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年节
两船相撞之时,火炮便无法发挥效用了。
戚继光宗师级的威慑骇然降临在南风战船之上,原本微弱的北风在顷刻间被放大,整个甲板之上的海盗连站起身子都做不到。
李裕感受着这股威压肝胆欲裂,这是宗师级强者,猛地叩首在地:“鄙人李裕,不知哪里得罪了宗师大人!”
戚继光对于海盗之流可以说是宁杀错,不放过。丝毫不给李裕机会,犹如海啸降临的武道真意压迫得李裕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下一刻,李裕的头颅已经高高飞起,戚继光的声音不带感情:“全部诛杀,不要跑放一个!”
姜黎先前的想法是招揽李裕,但有了戚继光,李裕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毕竟此人确确实实该杀。
李裕一死整个河宁府沿海算是没有太大威胁,唯一不好的便是没有隐蔽的港口可以提供给戚继光,如此一来还需要打下罗山港,才能彻底控制制海权。
随着南离兵临城下,姜黎开始不断召唤精锐士卒和东厂探子深入漳州,掌控漳州各个部落的详细位置和人口。
二月二,除夕。
姜黎迎来了他在河宁府封地的第一个春节。
整个禾头岭都充斥着热闹的气氛,后院摆放着五桌席位,姜黎坐于主位上向着召唤而来的各位敬酒。
禾头岭西南部,轮岗的士卒一边站岗一边大口啃着猪肉包子。
“兄弟,等换了岗,必须得来点酒!”
“换了岗你可别跑了,殿下可是说过今日我等都有五斤酒的!”
两人小声谈论,但目光都警惕的看着远处,那里是府城与交州的交界地。
原本破破烂烂的,提供给南蛮人居住的村落已经焕然一新,所有的房屋皆翻修换新。
有些妇人看着漆黑的夜空绽放开来的烟花默默哭泣,她们从来没有想过日子原来可以这么过,再也不用被人像条狗一样驱使,每天都有白米饭可以吃,时常还有肉食。
古代百姓的需求其实很简单,只不过统治者一层层的压迫下来,到了百姓身上便是千斤重担。
这一晚,姜黎也是有些醉了,完全没注意到面板上的气运值正在疯狂上涨,从原来的一百点直接突破了四百大关。
与禾头岭完全不同的是,府城西部的崇源县城正遭受着一场史无前例的屠杀。
知县赵文成浑身是血的看着一名名黑衣人将崇源县百姓一个个斩首,仅仅只是为了百姓家中不多的粮食。
而赵文成却被人用匕首钉在城门之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脸上看不出悲伤,因为大半崇源县城已经是血流成河,哀鸣声不断,这一切他都阻止不了,哀莫大于心死。
城外一辆辆马车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踪迹,拖着染血的粮袋向着交州而去,长长的车辙子在月光照耀下分外惹眼。
次日,姜黎醉酒的头脑还有些昏沉,迷迷糊糊的起身用冷水戳了把脸,这才反应过来:“嗯?我的春花秋月呢?”
每天早上春花秋月都会等候在门外,服侍他起床,这些天他娘也会来叫他起床,今天居然都不在。
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估摸着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了。
姜黎抬步向着门外而去,原本忙碌的王府却是空无一人。
正好,法正从正堂外快步走来,脸上尽是愤怒和焦急之色:“殿下,出大事了!”
姜黎神情一凛,从他召唤出法正开始还没见过他有如此神情:“什么事能让先生如此慌张的?”
“崇源县,被屠了!”
“什么!”姜黎双眼瞪大,一个县再小也有十万人口,谁敢做这种事情?
法正组织了一下语言:“昨夜有数千人直接闯入崇源县,抢夺粮食,城卫军不敌被屠杀一空,紧接着他们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杀人,十八万的县城,只有几万人活了下来,知县赵文成也被废了,钉在城门之上。”
“府城实在收治不下这么多伤员,狄大人便让王府也收了些许。”
姜黎昏沉的脑子瞬间清醒:“走,带我去看看。”
两人穿过前厅,径直向着禾头岭外临时搭建的棚子而去。
刚出山谷,姜黎就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和酒精味,远处十几个大棚中尽是横七竖八躺着伤患。
他走近才发现这些都是缺胳膊少腿,像是小时候路过油菜田随手劈砍造成的景象。
那群人根本不在乎百姓的生命,只要挡在面前的,看到的都是一刀,死活不论。
这就是姜黎脑海中出现的想法。
宁妃戴着面巾脸色苍白,虽然出生于南蛮部落,但从小锦衣玉食的她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场景。
姜黎站在最外围的大棚中,赵文成穿着被鲜血染红的官服像是死了一般躺在木床上。
直到看见姜黎,死人般苍白的脸色逐渐有了血色,仅仅几秒便变成通红,像是被人勒住了脖颈,仿佛刀割玻璃的声音响起:
“九殿下,求你一定要为崇源县,报仇!求求你!”
短短一句话,似乎用尽了赵文成所有的力气。
姜黎蹲在床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哪怕是天皇老子,他也是必死无疑!”
看着躺尸的赵文成,姜黎心中其实并没有很大的感触,南蛮部落里的情景不比现在差多少,就像是第一次看鬼片和第二次看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他内心中的震撼与怜悯是转变成为了一种愤怒,这种愤怒来源于姜黎的道德底线。
死亡不可避免,特别是在这种世界上,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姜黎抬步离开:“查到这是谁做的吗?”
“车辙的方向来自交州,不过其中势力太过于驳杂,短时间内很难查的清楚。”
“几千人,不可能隐藏的了痕迹,找出来然后杀光,把他们的人头挂在交州城墙上!”
姜黎的话语很平静,但其中充斥着不容置疑。
若是条件允许,他甚至想来一次马踏江湖,将交州所有的宗门帮派全部清剿干净,一个不落。
法正躬身,没有多言。
看着法正的身影走远,姜黎心中那股杀意缓缓流露而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嗜杀了,对一些人和一些势力越来越没有耐心。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去接触河宁府的官场和百姓,姜黎很担心自己看到一些东西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杀念。
朝廷上还有很多人正看着呢,一个不留神就会葬送自己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局势。
“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姜黎靠在木椅上,木椅把手被其捏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