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廪生
柳昭星没听王晟的话，自顾自地就要杀鸡去了。
王晟连忙阻止。
“爹娘，静静，我给你们带了东西，我们去正堂吧。”
柳昭星这才作罢，嘴里还叨叨着：“回来就回来了，还买什么东西，浪费钱。”
可她的眼神却止不住的往王晟背上的行李瞟上一眼。
王晟无奈一笑，假装没看见柳昭星的眼神。
王静静在一旁惊喜的喊道：“哥！你带了什么回来！”
“等等就知晓了。”
一行人回到正堂，王晟放下行李，从包裹里取出包装严实的铜镜递给柳昭星，又从小布袋里取出铜铃放在王静静手中，最后把鞋子拿给了王文秋。
柳昭星虽然嘴里说着浪费钱，收到礼物还是喜不自胜。
王文秋接过来，将鞋子放到桌上，先去院中淘水洗脚，再回屋将脚擦拭干净这才穿上，他站起来在地板上走上一遭，露出满意的笑容。
王静静自是不用说了，自从接过铜铃，王晟耳边“叮铃铃”的声音就响个不停。
王晟眼见自己买的物件众人都称心如意，不禁也跟着露出微笑。
王静静玩过后，凑到王晟身边说：“哥！你和我说说去府城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呗！最近我闷死了，娘不让我出门，整天只能待在院子里。”
“府城里有很多新奇的东西，也有许多美味的食物，下次若寻得合适的时机，可以一同去府城观赏游玩。”
王晟列举了几项新奇的物件后，话音一转，突然说道：“不过出门在外还是得小心，景兄被骗了钱。”
这么一说，为的是提醒王静静外面不仅有美妙的物件，同时也有一定的风险。
可此话一出，其余人都不纠结前面的新奇物件，柳昭星直接打断说道：“晟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哥！你们没事吧！”
王文秋话虽没说出口，可眼中的担忧没有一丝掩盖。
王晟看自己这话把众人吓得够呛，赶紧把前因后果一并叙述，他们才松了口气。
“出门在外是应该小心些。”
王文秋一句话总结，王晟跟着点了点头，以示认同。
“灿辉叔在外帮我们良多，无奈他不收取钱财，爹，过几日我们带点东西，一同去灿辉叔家感谢他吧。”
王晟思及王灿辉临别前不愿收取钱财，这才有此一说。
“他为人直爽豪迈，族长托他帮你们办事，他怎会私自收取钱财。我已经准备好东西了，到时候你和你爹提去即可。”
柳昭星好似早有预料，不慌不忙的安排。
“还是娘考虑周到。”
王文秋想起昨日衙役说的话，插嘴说道：“昨日衙役曾说让你回来去官府一趟。”
“还请爹爹明日与我同去。”
估计是官府需要将中榜的秀才登记核实在册，没准还得带上黄册、浮票、捷报，这三者聚集才能办成，具体还得明日去看。
这场谈话的结束，以柳昭星回屋放完镜子后执意杀鸡画上句号，反正傍晚她如愿以偿的炖上了鸡。
别说，那滋味，确实是王晟近一月来吃到任何食物都无法比拟。
隔日，一大早，王晟起床洗漱备好浮票，王文秋也早早备好黄册、捷报，一同前往清河镇县属礼房。
两人到县属礼房，刚巧遇见本县师爷。
“师爷，这是我的浮票、黄册与捷报。”
师爷本在礼部誊写文书，抬头接过黄册与捷报，仔细一瞧，站起来与王晟说道：“原来是王案首，不用浮票，只要黄册与捷报。你随我来。”
他领着王晟向一旁走去，边走边说：“王案首打算在何处就学，若是在县学就学，本县额外补助一升粮食，加上廪生的六升粮，每月足足有七升粮，也可每年领四两银子。”
“如果王案首决定去府学就学，可就每月只有六升粮，每年只能拿到四两银子，这还要明年的府学岁考考在前三等才有的资格，第四等则取消该资格。”
他领着王晟到专门负责的书吏面前，两物一递，由这位书吏将王晟的名字书写在册。
这位书吏核对一遍，抄录完毕，就递给王晟凭证，并说道：“廪生免除学费，这是廪粮凭证，往后去各大书院或县学、府学就学，可凭借此证享有学粮，另有四两碎银，以供今年花销。”
“祝王案首往后青云旧路归仙掖，白凤新词入圣聪。”
“借您吉言。”
王晟双手接过廪粮凭证，妥帖将它收入怀中。
师爷又领着王晟回到原处，“今年刚下达的命令，长乐府所管辖的县，院试得中前十之人，特发五两银子予以嘉奖。”
“谢主隆恩，皇恩浩荡。”
王晟双手接过师爷递来的红纸，这时他忍不住道：“你可考虑清楚？”
“不知这每月多一升的粮食，有何条件？”
本县师爷话语明显有遗漏之处，所谓的每年四两与廪粮，均是越朝对廪生的补贴，若是在岁考中不得前三等，就算是在县学就学，也得取消这等资格。
况且，每月多了一升的粮食，总得有所付出。
果然，师爷说道：“若是王案首得中举人，还得留在本县担任三年的职务，三年期限一过，是去是留随你心意。”
“如果不领这一升的粮食，可否在县学就学？”
“当然可以。”
“谢谢大人解惑，我还需仔细考量一番。”
王晟朝着师爷行了礼，就与王文秋走出礼房。
王文秋只听见后半段，之前师爷领着王晟前去登记之话未曾听见。
两人回到家后，王晟唤来柳昭星，一同讲述，并做下决定。
“我决定去府学。”
柳昭星却因此露出迟疑，担忧地说道：“府学距此地相去甚远，我唯恐照顾不及。”
“慈母多败儿。”王文秋呵斥柳昭星一声，并满意地朝王晟说道，“大丈夫志在远方，你且去吧。”
“府学应有住所与饭堂，这些无碍。我先前最怕银钱不够，可廪生免除学费，又有廪粮，此次高中案首，又有九两的银钱，如若来年不够，我再回县学。”
先前银钱不够，王晟主要考虑的是银钱问题，现在至少今年不用因钱财之事烦恼，优先考虑就是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