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援
事情过去几日，没再有人上门，也许是被李妍的狠劲震慑住了。王荷花一直郁郁寡欢，经常一坐一整天，皱眉沉思不语。
“有人来了。”李盛站在窗口前，“是军车。”
其他几人都跟着到窗前站成一排。
“是来救援的吗？”
两辆军车停到楼下广场，车上喇叭响起:根据惠市重大灾害应急管理方案，从明日起，全市实行军事管制。所有市民都可在固定地点自愿领取物资。请广大市民携带本人身份证到楼下登记。
领取规则如下:
1每人一份，不得代领、冒领。违者停止物资发放。
2不得插队、买号，违者停止物资发放。
3不得争抢、不得聚众生事，违者当场击毙。
……
“太好了太好了，有救了，我就知道会这样。”王荷花突然从沉思中惊醒，一脸激动。
“他们不会放弃我们的！”姥姥听到楼下的广播，悄悄红了眼。
李得岳哼着好日子，李盛高呼“万岁！”当场跳起女团舞！
李妍没沉浸在喜悦中，而是选择认真听完一遍广播，确定没有变化后，决定下楼去打探消息。
“爸妈，我下楼一趟。去了解了解情况。你们先在家里等着。”叫上李盛，两人走到楼下。
两辆车上下来7、8个年轻官兵，身材挺拔，器宇轩昂，两个人从车里搬桌椅，其他几人给群众解答疑问。
“我们去哪领物资？”
“你们小区去二中体育场。”
“物资有多少啊，够吃饱饭吗？”
“足够成年人一天的消耗。”
“我家孩子发烧了了，你们有药吗？”
有小伙从车上递过来一份感冒药，一群人争着说“我要”“我也要”。
“物资里有常用药，需要特殊药物的带着最近的病例去施药点，在物资领取处旁边。”
“我家老人没了，还在楼后放着，怎么办啊。”
“请统一抬到指定位置，下午会有其他人来处理。”
也有人当场哭闹:“你们为什么不早来！这么多天过去了！为什么不早来！我孩子没了啊！”
年轻的小兵一脸不忍:“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李妍和堂哥远远站着，李盛低着头，心情沉重:“再早一点，那个人就不会跳楼了吧。”
李妍沉默许久，低声道:“抢救粮食、转移群众、交通疏导、铲雪除冰、设备搬运、扩大医疗、物资准备、人心安抚。”
“惠市有400万人口。”
“他们确实尽力了。”
“看他们的手。”
李盛抬头，几人脏兮兮的手套上，凝结着暗红色的冰霜:“那是……”
“是血。”
李盛:……
“哥。这是天灾，不是人祸。”
见那边已经支好桌子搭起帐篷，李妍回头，“去把家里人带过来吧。早排队，少挨冻。”
王荷花扶着姥姥，张大燕扶着奶奶，几个男人揣着手走下楼。
此刻人已经不少，帐篷前已有一二百人。零下五六十度的天气里室外排队，不是件容易事。
后面的队伍还在加长，前面的已经开始热身。
有老头打起太极，不少人跟着一起做。几个老太太见状，相约数着拍子跳广场舞。
姥姥和奶奶跃跃欲试，连张大燕也忍不住拉着王荷花去凑热闹。
有人看着一家人面色红润，忍不住口出酸言:“呦，瞧人家不缺吃喝就是好，我们饿的没力气了，人家还有体力跳舞呢！”
“她家心黑，宁愿邻居饿死都不愿意帮助别人。”
李妍可不是善茬，直接回怼:“大娘，您得有200斤吧？顶我妈两个了，您要是饿，全天下猪都饿死了吧？”
周边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看您精神挺足的，有空酸别人家，肯定不缺粮。我家还借出去几次，您家往外借过没有？”
“你放屁！我家没粮！小小年纪心真毒！”
“是嘛，那您的肥肉可真顽固。”
李妍回过头，懒得搭理那个女人。只听她在身后一个劲解释，却没人信她。
没一会，就到了队伍前方，李妍把四位女士叫回来，一起进了帐篷。
帐篷里面不大，很暖和，角落里点着炭盆。
李妍看到官兵手里的电脑，恍然大悟:难怪要保持温度。
8个人的信息挨个录入好，李妍认真道谢。姥姥还伸手比了个不标准的军礼，逗乐了小兵。
“不用谢，我们该做的。”
刚走出帐篷，被刚来的张向东看见，远远指着李妍大喊:“救命！救命！快抓住她！她是杀人犯！”
“帐篷里的人快出来！这里有人杀过人！”
两位官兵掀帘而出，手里拿着武器:“怎么回事！”
几个参与砸门的人跳出来，指着李妍一家:“他们家有粮食，却谁都不给！我们上门借粮，却被那个女的，拿利器往死里捅！”
两人走近李妍:“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有！”
李妍一脸坦荡，指着李向东，直勾勾盯着他:“我想问他，我家借没借过你粮食！”
当着官兵的面，李向东支支吾吾:“借是借了，就那点，打发要饭的。”
“好，你承认就行。我再问你，你那天是不是带着十几个人上门，强行借粮！”
“我没有！她胡说八道！”
“我再问你，是不是把人集结起来，说要给我家点颜色看看！”
“张向东，你想清楚，当时在场的人可不少！”
张向东一犹豫，踹门的那个男人跳出来:“我们什么都没做！是你一开门就捅人！看我的伤，我差点死那了！”
两人把李妍围起来，紧紧盯着，大有发现李妍逃跑就当场拿下的意思。
李妍脚下丝毫不动:“十几人疯狂踹我家门，我有权利认为你们是入室抢劫！我不过是自卫！在场的人可以扒掉他的裤子看看！差点死在那的伤是什么样子！”
屋里又出来两人，走到那人面前:“脱下裤子看看！”
“这、这哪行啊，大庭广众不太好吧。”
“你不会是怕人看吧！”有人起哄。
“咋了钱发，牛牛太小怕丢人啊！”
一群人哄堂大笑。
“胡说！”
“那你脱呀！快脱！”“快脱！”
军人端起武器，钱发不得不脱下裤子。麻杆似的腿上，有个一公分左右的疤痕。
“就这？嘁。”嘘声一片。
“各位看见了，这小伤都不影响走路。”李妍高声道。
张东升看情况急转直下，忙说:“你根本不是自卫，就是主动伤人！”
其中一个中年军人问李妍:“你有证人吗？”
“我是！”
“我也是！”
全家人都站出来。
“他们是一伙的！”
“那我呢！”是楼下黄大妈。
“同志，我是她家楼下住户，我亲眼看见的，一群人踹门踹的特别狠！还听见有人说要给他们家点颜色，哦，还有人说要把他家粮食抢光！”
“还有我！我也看见了！”是赵叔。
“我楼上有人参与了！我听到他们商量着抢劫！”
真相大白。
中年军人指着张向东几人:“别在这里耍花招，再有下次，枪子伺候！”
“老黄！老赵！”王荷花十分感动，“我就知道你们是实诚人！”
“你上回给那么多东西，人不能没有良心！”
“嗨，就冲上次换给我的羊肉，我也得替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