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院试
王晟接下去的几天沉浸看书之中，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个人，当然，也不单是他，其余三个人也是如此。
府试出结果的第二天，有人探知到府试第一名住在城北，送来结交礼与请帖，也被王灿辉用各种套话挡了回去。
院试即将来临，小道消息传说此次院试主考官乃乌大人，只因乌大人恰巧任附近一带的学政，如果没有意外就是他。
王灿辉询问要不要买些乌大人的押题册，王晟拒绝了。
王晟最近看了这位乌大人的文集，辞藻华丽，言之有物，却与自己文风不符，但与其纠结文风问题，胡乱拼凑一些词汇聚成文章，想必也不如照旧写实。
况且，这押题册是他人收集整理押题，具体是谁也没人得知，坊间流传一份二十两。这与其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
第三日，京城果然下达制定，命乌大人为院试监考，他于第四日赶到长乐府，第五日拜谒完当地孔子庙，就领着一众考官进贡院。
乌学政只有私人幕僚，没有公家的僚属，因而考试筹备与下属构成仍为府试人马，不同的是乌学政为主考官，府试的主考官刘知府下降为副考官。
七日期限一到，王晟一如往日早早醒来，检查自己所带的物品，用完朝食就到贡院外等候。
值得一提的是，院试与县试、府试在考试时长上并无不同，均是一天连考三场，但是在入场流程上却是复杂许多。
王晟先是找到衙役举着的照准牌，上面写了考生的姓名，再以县为单位，跟随着衙役与知县进入第二道门等候。
这里的核查，二十人为一组，由两个衙役一前一后搜身，再由另一个衙役检查考生所带物品。然后再站在知府面前，再由三位衙役搜身。
等二十人全部搜完身，检查完考篮，才能站到学政面前，由两位廪保确认身份，旁边书史记下，从一旁随即抽取一个字条，指定童生的位置，并将其抄录在书册中。
这本书册，用于最后核对考生名字，登记中榜之人，除此之外，任何人一律不可触碰。
这一套下来，最大程度防止考生作弊，但也耽误不少时间。
童生在院试考卷上不用写名字，只要写席号。
考完后，考官除了批改试卷，还要做的是核查与县试、府试的字迹是否相同，不相同者直接按作弊处理，放榜当日上门逮捕考生。
王晟坐在位置上等待发答卷，并将考篮收拾好。
最近几天开始下雨，答卷发完检查后，要将没用到的纸放入考篮盖上，以防下雨淋湿，没有答卷可换。
这等待的时间也是漫长的，足足比府试晚了三刻钟，但是收卷的时间是一样的。
于是，王晟检查完是否缺漏，立马写上席号，开始思考这些题。
院试与府试的考题并无不同，也是帖经与墨义，题量一样，只是这缩短了三刻钟，王晟放下笔检查完是否有缺漏，就察觉要收答卷了，立马将它铺在桌上，等待考官收走。
第二场考策论，考的题目也十分有意思：“长乐府琉球岛备倭多，朝议宜闭港口，修生养息，复有甚者，谓倭攻倭。试详言其得失利弊策。”
大概意思就是说长乐府附近的琉球岛有倭寇众多，朝廷有人说要封闭港口，有人说要攻打他，问问其中的利弊，写个三千字。
这道题对于王晟来说，有后世的积累，加上最近看了长乐府的《地方志》，不算太难，于是他构思一番，各写出其中的利弊。
先从封闭的优点，不仅修生养息，保护长乐府等沿岸一带百姓的安全，还在于可以促进自生经济的发展，没有战乱经济也就发展起来了。这里列举了前朝几次北方士族南迁的例子，予以论证。
这必不可少的也写到他的缺点，此次封闭港口，是弃我朝百姓于不顾，不符合《孟子·梁惠王上》曾说的“百姓为重，社稷次之。”的相关理论。
再者，又化用苏轼《赤壁赋》中的一句话：“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予以论证对我朝是而言，看着是进步，可一到到外头看是退步。
这些写完就差不多写完一千五百个字，王晟赶紧转而写道若是发动战争的利弊。
优点是外朝莫敢来犯，赢得百姓的支持，还能顺水推舟发展经济，这缺点就是劳民伤财。
王晟又综合一下，针对劳民伤财这一点，提出几点建议。
当然最后必不可少的是夸奖当朝的帝王英明神武，以上这些论点纯属个人拙见，不胜恐惧，谨慎作答如上。
这洋洋洒洒写下来，时间悄然而逝，一转眼又到了交卷的时辰。
王晟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写这些题目没有空闲的时间，又翻看了一遍试卷，是否犯了忌讳，这才安心下来喝口水，等待第三场考试。
这诗歌的题目也十分有意思：“人皆可以为尧舜”。
这句话出自《孟子·告子章句下》，如果出在策论题没有什么难处，难就难在出在最后一卷的诗赋题。
王晟思考一番，还是决定以屈原背米、孔融让梨为典故，再辅以人人向善，从小事做起，山河美丽的愿景，写成这一首诗。
这首诗是他现写的，不愧为院试题，连借鉴的法子都没有。
因而等他放下笔，检查核对完是否遗漏，鼓声响起，衙役立马把卷子收走。
院试要等衙役核对完答卷是否收齐才能出贡院，王晟站在一旁歇息，王旲不知从哪里跑来，“晟哥！”
王晟转头望向他。
“完了，最后一题诗，应是想不出来如何写，就硬把策论法改成赋写了上去。”
王旲站在王晟旁边欲哭无泪，王晟张口安慰道：“没事，你我不会，他人也不一定全会，放宽心。”
“所以我想好了，等明天我们去哪里吃一顿，安慰一下我被院试摧残的心。”
王晟不禁露出笑容，“好好好。”
看来王旲经过府试，心态调整不错，倒是自己这次被这题目整得心绪低迷，看来不能如此了，王晟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