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美人鱼：洞察
北海匆忙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正午，马车已经抵达了下一个城市。
他回忆了下昨天夜里的胡思乱想和梦，发现已经模糊不已，不过只言片语还是能提取分毫。
也就是说，那片极端恶劣的情绪的深渊与这个童话世界有关。
很自然的，北海联想到了节目背景里的一段话。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场故事，……每个人都有机会将不再局限于童话所安排的设定……】
第一次看的时候只觉得是小美人鱼觉醒了意识对自己无法自由的悲哀，但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一是“童话所安排的设定”，二是“重复这场故事”。
如果从字面意思上来看，可能大部分人就认为是节目组的比喻式玩笑以及词语比较刻薄，可是从试炼场得出的默认里，背景无论忽略了多少真相，他都是真实的。
就像一个高难度的谎言，用真实的只言片语拼凑出来的虚假的事实，那只言片语也都是真的。
所以背景直接切合节目组的尿性让人忽略这些词的不对劲。
所谓“童话安排的设定”，更像是一种剧本，演员来执行。
可以知道为什么小美人鱼那么多怨念依旧还是要重复去找王子了。
小美人鱼的扮演者心里指不定怎么阴暗怎么来。
而这个扮演者做出反抗。就像小美人鱼周围的民众一样，必须保持正常。
是说不得第一次看小美人鱼就有种怪异的违和感，结果人还真不是本尊啊。
难道也是和那个女人一样，躯壳里的意志或封印的扮演者？
用词是这场故事还是能透露些有人在看这个故事的发展。
就跟电影一样，一遍遍被播放，被观摩。
北海有些寒恶，要他是小美人鱼他也得疯。
那些觉醒人物可能也是这样吧，只能看着自己做一些事却无能为力改变。
他的存在在这里是什么。
北海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试炼场上，他们扮演器官贩子的灵魂，要逃出黄昏村的献祭。
而节目，他扮演海巫师，却不受控制。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是外来者？
不，绝对不是，黄昏村那里电话簿都有他们的本名存在，而童话里小美人鱼喊他“乌苏拉”。
“乌苏拉”是童话故事里海巫师的名字，而他是北海。
不、不对。北海开始有些头痛，他下了马车，点了根烟。
【精神：70/35(笨笨～)】
白色的烟掩盖住他低垂的眉眼，看起来温和又良善，他许久没打理形象，下巴上有些青色的胡茬。
连带着那氛围也柔和上忧郁。
可惜没人欣赏。
头痛缓解了几分，他抖了抖烟灰，看向高大的城墙。
城墙的砖瓦有些陈旧，有着浓重的岁月的痕迹，有些角落在风中变得稀碎。
依旧是那种看不到什么人烟的模样。
踏进城内，城池荒芜，了无生机，随处可见的杂草与灰尘，让人不敢相信是在王国内。
马夫也光荣下岗，成为一个只会微笑的人偶。
看到这样，北海想着他会不会突然暴起给自己一刀。
那还是提前自己把他给解决了吧。
以防万一，他用厨师刀把他切成了六等份。这样如果他复活他也能熟悉那种力量。
厨师刀插在马夫的眉心，他投注了一点精神，果然没什么动静。
不重要的居民没有生命也不碍事。
为什么重要的角色要有生命封存在体内？
白海上马，从“小美人鱼背后可能是灭世大boss”到“实际上这是全息游戏”一直想，而主要角色是人为扮演的。
而虚无之地是算法没有演化出来的部分。
那个攻击他的女人可能是玩家，也就是外界进入全息游戏获得身份打怪升级。
亦或者说把生命封存在里面是为了给“木偶”提供能量，而能量有辐射范围。
得不到答案，北海咽下那些不甘，驱马在官道上向前跑。
令人惊诧的是这条路上居然还有人，还是有意识的人。
“……救救我！”
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摊在路边，双脚全是血泡和泥泞，模样悲惨的向他求助。她看起来饿了很久，
北海迟疑了片刻，餐刀瞬移贯穿女人的手心。
一瞬间血流如注，而女子眼神平淡，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感觉命不久矣的样子。
是普通人，北海哑然。是不正常的正常人。
出于人道主义，北海先用在心里对刚才的暴力行为道歉，随后手动把餐刀拔出来，贴在她颈侧，划过一道血痕。
“你是谁？”夕阳在北海背后，模糊了他的面容，沉下来的眉眼显得不似此间人。
女子迟疑了一下，下定决心，“我是邻国公主，逃出来的，至于为什么……大概是我不爱王子吧。捡到王子后，我一直告诉他救命恩人不是我，而他却执意认为我就是。”
“他到我的国家向我父王求娶，而我的父王很轻易的就答应了。”
“你知道的，我父王他一直想与王国有更为密切的联系，而王子很出色，他很满意他。”
“但我确实是有爱的人了，也爱自由。我爱的人不愿接纳我，我就自己逃了出来，饥肠辘辘，一路上都没什么饭吃……”
“我看您衣着华贵，又只有一人……我有一副好相貌，如果不介意我也可以。”
本来听着好好的，一说到这个北海眉宇一皱，后退了两步。
“停，我不需要这些。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收留你。”
“一，你一个孤女子怎么逃出的王宫？而且还是非本国王国。”
“二，我虽然衣着华丽，但明显没骑好马也没配刀剑，万一是离家出走的公子哥呢？”
“三，这是官道，来来往往有人，为什么你不找他们。”
“四，前面那些故事，你告诉我干什么。”
质疑一句接一句，女子脸上僵了僵，脑子里飞速思考对策。
如果依照她话里说的那个故事，套用到童话里来，邻国公主应该是个聪明的，有野心的人。
而不是这样的…傻白甜。
“我借着身份说想要一个人逛逛，走在街上甩开了侍女侍从就出来了。”
“这条道上不是就你一个人吗？”
双眼里有种清澈愚蠢。
北海收回了他之前的评价。
他回头时，却看不见那女子眸光闪闪，脸色阴沉。
“你有什么证明你公主身份的器物？”
随手丢给她各种绷带止血的草药，北海随口问道，像是想起来就说了。
女子慌忙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我名丽娜，这是邻国皇室用的衣服料子，不信可以拿去问。”
“那你去马车上吧，我要去都城，你要跟着我那就和我一起回去。”
女人眼里迅速闪过几分阴郁，随即消失不见，只是变成了苦涩，“我…好吧，谢谢你。”
北海探究的看了两眼，才继续去骑他的马，声音被风吹散些，显得缥缈，“你别担心，正所谓灯下黑，他们查完了都城肯定想不到你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