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章 她的确喜欢过别人
一顿饭，兄弟俩吃的非常缓慢，多数的时间都在聊天。
只有周归坐在旁边认真用餐，对于她们说的许多公司的事听的懵懂，一句话也搭不上。
餐桌上的菜都凉了，短时间内陈列然跟陈李然说话不能结束，某些过于肮脏的事也不想让她知道，便开口让她先上楼。
早上得知陈李然要回来，杨妈提早收拾好三楼的卧室，这会又上楼送了几朵新鲜的百合。
放好后，下楼正撞见上楼的周归。
两人默契停住脚步，站在二楼转角处闲聊，比起话少的吴妈，更喜欢眼前这个杨妈。
每次跟她说话，都能让周归产生一种跟自己妈咪说话的错觉。
她走了几步，再回头，只能看见杨妈略宽厚的背影。
无端使她回忆起小时候坐在张婉怀里，她一边温柔地给她扎辫子，一边温柔地讲起那段惊心动魄的陈年往事。
在那个不开放年代，学校附近在家里小摊贩帮忙的周中福认识在贵族学校读书的张婉，一来一往，两人没多久就开始自由恋爱。
在上海张家拥有自己的小洋楼，父亲继承家里的生意，母亲是贸易公司上班的白领，经济条件自然不差。
家里生养的两个女儿都是按着最好的教育培养，大女儿读完高中，去了英国留学，二女儿张婉今年读完，张家父母计划也让她去英国。
却不想，张婉坚持不肯出去念书，与此同时，光明正大告诉他们，她跟一个卖馄饨的男生好上了。
父母痛心疾首，挨个劝诫无果，最后竟然把她关在家里，不准她再出去见周中福。
私底下，张父约了周父出来，拿出很大一笔金钱想要让他儿子主动离开女儿。
两家父母达成协议，隔日周父利落关了馄饨店，押解周中福一家三口准备回老家。
不想，在那天夜晚，张婉从家里逃出来找到住在深巷子的周家。
两个情投意合的人时隔多日再次见面，禁不住泪珠涟涟，互诉衷肠。
短暂的亲吻后，一致决定远走高飞，细想内陆的城市都不在考虑之内。
张婉果断选择处在伪港政府下的港城，计划好一切，两人分别拖住家里，选择一天默不作声的离开上海。
与想象中的不一样，来港城后，很快花光带来的积蓄。
世道太乱，女人出去做工不安全，周中福思虑良久，选择在附近开一家馄饨店。
馄饨店的生意并不好，隔三差五还遇到一些白吃白喝的鬼佬，有些甚至公然调戏张婉。
两夫妻日子过的水深火热，张婉后来还因为身体不好，流掉肚子里面的宝宝。
她从小生长在极好的环境，吃的东西也精致可口，到了港城住的是狭窄棚户区，吃的是不新鲜的粗茶淡饭。
每天在店里面又劳累，没多久身体就出了毛病，落下隐疾。
年幼的周归听到这里，仰起头问，“妈咪，你有没有后悔跟爹地来港城？”
张婉笑了，宠溺刮了她秀气的鼻子，“没有，来港城是我选的，你爹地原本说的是去另外一个地方。”
“哦”
她跟着笑了笑，扑在张婉怀里，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妈咪，上海是什么样的？”
………
手底下的人动作很快，到中午时分就查清昨天发生的一切，刘贝仔细汇报调查的详情。
今天没去接周归，不是因为陈李然回来，是他急需处理昨天出现的两种事情，将未来可能发生的隐患一一排除。
第一起是郭华派出来，那群人并不恋战，仿佛只是做做样子，等陈列然的车不见，很快就撤走。
昨晚在庙街发生的那一起，根据目前的调查，大概率只是一场意外。
陈李然听完，眉头紧蹙，手上的拳头不知觉握紧。
情绪激烈，令他的声音不自觉提高：“怎么可能？大哥，那群人从来都是为了钱，只要有钱，他们什么都可以做。”
“我知道”
陈列然脸上淡然，双眸展现深沉的笑意，“这边，我让刘贝再继续深入调查，等查到最后的结果再说。”
他看了一眼弟弟紧握的拳头，再看他脸上吓人的神色，那眉毛上面的疤痕令人生怖。
站起身，走到陈李然的身后，拿手拍了拍肩膀。
语重心长：“多大的人了，怎么遇事如此急躁，不要让周围的人轻易看穿你的喜怒哀乐。”
“知道了”
陈李然并不戴眼镜，没办法将情绪完美掩盖在深厚的镜片内，听见这话，暗自收敛了情绪。
偏过头去看陈列然几秒，忍不住打探，“哥，你真的喜欢她？”
“喜欢”
陈列然松开放在肩膀上的双手，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面前的茶杯缓慢喝了一口。
在亲弟弟面前用不着掩饰，脸上浮现甜蜜的笑，温声：“李然，我知道私底下你在调查她，查得如此详细，连她读小学时跟那个男同学说过话都要记录在册。”
陈李然眼眸微闪，知道瞒不过，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大哥知道。
尴尬地笑了，拿手挠头，一副纯情少年的模样。
他说这话，并不是指责弟弟多管闲事，是觉得陈李然有些紧张过度。
调查就调查，不应该太过于深入，而且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真的没必要知道。
只要现在人在他身边，陈列然大方宽松地想，随便她以前跟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
喜欢过……
他想到这里，忽然沉了眼眸，脸上的笑收敛些许，对，她的确喜欢过别人。
要不是如此，他当初也不会按耐不住，用了详细的计谋诱骗她来别墅。
其实等等又何妨，周归今年才十九岁，正在读大学一年级。
大学毕业之前，还可能出现其他未知的变化，比如，按他原来所计划的那样。
圣亚大学跟陈氏有密切的合作，大学毕业后可以直接聘请她到陈氏工作，而他将完美地化作她的顶头上司。
在日后的相处中，扮演一个亲和，温柔，对她关怀备至的领导。
诱惑她慢慢地喜欢上他，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现在……
这样也不错，无论是哪种开始，结局都只有一个，周归必须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