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你哪边的
晚上11:30。
华懋饭店,一楼咖啡厅,一个靠近橱窗的卡座上。
张启换了一身休闲服,随意坐在一身正装的佐尔格对面,身边是穿着一件灰毛衣,小鸟依人的惠子。
亲自给他们端上咖啡的,竟然是同样一日未见的姚玲珑,此时穿着一件浅白色的高领碎花旗袍,将她那傲人曲线衬托得纤毫毕露。
张启接过咖啡壶,调侃道:“哎呀,姚大美女!你堂堂一个经理,怎么好亲自来端茶送水啊?”
姚玲珑白了他一眼,然后嫣然笑道:“没办法,谁让小女子天生就是劳苦命呢!哪像惠子这么好命,有张公子这样年少多金又知心知暖地关心,是吧,惠子妹妹?”
惠子的华语勉强还行,闻言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姚小姐,其实,你也可以一起啊,是吧,彻也君?”
说着她期待地看向张启,后者无所谓地耸耸肩,只是看向对面的佐尔格。
佐尔格自然无不可,用“流利”的华语道:“妹问题!药小姐也布是漠生人,一齐的话,永(荣)心(幸)致(之)致(至)!”
张启真是怕了他说华语了,于是用英语问:“佐尔格先生是哪国人?在上海做什么生意?”
佐尔格喝了一口咖啡,用英语道:“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理查德佐尔格,德国人,是《法兰克福日报》派往远东的首席记者,平时常驻东京!”
“哦!”张启讶异道:“原来佐尔格先生是从东京来的?”
佐尔格摊了摊手,道:“我在上海有很多同事,他们邀请我来中国旅行,同时对正在发生的这场中日之间的战争进行客观报道。”
“哦!”张启恍然道,问:“那么佐尔格先生,您和您的同事们是如何看待这场战争的?”
佐尔格沉思了一下,用他那只只剩下两根手指的左手,捏起小勺子在咖啡杯里轻轻地搅了搅,道:
“张先生,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件事?”
张启深深地看了佐尔格一眼,点头道:“请说!”
佐尔格停止了搅动咖啡,认真道:“20个小时前,我也正好坐在这个位置喝咖啡,然后目睹了一场令人不可思议的东方决斗艺术!”
我想问的是,你是怎么,嗯嗯,就是这样,这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佐尔格边说边挥动着手中小勺子,一脸夸张。
“噗嗤!”旁边的姚玲珑见状,忍不住喷笑道:“佐尔格先生,你这是在耍杂技吗?”
“杂技?”佐尔格连连摇头,换成流利了许多的华语道:“不不不,我只是在模仿张先生的巫术倔技,倔技,懂吗?”
姚玲珑纠正道:“那叫武术绝技,佐尔格先生!”
佐尔格脸色大窘,解释道:“真抱歉,泥们中国话,势在,太难穴了!”
说着他换成英语道:“其实,几年前我也到中国来旅行过,而且住了一年多时间,认识很多中国朋友,但这些年一直在日本,慢慢的就把中国话忘了。”
张启笑了笑,用华语道:“没关系,中国有句古话叫熟能生巧,今后佐尔格先生多说多听,很快就熟练了!”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佐尔格道:“那么,你现在是否愿意接受我对你做一个专访?”
张启点头道:“可以啊!不过有些问题我可能会拒绝回答!”
佐尔格开心道:“当然!那是你的权利!”
于是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记事本和一支钢笔,开始询问今天凌晨张启与日本浪人决斗的前因后果,包括中间说了什么话,出现了什么人,问得事无巨细。
中间他还时不时用流利的日语向惠子求证,以补充他的采访记录,最后姚玲珑也在被询问之列,因为她在巡捕们出现后,也去了现场。
关于决斗的事情,张启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关于他那些瞎编乱造的“武功招式”,都是语焉不详一笔带过,实在不行,就又编了一个“小时后遇到一个流浪的白胡子老头”搪塞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佐尔格看着写了小半本的所谓的“专访记录”,心满意足地与张启握了握手,道:
“非常感谢你,张!哦,还有两位美丽的小姐!我明天就要离开上海去苏州了,这次专访是我在上海这些天以来最大的收获之一,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张启道:“佐尔格先生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如能向德国的民众客观公正地报道这场中日之间的战争,也算是为中国反抗侵略,争取民族独立事业做了很大的贡献了!”
佐尔格听了,严肃道:“张,姚小姐还有惠子小姐!关于这场战争,我和我的同事们都认为,中国的反抗是正义的,而正义必胜!”
张启站起来道:“非常感谢!佐尔格先生,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能够真正地敞开心扉,把酒言欢!”
“一定!”
结束了咖啡厅的专访,回西班牙套房,已经是凌晨1:00了。
“惠子!”
“哈伊!”
“给家里的钱都寄回去了吗?”
“哈伊!”惠子眉头微微一蹙,道:“惠子给家里汇完钱后,又发了一封电报,等到光子给我回电后勤,才离开的电报局,所以回来就晚了。”
“哦!那位姚经理一直都陪着你?”
“是啊!”惠子喃喃自语道:“姚小姐人很好的,不仅带我去寄钱发电报,还带我在上海的街上吃了很多好吃的,你给我的钱,我都寄回日本了,所以都是她出的钱!”
“哦?那你的父母愿意来中国吗?”
“我不知道!”惠子微微喘息道:“光子在电报里说,她要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
“嗯!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惠子先是疑惑了一下,接着一惊,“难道你不想要我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彻也君,是,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与人开了家文化公司,你想不想去帮忙?”
“帮,帮忙?”惠子闭着眼睛摇晃道:“可惠子除了,呃,医护,其它的,唔,什么也,也不会呀!”
张启道:“没事,只要你会唱歌就行!”
“唱、唱歌?惠子~可以吗?”
“我看行,你现在唱得不就挺好的的吗?”
“啊?哦,呃”
凌晨两点半。
张启等惠子彻底睡熟以后,取出电报机,按之前与柳阳约定的频段,把他打算成立一支精英行动队的事情,向柳阳做了汇报,并请他帮忙从各军中选拔一批士兵,安排训练场地等。
过了几分钟,张启收到回电:“来电已知悉,具体事宜,今日上午回南翔详细呈报!”
于是张启只好拿出纸笔,按照系统提供的《训练大纲》,将关键部分摘抄了下来,准备第二天回南翔。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些细微的电键声从斜对面的房间传来。
一开始张启并没有怎么在意,毕竟佐尔格是一家国际性报纸的记者,按照时差,这时候欧洲那边大约还是10月26日晚上9点的样子。
所以这个时候发采访稿的电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让张启意外的是,佐尔格发完通讯稿后,接着又发了一个电报。
后面这个电报很短,只有几十组摩斯码,而且经过了复杂的加密。
这就耐人寻味了!
“这个佐尔格,看来并不仅仅是一个记者那么简单啊!”
不过这些与张启并什么关系,所以他也没有太过关心,悄悄穿上衣服后,来到了七楼。
拧开房门的一瞬间,一个曼妙的身影就揉了上来,窗外的江风呜呜咽咽,如风卷残云,如雨打芭蕉
两小时后,天已蒙蒙亮,房间里才稍稍恢复平静。
张启幽幽道:“牺牲这么大,到底图个什么呢?”
“什、什么,图什么?
姚玲珑挣扎着爬起来,为自己点上一根仙女牌香烟,结果被张启抢了过去,于是只好重新再点了一根。
“呼!”张启吐出一口烟雾,化成一个个变幻莫测的烟环,在床头缠绕翻腾。
“说说吧,你的老板是姓陈还是姓戴?”
姚玲珑手指一抖,差点没夹住香烟,“你在说什么啊,讨厌鬼!”
“不说是吧?”张启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那你我就此别过,再无瓜葛!”
姚玲珑娇嗔道:“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吗!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呵!”张启一把抓起姚玲珑的十分葱葱玉指,道:“表面上看你手指晶莹白嫩,但其实指肚有一层硬皮,这种硬皮不是长期用打字机就是发报机,你用打字机吗?”
“呃?”
说着张启又揉了揉她的虎口:“还有你的右手虎口,有去除过死皮的痕迹,这种情况要么是经常握枪,要么经常握锄头,你会种地?”
“好吧!”姚玲珑这次被彻底打败了,“我是徐老板的人!”
张启也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是戴老板那边的呢!”
“嗯哪!”姚玲珑忽然叫一声,艰难道:“那你,总该告诉我,你是,哪边的啊啊啊啊?”
“我?”张启轻笑道:“战区军情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