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掉进漩涡
车开过盘山的公路，两边都是绿油油的竹林，黄棣一路上都注意着那两个人，令人意外的是，大块头居然晕车了。
也难怪，这条路百米一个急弯，很少有不晕车的。当初黄棣上初中那会儿，每个星期早上都要坐车去县城上学，每次都吐，当时还是石子路坑坑洼洼的，那才痛苦。
不过应了一句电视剧台词了，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整个月宫村都是依山而建，周围有四座山，月宫山，青山岭，还有两座没有取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四座山围成一个盆地，村子就沿着盆边依山而建，全村唯一的停车场，就在盆中心，也是地势最低的地方。
多少年没回来过了，山还是那山，村子还是原来那个村子。只是兴许是因为很多村民都搬山下住了，没了人气，远处山坡上有些许老房子塌了。
但在地势好的地方，也出现了几处很现代化的大房子，这应该是这些年村里的有钱人建的，跟青砖黑瓦的联排小屋比起来，这些房子显得很格格不入。
车上的人陆续下车了，小萝莉和大块头下车的时候，有个穿西装带眼镜的中年人来接他们，但是他们却没有离开。
黄棣搀扶着老黄头最后下的车，其实老黄头并不需要搀扶，甚至已经不需要导盲杖了，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并没有做出改变，也有可能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爷孙俩早已经习惯了。
“六哥，快走吧，我都饿死了。”小萝莉拽着眼镜男的胳膊就要走，黄棣从车上下来恰好与他们对上。
那个叫六哥的人微笑着摸了摸小萝莉的头：“不急，还要等两个人，一起过去。”
听到这话，黄棣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他看到那个六哥正笑眯眯得看着他们。
果然，六哥上前一步，对着黄棣问道：“请问是黄棣和黄世珍先生吗？你们好，我叫郑耀先，我想请两位赴一场午宴。”
“郑耀先？军统六哥啊！”
黄棣很不想去，因为他用望气术看过，这个眼镜男跟小萝莉和大块头一样，气的颜色比一般人深，而他的金色气尤为明显。
“好。”没等黄棣拒绝，老黄头直接应下了。
小萝莉和大块头因为那句“军统六哥”在边上憋着笑，郑耀先是他们这一组的组长，自从那部电视剧火了之后，她们这些组员就不用组长，老大这类词称呼郑耀先了，统一称他六哥，甚至传到了其他部门。
“想笑就笑，憋着容易内伤。”郑耀先恶意的摸了摸小萝莉的头，把她头发弄乱，然后带头先走了。
后面小萝莉跟上去，还一边抱怨：“都告诉你别摸我头啦，会长不高的好吗？”
结果边上邓平补刀道：“都27了，不会长了。”
“要你管！”
黄棣看着三人走远，搀扶着老黄头跟了上去：“干嘛答应他们，我们又不认识，搞不好是鸿门宴。”
老黄头拒绝了搀扶，点着盲杖，边走边说道：“是不是傻，明显我们被盯上了。上午出的事，下午我们就火车走了，第二天就到了千里之外的偏僻小村子，结果一下车就能叫出我俩的名字来，而且那三人身上的气又不普通，你说他们是什么身份？”
“特殊部门啊？”猜到归猜到，但黄棣想打死不认，“就算他们查到了我们，打死不认就是了，总不能因为杀死一只吸血鬼就把咱爷俩给办了吧。”
“天真。且不说人家有多大的权利，单看这次他们来这里，目的也不大可能是为了我们，我俩应该只是凑巧撞上了。”
老黄头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了眼围起村子的四座大山。
前边那三人也在说着悄悄话，小萝莉好奇得问道：“六哥，这爷孙俩什么来头？”
“小光传给你们的验尸报告，你们看了吗？”
邓平嘟唠道：“除了查出有两个极细的针眼，其他没啥实质性内容。”
周一新瞪了他一眼：“人家晨光哥哥说了，其中有一眼刺在了膻中穴，而且极深，很可能是致死原因。”
“嗯，还是我们家小星星看得细致。”郑耀先很不客气的又摸了摸她的头，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爷孙俩说道：“恰巧这两人都是中医出身。”
邓平凑上小声问道：“六哥，你怀疑，他们杀死了那个女吸血鬼？不能吧，那不是在云省吗？”
郑耀先轻声说道：“我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不是他们，而是他。”
“清洁组在那个小区的监控录像里发现那个年轻小伙去过802室，门卫说，是因为业主定了一个中医按摩上门服务。很显然，吸血鬼在找师，可惜这次遇到了老虎。”
“那他们怎么来这里了？”周一新问道。
“避祸呗！只是他们运气不好，老家就在这儿。”郑耀先故意大声说道。
其实他们不大声，黄棣也听得到。
通过这几人的对话，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国家有关部门的效率很快，在他们逃回老家的路上，就已经把他们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了。偏偏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在这边似乎有事情，于是顺带着，把他们请君入瓮了。
黄棣老家的村子很古老了，大概能追溯到吴越时期，以前村里的路都是用鹅卵青石铺的，但是后来有了水泥，为了方便省事，哪里路坏了，就用水泥补上，搞的现在到处都是水泥补丁。
村子不大，几分钟就到了他们设鸿门宴的地方，小萝莉嚷嚷着能吃下一头牛，第一个进屋，不过她进门就发现已经有两个人坐那儿等着了。
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头，穿着一身白色神袍，胸口挂着银色十字架。
另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和黑色帽子，脸色煞白。
俩个都是老外，白种人。
郑耀先走进门直接站在了主位，示意几人都坐下，然后说道：“好了，都到齐了，我来一一给各位介绍一下。”
他指着小萝莉和大块头说道：“周一新，邓平，都是我的组员。我呢，叫郑耀先，四灵玄武部十一小组组长。”
然后他指着白袍老头说：“这位，西方教廷红衣大主教梅里先生。”
随后又指向黑衣男子：“这位，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史莱恩先生”
“剩下这两位爷孙，我华夏公民，黄世珍老先生和黄棣先生。”
“你的名字谁给你取的？比六哥的还霸气。黄棣，皇帝！大清都亡了，咋的还想当皇帝啊？”小萝莉周一新已经毫不客气的动筷了，嘴里一边塞食物，一边还能调侃黄棣。
“周一新，不许没礼貌。”郑耀先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
黄棣笑眯眯的回怼道：“朕都没动筷子，你就开吃，小心杀你的头。”
周一新直接给他一个白眼：“就吃，就吃，你咬我啊。”
郑耀先没管这两人，继续对着一黑一白两位说道：“本来，黄先生和黄小兄弟，跟这件事情无关的，可偏偏就这么巧，史莱恩先生的朋友找上黄小兄弟，而梅里先生又要拆小兄弟的老宅，所以我干脆在此设宴把几位都请到一起来了，把话说清楚。”
这番话，六哥说的阴阳怪气的，有几个字还重音了，估计每个人听到的意思都有些不同。
比如黄棣，他一开始很在意史莱恩的朋友这几个字，后来又好奇，一个宗教老外，干嘛大老远跑这儿来拆他房子。
话里话外透露着古怪，黄棣用望气术又看了一眼，好家伙，白的那个浑身白光，洁白的让人生厌；黑色的那个居然跟女吸血鬼一样，一身黑气，加红色血管，只是这个史莱恩气的颜色更深，血管一样的红线更实、更多，更密。
俗话说，孤阴不生，孤阳不存。这两人的气都让他挺讨厌的。不过那个吸血鬼的气很不稳定，似乎是受伤了。
“六哥，到底是什么情况？”邓平忍不住问道。
郑耀先笑了笑，也不避讳，对众人说道：“据我所知，梅里先生偷偷跑来华夏寻找某样东西，被史莱恩先生他们知道了，于是也偷偷跟了过来。
为了掩人耳目，史莱恩先生和他的同伴汉斯从云省偷渡进来，在另一个同伴赵莹的帮助下来到了这里。
可这其中出现了意外和巧合。
意外有二，其一是昨天发生在云省的事情。史莱恩先生的同伴赵莹在行凶过程中，被这位黄棣小兄弟反杀了。”
史莱恩虽然带着墨镜，但从他脸上的神情还是能看出惊讶来。而梅里也看向了黄棣，更是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着的银色十字架，开心得对黄棣说道：
“这位先生不用太在意，不过死了一个黑暗生物而已。我看你身上挂着十字架，也是神的仆人吧。你放心，如果华夏为难你的话，我可以引荐你去教廷，凭你杀死黑暗生物的经历，只要虔诚的信奉光明，一定能得到神的恩赐。”
听到梅里这么说，小萝莉和大块头很有默契的都翻了个白眼。其实黄棣也很想给他一个白眼，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回道：“不好意思，梅里先生，我家老子不让我信别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