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混乱初现
李妍出门没拿手机，没有照明工具，稍微慌乱一下，开始找自家屋门。
人在突然失去光源时，和瞎子差不多，她摸了半天也没找对地方。
“邢琛你在哪？帮我找找房门。”
邢琛听声辨位，确定李妍的位置，往她的方向摸索而去，准确抓住李妍的手。
“往我家这边走，更近。”
他用左手牵着李妍，右手在墙壁上摸索，一分钟不到，找到位置，掏出钥匙拧开家门。
窗外月光照进客厅，室内总算有些光亮。他把李妍领到沙发前，自己去翻找蜡烛，用打火机点燃，黏在茶几上。
昏黄的烛光骤然亮起。
“还有其他蜡烛吗？姥姥自己在家，我得回去。”
“有。”邢琛又拿出一根，就着烛火点燃，小心翼翼递给李妍。
“多谢。”
敲开门，家里铁窗关闭，发电机启动，灯光一如往常。
“姥姥，可以啊，这个你都会用了！”李妍惊奇地瞪大眼睛，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老太太笑眯眯的，“见你们用，我就学会啦！”
李妍拿起手机，看到有未读消息。
糖糖糖葫芦（唐箐）:姐妹！啊啊啊啊啊啊断电了！
我命油我不油天（李妍）:你那也断了？
糖糖糖葫芦:断了！姐妹我对你佩服地五体投地！你怎么连高温天气都能猜到！你是重生的吗？
我命油我不油天:我的朋友，我解锁了大预言术，末世即将到来，信姐妹得永生（微笑jpg）。
糖糖糖葫芦:……露比阴阳怪气jpg。
我命油我不油天:你和阿姨觉得有危险的时候记得来找我，地方给你留着。
糖糖糖葫芦:ok，爱你。
另外一条消息来自李盛。
李盛:妹妹，我听说西边断电了，好像是线路老化。你家什么情况？
我命油我不油天:断了。有发电机，没事。你怎么样，自己在家都干嘛？
李盛:撸猫。
一张金铃的照片发过来。照片上的金铃发腮了，胖了许多，眯着两只眼睛窝在沙发扶手上，表情慵懒油腻。
我命油我不油天:一股浓浓的太监味。
李盛:再见，拉黑。
我命油我不油天:混不下去的时候，来投靠你妹。房子已收拾好，发电机、空调、新鲜蔬菜、海鲜、汽水、啤酒、雪糕齐全。
李盛:卧槽！卧槽！大佬求包养！
我命油我不油天:要来三个人一起来！
李盛:光我自己不行吗？
手机页面弹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李盛:……
多日高温炙烤，世界在暗处开启量变积累，静等质变时刻到来。
窗外。
楼下的花坛里，发芽的野草早早枯黄。人行道上，整齐的石砖翘起边角，行道树的枝干张牙舞爪，定格死前的挣扎。
远处的高楼在升腾的热气中影影绰绰，扭曲如幻境。
李妍起个大早，应李得岳要求去看望奶奶。
她收起车衣，用掌心小心靠近车门，确定汽车温热不烫手，才打开车门启动汽车，往城中心驶去。
铛铛铛！铛铛铛！
铜锣的声音响起，电子扩音器紧随其后。
“李家村的村民请注意！李家村的村民请注意！现在开始征收个人存粮！每家每户需要上缴100斤！”
李老太穿着里衣，正摇着蒲扇，捧着一本《总裁不可以》认真阅读，脸上笑意满满。很显然，这本书来自谁那里。
听到外面的声音，李老太放下蒲扇和书，走出小院。
喇叭里喊话的是村书记家的小儿子李翔。从冬天老书记过世以后，李家村的事务都是他在负责。
村路上已经出现十几个人，都是中老年人。
有人开口问道:“小翔，为什么要交粮食啊？”
李翔关闭扩音器，态度很不耐烦:“上面要求的，我只管收，你只管交，问这么多干嘛？”
“可我们没这么多啊！”说话的是李老太隔壁的邻居。
这话是实话。
李家村和其他村子不一样。这里早就纳入拆迁范围，周边的农田很多年前就变成高楼大厦。
没有地方种田，本地年轻人早早出去打工，只剩一群被城市抛弃的老人，靠着出去闯荡的孩子们支援。
“那我可管不了，没有粮食，只能用别的东西抵。”
李翔在世道混乱的初期，终于露出丑恶的嘴脸。
“我儿子在外面工作，没听说这个消息呀？”
“你是说，我骗你？”李翔上下打量说话的老妇，嗤笑道,“就你那个屠夫儿子？你不知道吧，现在哪有屠宰场开门，他啊，在城里乞讨呢！”
“你撒谎！他昨天还说发工资了！”
“我撒谎？”李翔狠狠踢向老人:“你再说一遍？谁撒谎？”
老妇冷不丁被踹倒，滑出去两米远，还不等反应过来，拳脚就铺天盖地落下来。
“谁撒谎？”
“你！”
李翔抓着老人头发，几个耳光甩下去，老人登时鼻血飞溅，牙齿掉了一地。随后扔下老人，用脚猛踹对方的脸。
“谁撒谎？”
“谁撒谎？”
……
眼看着秩序崩溃在即，李翔下定决心要弄一批物资到手。乱世出枭雄，他自觉目光长远，提早开始做准备，凭什么枭雄不能是自己？
不过死几个没用的老人，往太阳底下一晒，两天就晒成一把骨头，根本没人会管。
眼瞧着地上的老人没了气息，有活着的人吓得大哭，有老人尿了裤子，有人迈着年迈的腿往家跑，也有人试图阻止暴行。
“小翔！那是你爷爷的亲表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李老太看不下去，忍不住劝道。
“表姐？那正好啊，下去陪我爷爷。”李翔左右活动脖子，往李老太面前站定:“老不死的，你要多管闲事？”
“前几天我可看到了，你儿子给你送了不少好东西，都拿出来吧！”
“凭什么拿给你！”
李老太知道，李翔既然敢做，必定不会留下把柄，在场的老人恐怕在劫难逃。
临死了，还不能痛快一把？
她面对李翔寸步不让，拿出她年轻时候的泼辣本事，一口老痰吐到他脸上，“我呸你个下三滥的东西，良心让狗吃了的玩意，还想要我家粮食？你做梦吧！”
“我看你是找死！”
李翔拿起路边生锈的锄头，高高举起。
李老太紧紧闭上眼睛。我的娘呀，死就死吧，反正也活够了！可惜我那乖乖大孙子，再也见不到了呦！
“我看你才是找死！”
远处，李妍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