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挡箭牌
人工智能研发中心。
沈泽洋正在开会时，突然接到母亲连心的电话。
“泽洋啊，你最近怎么总是不回家吃饭呢？难道一直都在忙着工作吗？妈妈可要郑重警告你，如果你再因为工作把自己的身体累垮，我肯定要把你关在家里，半步也不许踏出家门！”
沈泽洋慌忙安慰道：“妈，您别担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这两天我一定找个时间回去看您。”
连心接着追问：“那你和那位林小姐之间究竟发展得如何了？当初你为了追求她煞费苦心，还大动干戈地搬了家，但最近为什么再也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件事呢？”
面对母亲连珠炮似的审问，沈泽洋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嗯我们目前正在尝试着交往，感情的事怎么能一蹴而就呢？总归还需要彼此深入了解才行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祈祷，希望能够暂时平息母亲的疑虑与担忧。
连心心里却很着急：“儿子啊，妈妈跟你说，对待这种事情一定要上心，男孩子在感情方面就得积极主动一点才行，千万别傻乎乎地等着女孩子先开口表白呀”
“好啦，妈，我都明白啦！放心吧，这事儿我肯定会放在心上的，这样吧，过两天等我有空了就回家一趟，到时候当面向您详细禀报情况，可以吗？那我就先去忙工作咯，byebye!”
挂了电话，连心一个人琢磨了一会儿，突然转头对保姆说：“赵姐，叫司机备车，我去幼儿园接一下艾尔莎。”
赵姐赶紧过来提醒道：“夫人，现在还没到艾尔莎放学的时间呢。”
连心笑笑：“我知道，我今天要出去办点事，所以想提前过去接她，不然怕来不及。”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沈氏集团的办公楼前，连心带着艾尔莎从车里走了下来。
此时，从外面办事回来的范从良恰巧看到了连心，他知道连心一向很少到公司来，心里不免有些纳闷，便远远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公司大门。
范从良正准备上前跟连心打招呼，却看见连心拦住了一位经过她身边的男员工。
“小伙子，麻烦问一下，你们总部的人事部在几楼啊？”连心问。
男员工礼貌回答：“在19楼。”
“那我再问一下，这人事部是不是有个叫林静溪的姑娘啊？”
“是的，她是我们人事部的经理。”
连心笑着点点头：“好，谢谢你啊！”
范从良一见情况不妙，赶紧给沈泽洋打电话。
“泽洋啊，你妈妈突然来公司了，我刚在楼下听见她跟人打听林静溪呢，她找林静溪干嘛啊？”
正在开会的沈泽洋二话没说直接冲出了会议室，一边还对着电话叮嘱范从良：“你赶紧把她拖住啊，千万别让她上去，我现在就过来。”
挂了电话，范从良赶紧笑嘻嘻地跑到连心跟前：“阿姨，您怎么有空过来啊？”
连心一见范从良，立即笑道：“小范，是你啊，真巧！我……过来给沈董送点东西。”
范从良一听便知，连心是有意隐瞒了她来公司的目的。
“哦，这样啊，那个，我刚才好像看见沈董出去了啊。”
连心一愣，随即笑道：“没事，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我跟他约好的，我在办公室等他一会儿。”
连心说完便领着艾尔莎要进电梯。
范从良见状赶紧一把拉住连心：“阿姨，那个……现在电梯人太多了，您先在休息区坐一会儿，我有些事……想跟您聊聊。”
“小范啊，有什么事改天到家里来，咱们好好聊，今天阿姨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啊。”
“哎——阿姨，你就跟我聊一会儿嘛！”
范从良见电梯即将关门，就干脆连拉带哄地把连心和艾尔莎带到了休息区坐下，开始东拉西扯地说一些有的没的。
连心心里纳闷：今天这个小范怎么这么反常呢？
这时，沈君霆突然从公司门口走了进来，边走边讲电话：“……对，那个培训我们安排在下周，具体事宜林经理会跟你们做进一步沟通……”
范从良正跟连心东拉西扯拖延时间，艾尔莎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向了门口，远远地对着沈君霆进来的方向喊了一声“爸爸”。
沈君霆当即怔在原地，甚至忘了挂断手里的电话，他看着正冲向自己的艾尔莎，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连心和范从良闻声赶紧回头去看，却见沈泽洋正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一把抱起冲向他的艾尔莎，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你又乱叫！是想害我找不到女朋友吗？”
沈君霆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艾尔莎喊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沈泽洋。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艾尔莎的背影，随即转头走向电梯间。
范从良远远看见沈泽洋匆匆赶来，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沈泽洋随即连哄带骗，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连心劝回了家。
待连心离开后，范从良总算看出了一些端倪，于是提醒沈泽洋道：“你拿林静溪当挡箭牌这事，林静溪本人知道吗？以连教授这股韧劲，保不齐哪天真找到林静溪跟前了，那你早晚得穿帮，所以你最好早点想好对策才行。”
沈泽洋无奈地发出一声轻叹：“唉，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要能让她安心一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沈君霆回到办公室后，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陷入了沉思。艾尔莎娇小可爱的身影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也让他情不自禁地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一个乌云密布的清晨，沈君霆站在桥上，汹涌的江水从桥下奔腾而过，刚出生不久的艾尔莎就躺在他的怀里，边吃着手指边看着他笑，可稚嫩的她根本不会知道，此刻，他的爸爸正准备带着她跳入这冰冷的江水中，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当当当……”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沈君霆的思绪，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说了声“请进”。
林静溪推门进来，将几份文件放在沈君霆面前，请他签字。
沈君霆一边签字，一边想起什么说：“对了，总部的行政总监一职已经空缺一段时间了，昨天杨总找我沟通了一下人选问题，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吗？”
林静溪沉思片刻，突然说：“我确实是有一些想法，想跟你沟通。”
“哦？”沈君霆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林静溪，“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坐吧，把你的想法跟我详细说说。”
林静溪在沈君霆对面坐下，稍加斟酌道：“行政总监职位空缺的这段时间，公司的行政事务一直是由您代管的，事实上，这段时间行政工作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工作效率还比以前提高了许多。”
沈君霆点点头：“嗯，这个是事实。”
“那既然是这样，行政总监一职，为什么不能由总监您来兼任呢？”
沈君霆听了这话，顿时一愣：“我？”
林静溪点点头：“是的，我说这话并不是没有依据的，我们集团规模虽大，但我们在各地的分公司也都是人事和行政工作合并在做，事实上，统一合并后，更加有利于管理。一些世界知名公司曾经都因为行政作风盛行、团队臃肿等问题导致滋生了官僚主义，而官僚主义是不仅自己不作为，而且还阻碍他人开展工作，大部分优秀员工的离职都和官僚主义有关。伯克希尔哈撒韦2007年旗下拥有76家公司，雇员人数超过232000人，年收入超过180亿美元，但是公司总部只有区区19名员工，即便如此，沃伦巴菲特还是抱怨公司官僚主义太盛行了。当然，我并不是说我们公司目前已经出现了这种现象，我只是主张防患于未然，马经理她是一名很专业的行政经理，在行政工作上也会是沈总监您的得力助手，而且我们也主要考虑到减少人力资源成本、提高工作效率等方面的问题，我们招聘和培养一名总监的费用至少是他年薪的两倍，这一点您比我更清楚。所以基于这几点因素的考虑，我觉得，让总监您来兼任行政总监是很有必要的。”
沈君霆听了林静溪这样一番有理有据的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公司所有人都以为马薇是下一任行政总监的有力人选，但沈君霆却始终对马薇的品性有所顾忌，尤其在他心里比马薇还优秀的林静溪尚在经理的职位上，马薇如果升到总监，沈君霆自己心里都会替林静溪打抱不平；但如果放着一个呼声那么高的内部人选不提拔，偏偏要从外部重新招聘一个总监进来，这势必又会对马薇的心理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毕竟马薇也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这样做让他总有些难以面对马薇。现在林静溪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来，一方面解决了他心里的顾虑，另一方面也让他手中的权力有所增加，这样两全其美的方案，怎么能不采纳呢？
“静溪，你的建议很有价值，我等一下就去找杨总沟通，他一定会采纳你的方案的！”
林静溪一听沈君霆直呼自己的名字，心里有几分不自在，但还是很自然地起身说道：“好，那总监您先忙，我先出去了。”
沈氏集团内部办公系统上很快发布了人事总监沈君霆兼任行政总监的文件。消息一出，公司内部一片哗然，而最愤愤不平的人当然是马薇，她总觉得公司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甚至那些凑在一起说话的同事都像是在议论她。尤其当她得知这个方案是由林静溪提出之后，她心里的火简直怒不可遏。
“林经理，跟我谈谈吧。”
林静溪正准备下班时，忽然听到马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了一眼，低头继续收拾东西：“马经理想跟我谈什么？”
马薇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摆出一副挑衅的姿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静溪笑笑：“我不明白马经理指的是什么，还请明示。”
马薇见林静溪对她的态度不同往常，怒火瞬间烧到头顶：“林静溪，你还跟我装什么？现在也没有旁人在，我们就不妨直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向沈总监提出那样莫名其妙的方案来阻挡我的前途，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你到底居心何在？”
林静溪淡淡一笑：“阻碍你前途这么大的罪名我真的是承受不起，你也说了，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我在工作上做出的所有决定也都是出于公心……”
“得了吧！”马薇发出一声冷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哦？听这话，马经理是很了解我嘛，那你不妨说说，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马薇怒视着林静溪，一时语塞。
林静溪笑笑：“马经理，我觉得你还是冷静一下，其实这次的事你仔细想想就应该明白，提拔任命员工这么大的事，哪是我一个小小的人事经理能决定得了的，沈总监他心里肯定早就有数了，他认可谁，不认可谁，从他的决定上也就能看清楚了，你说对吧？”
马薇听了这话，顿时又火冒三丈：“林静溪！我今天警告你，不要试图插足我和沈总监之间的关系，你放心，你阻碍我前途的事，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这笔账，咱们留着以后慢慢算！”
林静溪拿起包包，不屑地看了马薇一眼：“马经理，我劝你还是清醒一点，不要把职场当成你的战场，那样你自己也不会好过，既然你这么好斗，不如去打拳击发泄一下好了，我要下班了，再见。”
马薇咬牙切齿地盯着林静溪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林静溪，你等着吧，我绝对让你在这个公司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