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做主
不知怎么的,扶棠泡着这澡感觉越泡越热。
额头上全是汗,澡简直白洗了。
“嬷嬷,你先出去。”
扶棠接受不了有人看着她穿衣服,让她先出去。
“夫人,再泡一会儿吧,还没过多久。”
嬷嬷站在窗前笑着说道,风把她点的香直直往扶棠这边吹。
“出去。”
扶棠冷下声音说道,她感觉那嬷嬷刚点的香让她的头有些晕,她想回房间了。
“是。”
嬷嬷走出去关上了门,扶棠才起身穿好了衣服。
房间中的香气越加浓郁,扶棠感觉神思有些恍惚。
她怎么都穿不上衣服,扶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
眼泪簌簌滑落。
勉勉强强穿好衣服,她拔下发簪,握在袖中。
那个嬷嬷是想干什么。
打开门,一阵风吹来,扶棠突然清醒了许多。
可她依旧不舒服,想吐。
“小夏。”
扶棠喊着小夏的名字,她明明就在她面前搀扶着她,她的回应声却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望着扶棠情况不对,小夏赶紧让人去请太子殿下来,没想到太子殿下下一秒就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他面色沉沉,似乎极度恼怒。
太子殿下一把将夫人抱起走进房间,小夏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夫人满脸是泪,眼睛通红。
扶棠纵然全身没力气,却被气得心潮起伏,见到桓止渊来,委屈的眼泪流了满脸。
桓止渊垂眸,清晰看到那双眸子的恨意和疏离,她的身体颤抖不止,仿佛马上就要崩溃。
他将她放到床上,她如同一只受惊的猫,退到里侧。
“今日之事本宫会处理,你先休息。”
那嬷嬷自作主张给扶棠用了助兴香,实在该死。
他听到那老嬷嬷的汇报,一路赶来后槽牙都快咬碎。
直到看到难受得皱着眉头,满脸是泪的扶棠,他心中又急又怒。
助兴香跟酒意结合,让扶棠难受得想吐,可又吐不出来。
桓止渊给她倒了茶水,让人去找太医。
“殿下,不要太医。”
扶棠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殿下,你会帮我做主吗?”
女子带着哭腔的虚弱声音传来,她的眼泪在眸中打转,脸上泪未干,又流了下来,哭得绝望,可怜兮兮。
她还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根簪子。
桓止渊一上前,她就要用力划自己的手腕。
“本宫给你做主。”桓止渊声音冷冽。
白府的人将扶棠当作是他在临城的消遣,那嬷嬷离不开皇宫中有人的指使。
没想到他那母后的爪牙如此之多,明目张胆管到他头上来了。
扶棠本就不愿从他,今日被看轻,更是不知道有多愤怒。
“殿下,让我们离开,我要去北提国找我夫君。”
不顾他那恐怖得仿佛要吃人的威压气息,扶棠崩溃而坚定地喊出声。
她向来惜命,如今却是连命都不顾了。
桓止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一阵刺痛,他桓止渊要一个女子还不至于把人逼到如此地步。
“既然你意已决,要去北提国找你夫君,那就去吧。商队的人明日到。”
桓止渊丢下这一句话,大步走出了她的房间,留下扶棠一个人在床榻上。
院门口传来恭送太子殿下的侍女们的声音。
夜色流转,一派静谧。
簪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分外明显。
扶棠刚才还朦胧的眼睛,眼底慢慢变得清明。
桓止渊说商队的人明天到,她明天就能离开白府。
直到确认桓止渊已经走远,扶棠缓缓躺下来,平复着呼吸,心中五味杂陈。
她原本以为桓止渊会强行将她留下,却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地放手。
或许,他并不完全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还有一丝人性。
或许,是他突然对她没兴趣了,白府的人如此对待她,很难不想象到桓止渊有过多少女人。
不过,都不重要了。
扶棠放松的躺在床上,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看着指间的水迹,眼神平静无波。
太累了,演这一场戏太累了,耗费体力和心力。
桓止渊气场太过强大,思维缜密,在他面前演戏不是容易的事,还好她认出了那种香。
她想到那晚的杀手,脑海里浮现满地都是血,害怕得哭到自己差点失了智。
侍女小夏走进来,望见扶棠躺在床上怔怔的样子,脸上都是泪痕,连忙绞了帕子给扶棠擦脸。
刚才太子殿下出去时的样子太过冷怖,她小心看着扶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太子殿下和夫人气成那样。夫人还哭成这样。
她瞧着扶棠自己喝了许多茶水,洗了脸,又抹了些膏上去,还让她去拿鸡蛋来消肿。
小夏心里越来越不明白了。
………
次日清晨,扶棠很早就醒了。
身体没有大碍,不过眼睛肿了,但倒也没有很严重。
小夏一早给她准备好的白煮蛋派上了用场,扶棠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小夏用帕子将鸡蛋裹住在她眼周按摩。
“小夏,现在什么时辰了?”扶棠忍不住问道。
“夫人,您今天都问了好多次了,这会儿还是辰时。”
小夏仔仔细细的给扶棠按摩,晨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光影出现在这张莹白如玉的清丽脸庞上。
“怎么了?”扶棠察觉到小夏停了下来。她立刻问道。
等待商队的心很急切,难道是有人进来了吗?
“没事,夫人。”小夏回过神来,轻敷手下的皮肤,她刚才只是看扶棠看得呆了。
这么美丽的娘子,与她见过的所有姑娘都不同,怪不得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
昨夜她们去看了一场戏,房里的嬷嬷被活活打死,因为她冒犯了夫人。
小夏从第一天就知道,夫人在殿下心中,与别的美人是不一样的。
可惜那老嬷嬷糊涂,活该丢一条命。
时间一点点过去,扶棠心不在焉的用了早饭,等得望眼欲穿。
日头渐上,门口有脚步声响起,终于来了人。
扶棠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猛地从秋千架下站起身来。
“家人们!”
她差点就要飞扑过去了,扶棠总算是见到蒹葭他们,明明才几天的时间,像是过了好久好久。
&34;东家。&34;
蒹葭跑过来拉住扶棠的手,眼神在她身上打量,见她没事之后抱住她开始粘人不撒手。
扶棠笑着拍拍她的背,怎么感觉像是她受了苦一样。
目光扫了一眼韩屠荀川安安,个个脸上都神采奕奕,和原来一样,没什么异常。
“徐显他们呢?”扶棠见到只有他们四个来,不见其他人,于是问道。
“徐显他们去找客栈了,就我们四个过来接你。”蒹葭说道。
扶棠这才放下心来。
“行,这几日我对临城已经很熟悉了,我们去找他们。”扶棠点点头说。
&34;马车在哪?我们走吧。&34;
扶棠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白府,在这里多待一秒她都觉得不自在。
蒹葭望着扶棠,似乎有话要说,在荀川的眼神下又将话憋了回去。
&34;等等,安安,你去车里拿些珊瑚簪子和耳坠子来。&34;
扶棠想起前些日子答应给袁夫人女儿的珊瑚簪子,还有小夏红棉她们,便送些耳坠子给她俩,当作这两日照顾的报酬。
三人坐在亭子里等安安和韩屠回来,小夏他们也准备了早饭过来。
“谢谢。”蒹葭朝他们谢道。
小夏微微一笑,又退了开,一语不发站在不远处听候差遣。
蒹葭看得惊呆,一个白府里的侍女就这么有规矩,那东宫得是什么样啊!
“东家,我们听说那位白公子竟然是宸国的太子。”蒹葭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小声的问道。
“嗯,我也是到了临城之后才知道的。”扶棠回答道。
蒹葭和荀川听了这话,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叶蓁蓁她们回府了?”沉吟一下,扶棠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