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上班
“咱们去楼上说。”
今天几人先去看望李得岳母亲。
两个老太太整个冬天朝夕相处，在同一片屋檐下生出了浓厚的感情。
从搬走以后，两人很久才见，倍感亲切，互相拉着手有说不完的话。
之后一起去李得海家做客，张大燕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李盛最近比较老实，从他的心上人订婚以后，一直安安静静没作妖。
“你哥说的事属实吗？”王荷花问。
“应该是靠谱的。”
两人说的正是救济粮的事。
李得海从朋友那里打听到，最近官方将多家食品加工厂纳入管控范围，并启动生产，生产的东西都是耐储存的产品，很大概率是新一批的救济粮。
现在工厂人手不足，官方又怕引发大规模恐慌，招聘都小心翼翼的。
“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王荷花已经在家里待腻了，今天出去一趟，把她对社交的瘾勾出来，很是积极地问道。
李得岳捏着下巴，犹豫不决：“要不等闺女醒了，问问她的意见？”
“也好，涉及到末日，闺女懂的比咱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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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想去工作？”李妍表示非常不理解，“你俩辛辛苦苦半辈子，终于退休了。不好好在家享福，去自找苦吃？”
“无聊啊。你自己在家都待不住，我们也一样呀。”
“那没事儿出去串串门子，逛逛超市多好。”
“我乐意，你就说行不行吧？”王荷花见女儿不支持自己，站起身掐着腰，眼神如利剑一般盯着李妍气呼呼问道，大有不行就当场发飙的架势。
“行，我没说不行。”李妍觉得得把事情搞清楚，不能让两个人盲目报名：“就你们两个吗？大伯一家去吗？工资多少？工作时长多久？”
“嫂子一家也想去，我说回来商量一下。每天晚上8开工，工作12个小时。但都是流水生产线，不算太累。工资两种结算方式，一种是周结，一周1000块；一种是用产品抵，三天一结。”
李得岳也对李妍解释：“现在物价涨得厉害，一个月不到4000块钱没人愿意干，不太好招人。但咱们家最清楚，发放物资比钱有用的多。”
“这工作时长，又是夜班，你俩能行吗？”李妍表示怀疑。
“试试呗。”
李妍和自己父母约法三章:
“第一，你们必须有自保能力，特别是爸！上下班要开车，随身携带武器！”
“第二，几个人出入要两两一组，不能落单，有事及时联系。”
“第三，天气、治安、或者其他任何情况不好都必须撤退！咱家不缺那份东西！”
王荷花见女儿答应，喜不自胜，“知道啦知道啦，都听你的，放心吧！”
李得岳也跟着应和。
见两人出去打工都这么开心，李妍不由得反思自己，为了躲避危险搬到这里，初心是好的，却忘记了人是社会性动物，忽略了家人的感受。
“姥姥，你呢？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一说。”
老太太身子纹丝不动，稳坐如山，“我年纪大了，不爱看外面的世界。”
李妍蹲下身，伏在老太太膝头，下巴垫在手上，笑眯眯的:“您要是无聊了可以给奶奶打电话，想出去逛逛告诉我，我带您出去。或者种种菜，我这有好多种子呢！”
“那我就，种种菜？”
“随您高兴。”
天刚刚黑，李得岳两口子迫不及待和李得海汇合。
李妍送走父母，没一会儿，就听到门外刺耳的电钻声。
走廊的另外一边，邢琛弄来一扇门，正在往墙上固定。
“你在干嘛呢？”
邢琛摘下口罩，精致的脸上有两道浅浅的勒痕，看到李妍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回复道:“一道门太少。”
他指着另外一座楼梯，“这边也加一个门，外人就进不来了。”
“你加油。”李妍转身回屋，脚步顿了一顿，回头问:“要不要吃烧烤？”
“好。”
李妍莞尔。
邢琛忙完，准备吃饭的时候，烤串已经凉了。
他笨拙地打开微波炉，放进三串，想想，又拿出来一串。微波炉定时结束，发出叮的提醒音，微波炉浓烟缭绕，里面的烤串糊作一团，焦黑一片。
他捂住口鼻，皱着眉头把微波炉清理干净，泡好泡面，又拿出两根羊肉串放在面上熏热，大口大口吃得很香。其他的，就当作明天、后天的佐餐好了。
李妍不知隔壁可怜，连一份烧烤都要分成好几顿吃。她和姥姥一人一份玉米水饺吃下肚，再和一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熨帖极了，连出汗都不觉得讨厌。
她俩正研究栽种草莓苗。
她没跟姥姥说过关于空间的事，拿东西时却也没避开她，姥姥从没问过，连诧异的表情都未曾有，默默接受了这种特殊的存在。
李妍不得不感慨老人的智慧，那是岁月沉淀出的沉默与淡然。
比如这次，李妍很干脆地拿出大把草莓苗，对老人说，“姥姥，这是年前去乡下的时候收来的，您看中哪合适？”
老太太推推老花镜，凑过来仔细端详：“上面草莓还挺多，种花盆里吧，你这有花盆吗？”
“有。”李妍掏出一摞盆，“但我这土不多，咱们去楼下花坛挖一点吧。”
一老一少，一个拿袋一个拿铲，去楼下花坛挖走一麻袋土，满是枯枝烂叶的花坛越发丑陋。
姥姥把土挨个倒进花盆，中间挖一个小坑，草莓植株放进坑里摆正，填土。李妍负责浇水，水从半空的花洒中滴落，浸湿干枯的土粉。
老太太两块厨房纸浸湿，放进李妍的外卖盒子里，又拿出挑出些番茄种子，一粒一粒夹紧厨房纸。
“姥，这是干什么？”
“育苗，直接种在土里发芽率很低，需要先催芽。”忙活完，老人搓搓手上的土：“等我种出来，就发给你奶奶看，看谁种地更厉害。”
“那肯定是你厉害！”
两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门口有开锁的声音传来，王荷花推门而入，“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夸姥姥种菜厉害呢”李妍接过包包，帮忙挂好，李得岳紧随其后进屋换鞋。
王荷花大声宣布：“明天！我们要上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