我远房的堂弟，如果我就这样回去的话，那就死定了！”
张启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可以帮你去上海，但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你能说服我的理由！”
山下惠子闻言一愣：“理由？什、什么理由？
“随便！你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张启说完，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山下惠子在原地犹豫了一秒钟，便又紧追了上去，边走边说：“我有一个妹妹，她叫光子，今年16岁，正在国内读中学！”
“几天前，光子从国内来信说，父亲在上班时被锅炉里的高压蒸汽烫伤了，住院需要一大笔钱，但工厂却一分钱也不愿意出！”
张启听到这里，基本上就猜到了后面，于是便插口道：“所以，为了给你父亲治伤，你家里把能卖的都卖了，但却远远不够，于是便借了一笔高利贷！”
“诶？你是怎么知道的？”山下惠子惊异道。
张启却自顾自地说：“现在，放高利贷的人不仅霸占了你家的房子，甚至还要逼你妹妹去风俗店上班还钱，对吧？”
山下惠子：“呃”
张启继续道：“所以，你现在急需一大笔钱来还债，但你在军队救护所里实习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而且还要忍受那些卑劣的军医和畜牲一样的士兵的骚扰！你听说在上海的日租界里，女人赚钱就要容易得多，所以你就想去上海碰碰运气！”
山下惠子整个人都惊呆了：“彻也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张启撇撇嘴道：“这个世界上此类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几千年来从未改变！区别只是故事里的主角有的叫高仓健，而有的则叫山下惠子罢了！”
“高仓健？”山下惠子茫然地问：“他是你的朋友吗？”
张启道：“不是！”
“他的经历也跟我一样吗？”山下惠子又问。
“差不多！”
“那，他最后怎么样了？”
“他杀了那个放高利贷的恶棍！”
“然后呢？”
“他去坐牢了！”
“哦！”山下惠子眼睛里的希望，瞬间就熄灭了。
“我该怎么办？光子她才只有16岁，她不该遭受那样的待遇！而且我父亲的后续治疗，还需要不少钱”
“要不，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张启道。
“什么故事？”
“故事很短！”张启指着前方那个正在开炮的山炮阵地，道：
“你听！每一声炮响，都意味着我的国土正在被侵略！每一颗炮弹落下，都意味着我的同胞正在被杀死！我的故事讲完了，你有什么感想？”
山下惠子张了张嘴，然后深深地鞠躬道：“对不起！我”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张启打断她道：“何况，道歉要有用的话，还要军队干什么？”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帮我？”山下惠子惴惴地问。
张启：“你真的想去上海？”
惠子道：“是的，反正我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
“哦！”张启不置可否地问：“你父亲的伤有多严重？”
惠子道：“光子在来信上说，超过了全身皮肤75的大面积烫伤！”
“伤得不轻啊！”张启感慨道：“就算治好了，恐怕也是三级伤残以上了！”
山下惠子一听，就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却听张启继续道：“如果，我能让你很快赚到给你父亲治伤的钱，而且还能顺利拿到毕业证，你会怎么回报我？”
“呃！”山下惠子闻言顿时止住了哭声，扯着张启的袖子急道：“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张启甩开袖子道：“我只是说如果！”
但山下惠子依旧激动地说：“如果那样的话，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