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与黄大妈见面
“停车费好贵！”李颜几人走出停车场百米后，确认对方听不到，忍不住吐槽。
“是贵。”刘文锦接话，“汽油可比粮食难弄多了。能开得起车的人，谁还在乎那点儿粮食。”
“那你混的不错呀。”
“都是沾我弟弟的光。”
夜市规模不大，只有两条街的范围。主街上难得灯火通明，各类照明工具层出不穷，呈现出混搭的美感。
街道两侧的店铺都开着门营业，各色商品五花八门，种类繁多。有衣衫得体的顾客进进出出，仿佛回到了末日之前的场景。
“b-134号就是我弟弟的店铺，我妈今晚在这儿帮忙，你们要不要过去认认门？”刘文锦手指着集市深处，归心似箭。
李妍摇摇头，她准备先逛一逛。
刘文锦临走之前交代，南边儿一条街是个人摊位，商品质量参差不齐，需要仔细辨别。
除了以物换物各取所需，集市里的硬通货是粮食。不同质量的粮食对应着不同的价值，多观察粮食的购买力，以免被人忽悠。
李妍和邢琛两个人观察了好一会儿，一斤受潮的粮食大概相能换一根金项链或者一台新冰箱，没受潮和精加工食品更贵，有价无市。
水的价格则更高，500毫升饮用水是同等重量的粮食的三倍。
主街区更喜欢兑换高质量的食水，第二街区更需要低质量的食水维持生存。
李妍表面上也没带物资，可她身上有几件首饰。
不得不说，曾经是小商品城的地界，产品比超市来的丰富，比如手机支架，李妍就没有存货。
她看中一个车载手机支架，用一条金手链交换，店主说还能选两样。在摊位上挑挑拣拣，选中一个灵魂提取器，准备带回去给番茄挠痒痒用。又看上一件刮痧板，给两个老人使。
“老板，你这能不能便宜点，一条18k金手链换几个99的东西，也太贵了。”
店主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们是第一次来这吧。”
李妍点头。
“这就对了。现在手链和刮痧板哪有什么区别，都是没用的东西。若不是手链还有机会被富人们养的金丝雀看中，我就跟你一换一。”
“你怎么知道看中的一定是金丝雀，不是女强人？”
店主坐直身体，兴致勃勃辩论:“女强人早就不存在了。现在这世道，有几个女的能护住资源？小心翼翼活着都很难。就比如我媳妇，没遇到我她早饿死了。”
店主又打量李妍匀称的身材，“你这样的，要不是后面的男人护着，啧啧啧。”
李妍:……我在别人眼里已经成了金丝雀了？
李妍促狭地回头，对邢琛挑了挑眉，“还真是谢谢邢哥保护我呢。”
邢琛看着李妍开玩笑，一脸无可奈何。她是独立的，她的人生全靠自己，不需要谁保护。
店主拿起一个化妆用的喷雾器往嘴巴摁了几下，催促道，“换不换？不换别浪费我口水啊，水很贵的！”
“换。”
摘下手链交换，继续往前逛。身后传来类似鞭子接触皮肤的声音，“你特么理货动作快点！废物！等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妍猛然回头，看到刚刚交易的店铺里露出半个身影，被店主拿晾衣架反复抽打，那是个……小学生模样的女孩。
邢琛看见老板打人的模样，气愤不已。他直视李妍，认真且诚恳:“我想去管一管。”
“去吧。”李妍献上微笑。
她知道事情的结果，但不愿意阻拦。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邢琛失落而归。
他神情落寞，低垂着眼眸，长睫遮住眼下的所有情绪。
“为什么。”
李妍沉默片刻，随后说道:“她没得选择。”
是的，没得选择。这是个破碎、混乱、苦难的新时代，丢掉人类文明的遮羞布，袒露在外的，只剩下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纵使李妍有重生的加持，也抵不过时代的洪流。
为了活着，人什么都做的出来，这只是个开始。
上辈子，李妍从不对那些用肉体换取食物的女人或者男人抱有鄙夷。那不是和平年代，只要肯付出汗水，就有无数种养活自己的方式。那是翻遍一座山都未必能找到只蚂蚁果腹的末日。
“大哥哥，谢谢你，我是自愿的。”那女孩曾笑着对邢琛说，“妈妈没熬过天灾，我想熬过去给她看看。”
二人没了心情闲逛，干脆直奔b-134。
这是个很小的门脸，一大半被分出去租给别人，仅剩一条狭窄通道，门口立有一块纸板，上面用油漆歪歪扭扭写着:老黄杂货铺，下面还有四个小字:应有尽有。
走过通道，里面总算是宽敞了起来。门口放有收银台，一个和李妍二人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正和顾客讨价还价，旁边黄大妈看到有人进来，条件反射地喊了句“欢迎光临！”
“黄姨，是我。”李妍摘下帽子。
“妍妍！”黄大妈欣喜万分，“你怎么来这了？好久不见！最近过得还好吗？你妈妈呢？”
“我妈在家里呢，一切都好。”
“走走走，这人多，咱们去后面说话。”黄大妈拉着李妍的手往里走，在角落里有个暗门，走进去是个接待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黄大妈招呼李妍和邢琛坐下，从柜子里掏出两小块绿豆糕塞给二人，“拿着吃。”
李妍双手接过点心，放在茶几上，邢琛有样学样。
“这小伙是你男朋友？长得还……真唬人。”黄大妈原本笑眯眯的，见到邢琛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反派，愣了一下。
“不是，这是过年送我去医院的那个小伙，现在是我朋友，他叫邢琛。”
一听邢琛是个热心孩子，不是坏人，黄大妈长舒一口气。
从黄大妈这里，李妍了解到不少信息。
比如城外的水库快干了，只剩浑浊的湖底，各种腐烂的生物尸体沉在其中，臭不可闻，需要过滤多次才能用来交换。
又比如蔬菜种植区那里好像在建什么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