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说书嘴里的美好
说书的地方是在裴府西边，有一百步远。
是在屋子里，夏季会在屋子外简单搭个台，就开始说了，前来围观的百姓会坐满位置，没位置的要么选择站着，要么席地而坐。
冬季就会在屋子里，说书先生随便拿个凳子坐下，手中要么拿个扇子，要么拿个板子。
裴洛芙他们正走向那个说书的屋子，还没到就看到远处有很多人站在屋子的门口等着说书的人开门。
到了那屋子前，等着开门。
“这殷先生讲的那一对侠侣真的百听不厌，打算再听一次。”
“唉，真羡慕那对侠侣，我要是有这一段恩爱佳缘就好了。”
啪！
“你说什么！找死是吧！”
“申时已经到了，怎么还没开门啊，真叫人急不可耐。”
雨蝶听到他们说的内容，嘴里嘀咕着侠侣二字。
不一会儿，门缓缓地开了。
还没完全开，那群人蜂拥而入，开门的还好身手敏捷躲得快，不然不得被人流冲得面目全非，一命呜呼。
裴洛芙他们没有跟那群人抢，就找了个稍微好一些的位置坐了下去。
雨蝶捂着额头，薛磊帮她揉了揉额头，她故作生气地捶他。
“雨蝶，你额头是不是撞了？”裴洛芙注意到她捂着额头的样子，便好奇地问她。
雨蝶嗯了一声，想了想更气，再捶了薛磊两下。
突然，一声啪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随着声音聚集在说书人身上。
说书人手里握着一块板子，他咳了两声，端起右手边的茶水浅啜了一口。
啜完一口，便开口。
“感谢各位愿意在申时来这里听老朽说书，各位肯定迫不及待了，那就开始说起吧。”
顿了顿，继续说：“上一回说到蒙面大侠纸鸢在大火中救下无名姑娘，那他为何蒙面呢，是因为在大火中救那位无名姑娘不幸烧伤了面部。”
雨蝶听到说书人说书的对象是纸鸢和无名姑娘，知道说的对象就是她和薛磊，下意识看向一旁面无表情听着说书人说书，小声地凑到他耳边说：“说的是我们呀。”
薛磊缓缓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认真地听着说书人说着可能跟他们不一样的故事。
“救出来后，无名姑娘心疼纸鸢大侠脸上不幸烧伤的伤疤，为了报答他的感激之恩和脸上伤疤的惭愧，决定以身相许，与他定好终生。”
“然而，纸鸢大侠并没有那么快答应，因为他既是天涯浪子，也是侠客，怕她与他在一起奔波会受苦。那位无名姑娘看出了他面无表情地没有答应她背后的原因，便投进他的怀里，缠着他，说：‘跟着你再苦再累我都不会怕，死了我也心甘情愿，你就收了我吧。’”
说书人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旁边的伙计帮忙续满，众人鸦雀无声，都在等着他说出下一句。
说书人没有继续说，而是问众人：“各位，你们觉得纸鸢大侠有没有答应无名姑娘，与她一起？”
此话一出，众人各抒己见，有个小伙举手，说书先生让他说说自己的回答。
“我觉得并没有，纸鸢大侠不会因为这一句就愿意让她和他一起冒险。”
一位姑娘站了起来，说：“我觉得有，既然无名姑娘都说了，纸鸢大侠的心肯定不会那么无情的。”
说书先生笑了笑，继续说了。
“二位说的都有理。无名姑娘说下那句话，纸鸢大侠见她跟他说了至死不渝的话，便没有赶她走，也没有立即答应她嫁给他，就让她先跟着他一起，他教她一些保命的武功，答应她会了就娶她。”
“她答应了，跟着他先在冀城住了一段时日，也是教她武功的快乐时光，她有次练武不小心没站稳，身体后倾，纸鸢大侠立即从冲到她身后托着她。两人对视，无名姑娘很有神地盯着他，相反，他的眼神将深情藏住了。还有一次在院子的树上玩耍，不小心重心不稳，从树上落下，纸鸢大侠直接从屋里飞快地出来腾空而跃抱着她，阻止她疼痛而叫。无名姑娘看出他并不是对她没有情，只是藏在无情的面具背后。”
雨蝶倚在薛磊的怀里，和他一样听得入迷，眼里满是憧憬，小声地说：“真希望，我和你像说书先生说的那样，虽然不会一样，那就大致一样吧。”
薛磊依旧没有回应她，在沉浸着和她的那幕画面，时不时莫名的起来，雨蝶注意到他莫名的笑，轻轻地用手肘撞了他，他回过神看向她，问她怎么了。
“你想到什么了呢？”
“说书先生说的，我想成你和我的画面了。”
“你可以教我武功吗？”
薛磊看着雨蝶期待他答应她的要求的眼神，说：“练武可能会很苦，你真的要学吗？”
“学，苦就苦吧，学会了遇到那薛公子就不会手足无措只顾着跑了，你就可以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我教训那类人了。”
薛磊明白雨蝶后半句是在说他逛街没有立即救她就在远处看着。
裴洛芙也是倚在公孙上谦身上，公孙上谦知道纸鸢和无名姑娘，虽然这故事不真实，但也是对薛磊和雨蝶美好的寄望吧。
本来他以为薛磊和雨蝶是如坐针毡的，没想到竟然听得入迷。
说书先生喝了口茶，再次继续说，听众们都没有发出声音。
“纸鸢大侠那冰块的心得到融化是在他的生辰，之前练武的时候，无名姑娘有兴致地问了他生辰，她也将她的生辰告诉了他。在他生辰的时候，她为他煮了面，还用所剩不多的银两买了个剑穗，在他吃着面前送给他买的剑穗。纸鸢大侠，握着手中的剑穗愣住了，告诉她他的生辰基本都是走路，没想到她会一直记着他无意说的生辰，那时他眼睛里多了情丝。无名姑娘见他没有吃面，面都快凉了，就让他快吃，再不吃面就凉了稠了，变得不好吃了。”
“纸鸢大侠眼睛里满是泪水，囫囵吞咽着碗里的面，她让他吃慢点，他没有听她的话，大口大口吃着她为他做的面。吃完后，他看向她，说：‘谢谢你愿意记得我的生辰。’无名姑娘拿出手帕为他擦拭嘴，说：‘既然要感谢的话，那就娶我吧。’这次纸鸢大侠没有拒绝她，只是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下，无名姑娘以为他又拒绝了，便有些失望地准备起身离开，但被纸鸢大侠抓住了手，说：‘我纸鸢浪迹天涯多时，危险不断，你愿意嫁给我，是我的福缘。我发誓，此生会竭尽全力保护你。’无名姑娘听到他答应了，喜悦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两人相拥在一起，窗外的月光变得皎洁，将银白的光附在他们身上，以后的路可能不好走，但不是不能走，既然不好走，总有人会踏出那一步，那就先走走吧。”
啪！
说书先生一个板子拍在桌子上，品了口茶，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说书。”
说完了，一旁的伙计拿着碗去收听众的赏钱，愿意给多少就多少，不给也没事。
伙计来到薛磊和雨蝶面前，薛磊从钱袋里拿出十两白银放进碗里，伙计看到这么多钱，激动地感谢他的慷慨，雨蝶说说书先生讲的太好了。
等着听众走光了，薛磊背起雨蝶出门，雨蝶这次有意地压低头，刚进来就没有注意撞了额头。
公孙上谦和裴洛芙已经从出去了，正等着他们。
“雨蝶，怎么样？”裴洛芙问雨蝶。
“说得很好，真希望那个无名姑娘就是我。”
“怎么，薛磊不好吗？”公孙上谦见缝就插，但雨蝶并没有愣住。
“如果无名姑娘是我的话，薛磊自然是纸鸢呀。”
“呀，天暗了，要不咱们今日就在我家住一宿，明日再走吧。”裴洛芙看向一旁的公孙上谦，轻撞了一下他，问，“你意下如何？”
“我，我肯定听你的啊，我没什么问题的。”
“雨蝶，你和薛磊呢？”
“当然可以了，好久没有睡过了。”说着，雨蝶凑到薛磊耳边问他，“你呢？”
“自然是和殿下听王妃的话一样，听娘子的话。”
回去后，薛磊还记得带的药，没有告诉雨蝶就先去厨房煎了药，煎好端到雨蝶面前，雨蝶看到那碗里的药愣住了，不情愿地说：“我的病好了，就不喝了吧。”
“不行，今日出去走了，难免还有残留，喝了会去除残留。”
雨蝶知道这么执拗下去不行，便拿过药一口喝了下去，苦得她满脸都是痛苦的模样，薛磊立即拿出一块糖喂她吃下。
雨蝶和薛磊睡在一起，两人睡不着看着屋梁，说着听说书的感想。
“你还没跟我说过你的生辰是何时呢，做你的娘子必须得知道。”
“不知道哪天，知道每年某一天王上会派人祝我生辰，但那天我没有刻意去看，就没有记住。”
“这样啊，等回去我要去问问王上，我要时时刻刻记住你的生辰。我的生辰是八月初五，你也要记得。”
“八月初五。”薛磊不停地念着。
不管是在王宫中，还是在裴府这个曾住的屋子，雨蝶都是先睡，这次睡得比较快，可能是药的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