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家的感觉
季晏川不管他说了什么，径直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却犯了难。
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两个鸡蛋还有一打挂面，连青菜都没有。
现在让人送过来也来不及了，他快步走到门口，随手抄起玄关上放着的车钥匙出了门。
他在超市里挑挑拣拣，在生鲜区望了一圈，拿了一盒瞧着还不错的三文鱼，又在水产区称了一斤河虾。
材料有限，今晚想做点什么大餐怕是有些困难，折中一下他决定煮个海鲜面，再整一个生腌三文鱼。
买好食材和需要的调料等东西，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回到家打开门，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接着就是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
听见开门的电子提示音，夏辞从厨房弹出个脑袋看他，手上还拿着两个碗：“回来了？刚好面煮好了，过来吃吧。”
季晏川愣了下，光着脚走过去，将手上提着的一大堆食材丢在客厅茶几上，走进厨房去看。
夏辞穿着淡黄色的碎花小围裙，正用筷子夹起锅里的面放进碗里，然后再用勺子将里面的汤汁淋上去，还夹了个看着十分鲜嫩的太阳蛋放在最上面。
“我看冰箱里只有面和鸡蛋，简陋了点，先凑合吃吧。”
他说话的时候背对着季晏川，正在装另一碗面。
季晏川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有些发热。
这一幕就在几年前在另一间独属于两人的公寓里也曾发生过，是如此的温馨。看着他被围裙绑带包裹的细瘦腰身，季晏川忍住冲上去拥抱他的冲动，默默吸了吸鼻子，将眼角泪水抹去。
夏辞听见声音回头瞄了眼：“一碗面而已，至于这么感动吗？”
季晏川凑上去端起两碗面拿了出去，边走边说：“你不会懂的，你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夏辞：“？”
他什么时候就冷漠无情了？
“哎呦烫烫烫——”季晏川迈着小碎步将面放到餐桌上，龇牙咧嘴地甩手。
夏辞跟上前去抓过他的手，自然无比的让他放到自己耳垂上，嘴上还在说：“刚出锅能不烫吗？谁让你这么傻，都不知道拿块布垫着。”
他这么一拉，两人瞬间面对面，身体贴得极近，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肉体温度。
夏辞一抬眼，就对上他炽热的目光，他顿了下，像是触电似的放开他的手，退开一段距离。
“抱歉。”他垂下眼。
季晏川略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侧头偏开眼：“没事。”
两人无言半晌，季晏川才开口：“面要坨了，先吃面吧。”
“好。”
季晏川夹起一口面放进嘴里，十分满足地眯了眯眼，像个得了骨头的大狗，身后尾巴已经开心的直晃了。
夏辞好笑，一碗面值得高兴成这样吗？
他余光看见外面茶几上放着几大个印着附近超市logo的塑料袋，挂耳滑落露出半个酱油的细瓶口，他有些疑惑：“你出去买食材了？”
季晏川吃的很快，一碗面已经快要见底了，他嘴里包着满满的面，听见他的问题一下还没反应更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转过弯来，快速嚼了嚼将满嘴的面条咽了下去，回答：“哦，因为家里没有什么食材了，就想着出去买点回来，今晚煮海鲜粥来着。谁知道你醒的这么快，还煮好了面。”
夏辞慢条斯理地吃着，点了下头，说：“不用这么麻烦，我点外卖也可以。”
季晏川立马拒绝：“那可不行！”
夏辞抬头看他。
他解释说：“你的胃本来就不好，况且这个星期还需要静养，怎么能一个星期都吃外卖？”
话虽这么说，但毕竟他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公司总裁，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照顾他的，“那太麻烦了，季总还有自己的事，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季晏川看着他，很想告诉他，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比他更重要了，他才是第一位。
但他还是没有这么说，怕给夏辞带来心理负担。
经过斟酌，他说：“这哪里麻烦了？就算你不吃我也是要吃，不过是多一人份的事。”
夏辞还想说些什么拒绝，季晏川又接着说：“就算我没空，我会让厨师过来这边做的。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和日常生活，这你可以放心。况且我答应了你朋友，那么就要做到。”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夏辞也不好再推脱，只好点头答应。
看来这人情是有一段时间都还不完了。
季晏川吃的快，他就这么坐在夏辞面前看着他慢慢吃，等他吃完后，季晏川收拾碗筷拿到厨房去洗，顺带将锅也洗了。
他抽了两张纸巾，将手上水珠仔仔细细擦干净，一边说：“我买了三文鱼，放久了就不新鲜了，等会做个生腌吧。”
夏辞听见三文鱼几字的瞬间，眼神都亮了起来，难得回复的十分迅速：“好！”
季晏川觉着他这模样属实可爱，走过去将纸巾丢进垃圾桶，说：“但不能多吃，肠胃不好，生鲜吃多了容易拉肚子，更别说生腌。”
夏辞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他除了不爱吃正餐主食，其余一些酸酸甜甜的东西他都爱。
“好的。”
反正先答应下来再说，他就不信季晏川还能从他嘴里抢食物不成。
季晏川瞧着他那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以前就爱耍无赖，现在还是没变。
今天研究院没什么事情，夏辞晚饭后就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看着电视，季晏川则是坐在沙发的另一头，腿上托着笔记本电脑在处理公司的事。
夏辞将电视的声音调为零，安静的看着无声哑剧，不想打扰到他。
季晏川其实有些近视，他工作时会戴上一副黑色的半框眼镜，耳朵两边挂着防掉链条。
一般来说，戴这种眼镜都会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但季晏川却是一点斯文败类的边都没粘上。
指尖敲击薄膜键盘的声音有些闷，夏辞用余光打量他。
这是他们再接触上之后他第一次有机会可以这么安静的端详他。
他的手指骨节要突出一些，整个手掌十分宽厚，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周身的气质要比大学时稳重许多，少了点少年气，但却多了些令人安心的味道。
夏辞盯着他更锋利了些的脸型，再向上描绘了一圈眼镜，忽然没忍住笑出声。
他戴着这副眼镜很像一只牧羊犬，有种装正经的感觉、
让人很想狠狠rua rua。
听见他的笑声，季晏川扶了下眼镜，看向他：“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