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南风战船
江南府，临海岳州。
姜黎带着四位小侍女在街上闲逛。
年纪最大的琴棋也不过才十四岁，一脸新奇的看着街上的各色事物，像是乡巴佬进城。
“殿下，这是什么啊？”
“那又是什么啊？”
小侍女们问个不停，最安静的书画突然插嘴道：“殿下也没出过京师，怎么会知道啊！”
“也是哦。”春花看着街上摆弄着竹条编制竹篓的老汉，一旁摆着手臂宽的摊子，上面都是各色发卡，不过看模样就是劣质品，和皇宫没法比。
空气中充斥着扑面而来的水汽，天空似有海鸥鸣叫，却看不到其踪影，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此起彼伏。
姜黎负着手，任由小侍女们到处闲逛，这些年来几乎没怎么出过宫，自然对这些事务颇感好奇。
秋月的性格是四位侍女中最严肃的，常常一板一眼，即便对他这位殿下也是如此：
“殿下，河宁府也能如此繁华吗？”
姜黎讪讪一笑：“自然大概能有此地一半繁华吧。”
说的很不确定，一来是他没去过，二来那地方历代的描述都不是很好。
他现在只是希望在狄仁杰的治理下，河宁府不要像书上记载的那么糟糕。
“放心了，我好歹也是个皇子，住所不会差到哪里去。”姜黎揉了揉秋月的头，大步向前。
是夜，东海被高悬的月亮照得透亮，一艘孤舟脱离海岸，顺着海风向着南方而去。
船上，姜黎一手撑着船沿，看着一望无际的汪洋淡淡开口：“那五十名士兵确定全部放倒了吗？”
江充冷冷一笑：“殿下放心好了，没个两天这群人根本醒不过来！”
“倒是殿下仁慈，还不如直接全杀了，省得麻烦。”
“他们大多数都是无辜之人，而且真要是全杀了我那皇帝老子一定会觉得本殿下驳了他的面子，给我使绊子还好，就怕”
姜黎看着清冷的月色叹了口气。
江充也是皱眉信誓旦旦道：“殿下，等护送你到河宁府，我就去皇城把宁妃劫出来！”
“你连宗师都不是，闯进去找死吗？”姜黎翻了个白眼，拖着脑袋道：“先不说周皇身边有个宗师太监，更何况皇城司内不知道藏着几位天灵巅峰呢！”
“这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将河宁府发展起来。广积粮，缓称王永远是正确的决策。”
倒是一旁安静站立着的于禁缓缓开口道：“河宁府是南海和东海的中转站，商业极其发达，只不过都被海寇占去而已。”
“据我所知，河宁府最大的几群海寇中有个叫李裕的，此人出生于鱼户，但天赋卓绝拜入河宁府最大帮派海帮，不到二十年晋升天灵后期，成为海帮第一强者，不过在十年前朝廷清剿海帮，顺势就当了海寇。”
姜黎点头，之前也看过关于此人的资料。
“于将军是想先拿他开刀？这可不容易啊！”
“硬的自然不行，李裕这个人虽然出生于鱼户之家，但却对当官念念不忘，殿下可以施于好处尝试诏安。”
姜黎思索片刻：“他们对朝廷可是敌视的很，诏安真的能成吗？”
“这就得看殿下的手段了！”于禁笑道。
海风打在姜黎面孔上，看着一望无垠的漆黑大海，一种渺小感油然而生。
乘着南下的洋流，仅仅五天帆船快行驶到江南府最南部，与河宁府海州交接的云州。
船夫拉动缰绳，将风帆偏移，帆船开始靠岸。
匆匆向着的姜黎抱拳道：“大人，这里就是云州了，如果再往前走就是河宁府的海州海域了，帆船进入就很危险了。”
说着还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位侍女。
“危险？有什么危险的？”
船夫拱了拱手：“前面海盗横行，只有我们几个男的交些过路费自然也无事，但大人这四位侍女”
姜黎眉头微皱，并没有为难船夫：“既然如此，那就靠岸吧！”
从袖口中拿出十两银子抛给船夫，算是结清了船费。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船夫将银子塞入袖口中，全力拉动缰绳，帆船开始快速靠岸。
姜黎等人上岸后便买了两辆马车，顺着海岸接着向南而行。
没走多久就看到海面上零星漂浮着几艘船只，其上不树立任何旗帜，并且都是十米长的风帆快船。
其工作原理类似于前世的单人帆船，体积小而速度极快，如是被他们盯上靠着船夫的船是根本跑不掉的。
姜黎透过车窗看着这些帆船来来回回，不停在海上流荡，就像是等候着猎物的猎手。
“这河宁府的海盗居然如此猖獗，大白天的就敢近岸劫掠？”
一旁骑马而行的江充眉头微皱。
“呵！他们可是有底气的，除了江南造船局生产的快船，整个大周应该都找不到一艘船能比他们还快了！”
说到这里姜黎的内心愈发沉重，因为这也代表着他想解决，哪怕是预防这些海盗都十分困难。
“治理河宁府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就在感慨没多久，海平面上一艘近乎百米的大船破风而来，其上没有风帆，而是两层阁楼和高起的观察塔，周围安置着黑黝黝的火炮。
姜黎的神情猛地一凛：“江南造船局的南风战船？”
于禁不认识这些，但江充来此已经三年，从书上也了解了不少，再加之天灵境的修为眼神极好，一眼便认了出来：“就是南风战船，其上安置的是第三代船炮。
他娘的，海盗会有这东西？”
“快，我们躲开他们，别被发现了！”姜黎走出马车，在外面双眼死死盯着海面上的南风战船。
即便是江南造船局将其他业务全部关停，全力生产南风战船，一年最多也就五艘。
大周的水军，明面上的南风战船也不过二十艘，而且大半都在国内四条大河中巡视，这里居然会有一艘！
但上面并未挂着大周水军的旗帜，而且周围的帆船似乎有拱卫战船的意思。
这居然是一艘属于海盗的南风战船！
七皇子本就有着江南富商的支持，弄到一艘南风战船并不困难，姜黎脑海中思绪翻涌，很多想不通的地方瞬间联想在了一起。
“原来我最让人忌惮的不是武国公女婿的身份，而是封地河宁府啊！这哪里是我的河宁府，恐怕早已经被我那精明的七哥给占据了！所以我那七哥才表现得如此与世无争！”
江南府北上便是两河府，京师就在两河府腹地。从河宁府出发，若是顺着冬季的北上洋流，半个月便能通过水路直达京师。
他的七哥还真是深谋远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