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项目
琴声和雷雨声交织成一首雨夜奏鸣曲，顾钦的旋律轻快舒缓，杜云亭略低的气场也渐渐舒缓下来。
直到一首曲子结束，顾钦才将小提琴放下。
枫木制成的琴背纹路细致，漩涡状的琴头有些雕刻的痕迹。这把可称为艺术品的小提琴如今光泽如初。
在岁月的沉淀里，它被人保养的很好。
“琴不错，你也会拉琴吗？”顾钦用绒布仔细地将指纹擦拭干净后才放回低温保存小提琴的橱窗里。
杜云亭声音平静：“学过，这是我八岁时……父亲送给我的。”
顾钦顿了顿，将橱窗门关上，从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了这个房间的全貌，突然反应过来他之前的微妙在哪里了。
“这个房间布局好像和我之前住的那个很像。”
话音刚落，杜云亭猛的咳嗽起来。
“咳，之前是王琛自作主张。”杜云亭把锅抛给了助理。
话题转的太快，今晚的变故也太多，导致杜云亭一直都没有想起来这件事。
“是吗？那我今晚住哪？”顾钦的语气意味不明。
“……隔壁。”
顾钦瞅了他一眼，杜云亭拉过被子把自己盖好。
顾钦给他拉开：“别这样睡，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擦。”
杜云亭僵硬着拉回被子：“不用，我自己一会儿可以去。”
他的房间四周都装有方便让他行动的扶手。
“可你轮椅还在车库，你不会让我现在去帮你拿回来吧？”顾钦低笑一声，抬手帮他解开了衬衫纽扣。
杜云亭闻言后果然没有再反抗，他靠在床上，一直等到顾钦把他的衬衫纽扣解到最底下时，他才略显慌乱地握住顾钦的手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顾钦指尖顿了顿，突然想起杜云亭好像喜欢男人，自己这样似乎不太好，便顺势抽出手，站了起来。
“那我去给你打水。”
等顾钦去打热水的这会儿工夫，杜云亭已经把自己衣服褪去大半，脏衣服被随手仍在地上，落成一摊。
脸上有些发烫，他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顾钦：“你把水放在床头柜上，我自己来，你先去休息吧。”
顾钦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把视线挪开。
“那你自己来吧，晚安。”
“晚安。”
语罢，他迟疑一瞬，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顾钦来到隔壁房间，熟悉的智能家居和华丽的装饰，和他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两样。
系统：［嘿嘿嘿。］
顾钦的动作微微一顿：［你笑什么？］
系统的金元宝自虚空中蹦哒了出来：［嘿嘿嘿，二十亿，快了。］
顾钦默默打开书桌抽屉，拿出一张空白的信纸，开始写字，落笔流畅。
系统见顾钦不理他，微微有些失望，它故意蹦哒到书桌上，压住那张纸：［亲亲不开心吗，你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
顾钦把金元宝推开，把它怼在那张纸写了字的地方，拍了拍金元宝道：［多读书，少做梦。］
那赫然是一张欠条，金额六十万，落款顾钦。
系统：［怎么肥四？！］
顾钦：［欠的。］
系统：［嘤。］
……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把欠条交给债主时，杜云亭似乎有一些不高兴却。
“收回去，不需要这个。”
“这是说好的，还是说难道老板对你给我发的工资没有自信吗？”顾钦是这样说的。
一双含笑的桃花眼仿佛天生就带着笑意，笑得十分招摇，等到杜云亭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接过了那张纸。
杜云亭：“……”
在那天之后，顾钦似乎就心照不宣地住进了杜云亭家里，两人有时候会一起上下班，司机把两人送到地下车库，顾钦轻车熟路的把他抱了下来，然后各自前往各自的楼层。
按理说两人的办公地点虽然不同，但好歹是在同一栋楼里，可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甚至他们住在同一个地方，都很难碰上面。
杜氏作为龙头企业，福利待遇也是极好的，除完善的员工经济保障制度之外，在外最明显的就是，健全的健身设施和家属园，星级大厨掌勺的免费三餐食堂与下午茶……
虽然杜氏作为员工指数最幸福的公司并不提倡996，但为了留下继续享受最好的待遇，大家上班期间都不敢松懈，只有下午茶时间会休息一会儿。
临近年底，不仅杜云亭这个大老板忙得脚不沾地，顾钦处于研发阶段的全息游戏项目也在有条不紊的开始进行。
顾钦在杜云亭的格外优待下拥有了独属于他研究室，人也便变得更加忙碌了，别说杜家那个豪华的房间没睡上几天，连员工临时宿舍也很少睡，更多的时候是在实验室度过的。
好在有杜云亭的额外吩咐，小王助理时长会下来看看他们的进度如何，顺便帮他们一群人提供叫餐服务，整个福利待遇在大老板的加持下更上了一层楼。
顾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偶尔闲暇时也会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杜云亭了。
思绪忽然飘到杜云亭那边之后就有些走神，连眼前正在进行测试的数字都没有过多关注，反正这个算法他闭着眼睛都能进行，现在不过是首次试验，按照上辈子的经验来说，顾钦已经做好要进行数次的可能性了。
然而半秒后，黑色的数字突然疯狂跳动，最终停在一个稳定的峰值上。
顾钦没想到一想到杜云亭这件事，自己手底下输入代码时都是自动输入，居然一次就能成功。
顾钦脊背微微挺直，突然出声道：“成功了。”
实验室里的众人动作集体顿住，随即都急急忙忙跑到了顾钦身边围观。
此时的实验台上，一串般透明的虚拟数据组成一个人形，一个和顾钦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了实验台上。
陈项伸手戳了戳试验台上坐着的一号手臂，手指径直戳了进去。他这才长倒吸一口凉气说：“这也太完美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只是一个全息投影而已。”
他们的全息设备经过弧顾钦提出的理论完善以后更新换代，原本一号就和顾钦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如今已经逼真到和他一模一样了。
一号闻言朝他笑的笑：“多谢夸奖。”
陈项一噎，转头问顾钦：“我怎么觉得，它好像越来越聪明了？”
顾钦拿出巴掌大的操作版，快速的调出一个界面，拿给所有人看：“如果我们要继续开发全息游戏，到时候用户激增，那普通的超级电脑已经无法满足于庞大的信息量了，所以我设定了一个超级管理员，或许可以称它为游戏世界的主脑。”
说到这里顾钦顿了顿，看着周围人略显兴奋的神情还是不打算泼冷水了。
“但这是我们下一步的计划，目前还是有效神经网络与全息游戏的课题。”
顾钦把空间让给他们讨论，拿起杯子打算喝水，却发现没水了。
“我去倒杯咖啡，你们继续。”
实验室的茶水间早上出了点故障正在维修，顾钦步行去了楼下行政部门的茶水间接水，行走间引起许多员工的不断打量。
顾钦早已习惯这样的目光，他对这些炙热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向茶水间方向。
俊美非凡的男人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身材高大，宽肩窄腰，修长的双腿迈开，那双风流无比的桃花眼天生就带有三分笑意，扫过之处能把人看得脸红心跳。
等到门关上，行政区的员工们都炸了，为了不影响办公室氛围，纷纷弹出手机开始在群里激烈的讨论起来。
【这是谁？这是谁？这是谁？卧槽，看那大长腿！】
【我知道楼上新来的研究员。据说是空降来的，直接拿到了一个实验室，总部拨了好多人过去协助。】
【我突然想起前几个月是不是王特助忽然召集了一批一级研究员过去听讲座，好像就是为了他带过来的项目。】
【有内幕？展开说说。】
【不知道，据说是高层直接安排过来的，项目如何目前保密级别五颗星。王特助亲自带过来的，懂得都懂。】
群里众说纷纭，大家都在关注内部公司的变动，有猜测是哪个高层的，也有猜测是哪些项目的。
但也有一部分关注到其他地方的……
【哇，这么厉害吗？看呀，看上去年龄不大，多少岁了，有没有女朋友啊？】
【别想了，文秘那边的姜大美女知道吧？早就下过手了，可人家眼中只有项目和数据，完全看不见任何美女帅哥。】
【那算了，姜姐都看不上，说不定是男同呢……】
【管他喜欢什么，那长腿，那手指，那扣到最上方的扣子，那金丝边眼镜……禁欲系的没跑了，斯哈斯哈。】
【斯哈斯哈。】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1】
【+10086】
王助理刚刚也是打开手机查文件，没想到手滑点到这个潜伏的小群里面看到了这种内容。
看着越来越露骨的讨论，他一阵头皮发麻，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一会儿看看自家老板，一会儿看看手机，开始默默祈祷。
这个研讨会从早上八点开到了下午三点，期间没有人出去过，大部分都挨不住了，年纪大的董事已经开始有些不停左顾右，只有杜云亭坚持着聆听的姿势。
有时候连王助理都很佩服杜云亭，明明都是二十几岁的人，身体情况已经这样了还坚持在岗位，要不说人家是老板，自己只是一个助理呢。
助理重新打开一个对话框，找到了想要的资料，就听到“砰”的一声，会议室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正在紧张讲述的人停顿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把视线转向了门口，一群黑衣保镖把门打开了。
“召开董事大会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叫我呢，三弟可真粗心大意，不知道嗯还以为是你已经把杜氏当成自己的，不把董事们放在心上了。”
杜云峰从保镖身后走出来，双手插兜，一副嬉皮笑脸地走了进来，随手拉开一个空位就坐下。
杜云亭冷静地关上文件夹，冷冷开口：“我记得你已经被董事会投票除名了。”
杜云峰不在意地笑了笑：“是啊，多亏了三弟你和小侄儿的帮忙，故意给我下套，让我负责的工程烂尾。”
“二哥说话要讲究证据。”杜云亭放下文件，冰冷的视线散过他身后的一群黑衣保镖：“还是说你要凭他们来跟我谈条件？”
杜云峰看着杜云亭这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架势就来气，他指着杜云亭的骂到：“你个瘸子有什么底气跟我叫板的，靠着下作的手段上位，在场哪一个董事不比你强，你不如问问在场究竟有谁满意你的？”
谁不知的杜云亭最讨厌别人拿他的腿说事，这几乎是杜云亭的禁忌，没有人敢提起，然而今天却被自己的亲人提出来，众人纷纷起了看热闹的心思，都把注意力挪了过来。
却见杜云亭把脑袋撑在手心，那突然歪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盯着杜云峰，一字一句地说道。
“杜云峰，你怎么还是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