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字迹
巴灼新自己怕是忘记贾文涛先前的刁难,到头来反而轻信他人。
“那我该怎么办?”
他急得左右走动,又转头望向王晟,目光寄寓希望,说道:“王兄,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吧。”
“这件事情,不是应该你与巴同窗商议再决定吗?”
季少淮闲来无事,目光看着周围的景致,听见巴灼新的话,插嘴说道:“而且,此事麻烦不在你,也不在王兄,在另一位巴同窗身上。”
王晟不动声色,回望巴灼新:“你现在就与巴同窗寻夫子禀明事情经过,没准丁训导有办法处理。”
巴灼新却想一力承担,说道:“那我这就去寻丁训导。”
王晟伸手拦住就要离去的巴灼新,“你自己去找丁训导,不是当事人,处置不了这件事情。”
“我……”
巴灼新立在原地说不出话。
“为何不告诉巴同窗?”
他低下头,嘴唇蠕动半晌,方才吐出字眼。
“良平先前助我许多,我不忍告诉他此事,让他担惊受怕。”
王晟与季少淮对视一眼,均看见了各自眼中的无奈,季少淮双手一摊,轻言:“巴同窗,你可知你这么做,实属害人害己。”
季少淮说完这句话,也没解释缘由,看巴灼新还是执迷不悟地模样,与王晟说:“我去一旁,你与巴同窗商谈过后再来寻我。”
他转身离去,不再管这里的三三两两的事宜。
王晟顺着季少淮地话,继续说道:“你若是心怀感恩,就应该告诉他实情,你们尽早商量,尽早做准备,而不是为了他好隐瞒他,自己去找丁训导解决。”
“如果没感觉错,你与他都认为是我让贾同窗递白纸给你们签字。这件事情,你们一同找丁训导说道,我可以与贾文涛当面对质。”
巴灼新还想着拒绝的事情,纠结半天问道:“如果良平写信给丁训导,我再拿给训导,这么做可好?”
“这么做的效果,自然比不上你们二人亲自去说。”
巴灼新看事情自己处理无望,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兄,你有所不知,良平一见训导便说不出什么话。小时候,在学堂之中,有一次被夫子打得昏迷半日,近些年才好些。只是,要让他私下面对夫子,我也不清楚他是否能表述清楚事情的经过。”
王晟没想到是这个缘由,沉默一瞬,给出了一个建议:“如果巴同窗害怕私下见夫子,你们散学趁着夫子还在据德斋找他便是。”
“多谢王兄。”
巴灼新拱手道谢。
王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此事关乎我的声誉,给你们建议也是帮我自己。你们往后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他没直说小心贾文涛,其中的原因,怕交浅言深,也怕留下话柄,懂得这次亏的人便会懂,不懂的人,就算撞南墙,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巴灼新与巴良平果真在一次散学之后找到丁训导,丁训导请王晟与季少淮同去,与之被喊过去的,还有此事源头贾文涛。
“贾文涛,三月前的那封信,你可还留着?”
贾文涛一进门,就看见巴灼新与巴良平,以为自己的计划生效了,连忙说道:“在呢!丁训导,信在我这里!”
“那你可带来府学?如若带来可以拿到此处,我观上一观。”
丁训导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贾文涛随时带在身上,这时,听丁训导这话,立马将信件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丁训导,那一日口说无凭,我念及同窗情谊,未曾透露幕后之人。可归家之后,左思右想,我实在饱受煎熬,决定站出来指出真凶,就是王同窗,王晟!”
贾文涛高喊王晟的名字,左手一抬,伸手指到了王晟的鼻子上。
“你有何证据,证明此事就是我做的?”
王晟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承认,直接询贾文涛索要证据。
贾文涛把放在桌上的信拿了起来,抖了抖,“这就是证据!”
他转头双手递给丁训导,“夫子,请看,你看这字迹,是不是与王晟的字迹一模一样!”
丁训导默不吭声翻阅着信件,点头回应了贾文涛的提问。
贾文涛有了丁训导的回应,彻底放下心来,眼神犀利,话中的意思无一处不在责怪王晟。
“那日,明明是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头来反倒不承认。坏事你做的,却摇身一变,妄想成为好人!”
贾文涛冷笑一声:“我今天就告诉你,没这可能!”
先不说这话错漏百出,王晟一个王家村的人如何才能拿到消息,但是若是从这方面辩驳,贾文涛又会生出千万个理由。
王晟顿了一下,没有理会自顾演戏地他。
演技拙劣,不堪入目。
“丁训导,那封信件,可否借我一观?”
丁训导十分爽快地把信件递给王晟,面上带着些许笑意,无半分责怪。
王晟安下心,接过信件一看,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说,这封信,是我写的?”
王晟将信还给丁训导,转头盯着满脸不屑的贾文涛。
背后之人还真出力了,照着王晟的字迹与巴灼新的字迹又仿了一遍,可是,徒劳无功。
“当然是你写的,难不成还是我写的?”
王晟否认道:“不,也不是你写的。只是,这封信件是谁写的,也只有你能知晓了。丁训导,还望彻查此事,给学生一个公道。”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贾文涛怒道:“丁训导,你向来公正,怎可为王晟破例!”
“咳咳。”
丁训导瞥了一眼贾文涛,从一旁取来几页练字的纸张,递给众人。
“看看吧。”
其余三人接过白纸一看,再对照着那封信件,看着贾文涛的眼神中均透露着些许微妙之意。
贾文涛受不得这个目光,也从一旁拿了一张纸看。
“怎会如此!”
“怎么不会?”
王晟荡开一抹微笑,直视贾文涛不可置信的眼睛,说道:“仿我字迹?你可知,月考答卷上的字迹,与我两三月前的字迹,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