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碎冰蓝是假的，但爱不是

    我听到母亲关掉客厅灯的声音，母亲关门的声音，以及从门开了又合上的间隙溜出来的父亲打呼噜的声音，我听到心，一片一片剥落的声音……

    我重新拿起刀片，忽而又看到了桌子上的手机……算了，就在我把刀片放在手腕上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被吓了一跳，看着手腕浅浅的血痕，我慌忙扔掉刀片，去拿桌子上的手机，又因为太过激动，把手机扫落桌面……我扑到地面拿起手机，看到小小显示屏上的“哥”，我的心跳如鼓，狂喜在我的胸腔激荡，仿佛要将我淹没。

    “喂？”我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要说什么

    “小不点儿”，我听到他声音里的哽咽，“连哥都不叫了么？”

    我“哇”地哭出声，又赶紧捂住嘴，拼命摇头，又想到他根本看不到，赶紧深呼吸几次，试探着叫他“哥。”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转而咬牙切齿说，“我真tm想宰了他。”

    顿了又顿，我听出他的声音里夹杂了无奈：“我想过很多很多种你可能遇到的困难挫折，我没想到……，”他停顿了一下，“会这么严重”

    “不是你的错，不是的，都怪我，都怪我。”我已经泪流不止。

    “玲珑，我知道你很难过，我更是心疼，你可是我唯一爱的小不点儿。我本来打算在我们考入同一所大学的时候再向你表白的，我喜欢你，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可我不敢说，我怕那时的你太小，会后悔跟我在一起，更害怕你会分心，不再专注学业，毁掉自己的前途，我……说什么都晚了吧。”他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哥，”我颤着声音，“现在，不说这些了，我已经……脏了”

    “不，没有，”他的声音有些许激动，“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纯洁的那个小不点儿，你听我说……”

    “哥，别自欺欺人了，没有人会要我，没有人，我每天活在痛苦自责里，我害怕别人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我怕哪一天被别人知道这件事，我怕，我好害怕，我活的好痛苦啊哥”我打断他。

    “不会的，不会的，你听我说！”他有点气愤，可能是察觉到我悲观厌世怕吓到我，又软了语气，“你听我说玲珑，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听到没？不是你的错，你还有我，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你千万不能做傻事，你要是有点什么事我怎么办？叔叔阿姨怎么办？他们就你这一个女儿，玲珑，好好活下去，等我，等我去接你，我们不是约定好，以后要一起过简单的生活，你还记得吗？”

    “读一本书，养一条狗，爱一个人”

    “对，你还记得，你看，未来可期，玲珑，听话，什么都别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替我照顾好你自己，好好等我，好吗？”

    “可是……我……”我嗫嚅着

    “我说了，别想了，”他又有点烦躁，“听话，玲珑”

    “哥，你会来接我是吧？”

    “嗯，是的”

    “哥，你不会嫌弃我是吧？”

    “不会的，你想多了玲珑”

    “哥，你不会放弃我是吧？”

    “不会的”

    “哥，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唾弃我，你也会陪着我是吧？”

    “是，小不点儿，别问了，你该休息了”

    “哥……”

    “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好吧，哥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你刚刚的话算表白吗？”

    “那你喜欢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啊”

    “小不点儿，你还小，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的，”他说，“如果那时你还是这样喜欢我，那我们就在一起”

    “哥，我多希望我们见面的时候我是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和你拥抱。”

    “傻瓜，睡觉了”

    “晚安，哥”

    “晚安，小不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