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王国游戏：宫宴
北海确信他相信并接受自己的一切，描述或理解或诠释都在辅助他用文字来勾勒自己的形象，时而他觉得自己也许是蛇，时而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
人完全的是一个存在，然后是本质，存在的时候为自己点缀上色彩，从零到零的转变，开始时双眼睁开，是模糊的世界，死亡时双眼闭上，世界又模糊了。
那会始终是走在路上的，无论生死，走完一圈又一圈，生活在过去，未来，未来的过去。
北海也许会想，有关于任何真正具体的命题，比如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而不是荒诞世界的荒诞的表达。平淡又麻木的生活仿佛停留在上个世纪。不过当睁眼，站起身来喝水时，一切又回到了当下。
这只能说明北海，不是地名，不是人名，单单是只这个人，他真的是人，不是什么神鬼牛蛇，不是什么魑魅魍魉。
北海醒来，坐在床上，酒精带来类似浑噩的思考久久不散，它牵动着一切无意义的问话与回答，最终给出啼笑皆非的结论。
也许他也没多清醒。
桌台上有一面镜子，银国注重仪容整洁。北海在那模糊了细节的铜镜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果真是人，长垂的发弯弯曲曲的缠绕在鬼魅的皮肤上，与青紫的线条共舞。
慢下呼吸，逐渐听到心跳从极其微弱到震耳欲聋。
灰色的眸，穿过镜子，一直看到了自己的瞳孔，神经，还有脸上细微的绒毛。
仆役拿进了几套礼服让他挑选。
北家提供的服饰多有些沉闷，他选了件黑色的长袍，礼服繁杂，穿上后已经是正午。
宫宴设在晚上，北川说，晚上有孔明灯(翻译成中文就是孔明灯)来放。
那头蓬松的发被姑娘的巧手拢上，挡不住有几缕不被重视，悄悄摸摸掉了下来，最终束好，倒比平时精神得多。
男子不注重配饰，但在宫宴上都带了不少，表示对陛下的注重。
北海要去，自然是要带的，金银为点缀，他真真鲜活起来，一迈步，就进入了尘世中，压抑的灰调被调动得内敛，他看见了完全不同的北川。
或许是少年人的叛逆，北川和整个北府的穿着都不同，而银国对衣着颜色并没有太大限制北，北川就穿了一身淡红，接近粉调，让他整个人风流又俊俏。
刺破了属于银国本身的压抑。
“父亲、表叔！”北川抬起胳膊，招了招手，他站在马车旁边，眼睛弯弯，好似明月。
北家主点点头，北海也应了声，他和北家主是平辈，坐一辆马车表示对他的重视。
马车起步，北家主仪态依旧很好。
“表弟，北府怎么样？”
北海想了想，仆役嘴巴很好，只干事不多说话，饮食优越，因为人少没什么复杂的规矩，后宅只有一位小妾，身无子嗣，所以显得格外安宁，他不常在北府走动，其他的就不了解了。
“很好。”
北家主似乎就是随便一问，也没了下句，他喝着茶。
京城的官道平稳，基本上没什么颠簸，北海靠在椅背，似乎在发呆，他没有想其他的东西，所以时间过得飞快，他好像都没什么实感。
君主住的宫殿精致而内敛，融入了京城的建筑群，并没有太突兀的奢华，侧面来看也体现了君主的个人作风。
他们下马车走了进去，一路上没有什么奇花异草，但官人照料和修建得别出心裁，也别有一番风味。
到了宫宴的地方，人还没来齐，君主也没来，菜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上了。
那些被认亲的大臣带着刚认亲的亲人进来并不突兀，他们长相各异。有些黑发黑眸，皮肤为小麦色，面容深邃，有些金发蓝眸，有些倒是和银国人极为相像。
总共有三十左右的人，北海在其中并不突兀，他坐在北面，因为没有官职，所以并没有和北家主坐在一起，而是同北川坐在另一边。
而南面正走来君主，君主的威望很高，威名远扬，大部分人在君主扫视之后低下头，除了一些重臣和刚来认亲的人外。
君主莫里，身形高大，面容阴鸷，威严冲散了部分郁气，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年轻艳丽的面容，他站在高处，看不清神色，颇有几分兴味的看着那三十个明显与众多人不同的来客。
他抬手让诸位坐下， 歌舞起，天上绽放出烟花，舞女身姿窈窕，媚眼如丝，让不少没见识的来客心痒难耐。
桌面上的开始上大菜，下面有热炭温着，君主开始动第一筷时，朝臣才开始吃起来。
宴会上觥筹交错，并不冷寂，或者是看在君主的面上没有冷下来，有些玩家开始交际，似乎要走的路正巧要与政治相关，有些就在原地观察，默不作声。
北海不动声色的看了遍众生相，和北川喝酒聊聊废话。
突然，君主站起来，一挥手，周围带刀的侍卫就抓住其中一位臣子。
君主笑容玩味，举酒相祝，“朝爱卿送来的大礼啊，孤笑纳了。”
与此同时，一瞬银光，几乎看不见侍卫动作，只见到那刀上滴血，透露就随之斩下。
宴席上几乎鸦雀无声。
“怎么，你们不满意？”君主眉间微蹙，声音沉下，好像要是谁说不满意就斩谁的脑袋一样。
第一位站起来的就是北家主，他淡定的举酒，一饮而下。
“真主威武！”
随后是慢了两步的武将文臣，他们齐齐饮酒，好一副君臣相宜。
而那位死去的大臣的尸体并没有被拖走，就在原地。
北海才恍然意识到，怪说不得背景说是暴君，谁家好人在宫宴上杀人还不处理尸体就让大臣和大臣的家人吃饭啊。
再看看那些大臣带来的人，有些早已熟视无睹，有些面容惨白，看来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回想起来这位天子，年幼即位，据传闻来看，自幼备受欺压，最后君主儿子都死完了才即位，没即位前和北家主有联系，正好，君主一即位就让他当了文官集团首领，权力滔天。
待到三年后彻底掌权，就撕下了那明君的面具，想杀谁就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