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完美人生：选择
人生的起点：子宫。
人生的终点：死亡。
人生将要面临的问题：生存、孤独、死亡、痛苦、绝望。
你将/有可能会拥有的有助于你完整人生的：亲情、友情、爱情、仰慕、敬畏、欲望、理想、死亡、权力、物质、智识。
想要完美的人生、并非是一帆风顺、必要的是拥有过的，站在未来的顶端，欲望满足后的尸体堆积成的宫殿。
宫殿内是什么？
首先做出疑问，幸福对于人生的完美程度起到了什么作用。
幸福是满足感、幸福是平淡的、幸福充斥的是稳定性。
完美人生、需要稳定性，比方说稳定的成功，稳定的物质，稳定的感情，还有稳定的强大。
幸福，伴随而来的是快乐。
第二问，快乐又是在完美人生中作为什么存在。
快乐不止于身体给予的，还有精神上获得的。
快乐是完美人生的润滑剂，用于最后当事人的评估。
第三问，完美人生的目的。
为了让参与者都能体会到未曾体验到的情感，经历，丰富人生遗憾。
弥补灵魂的缺陷，丰富“满足感”。
最后一问，人生为什么要完美？
呃、因为完美人生是为了弥补缺陷，遗憾，没有任何资料证明人生必须要完美，只是想让他们有不同的体验，因为在记忆的封锁下，大家就跟真实过了一生没两样。
所以宫殿内是什么
哦噢、充斥着傲慢，愉悦感，满足感，兴奋感，以及憧憬的人啊！你看到了吗？
————
“方北？”
第二次，北海在心里默数，抬起眸，看向翡臣黝黑的眼睛，那如同黑洞，深邃的眼睛，散乱的摆放在原地，翡臣的眼眶，肌肉群，血管，神经。
他蠕动的喉咙，吐出人模人样的话来，一点一点，缠绕在他的身边。
北海不适应的名字，被喊了两遍，怪诞的景象也出现了两遍。
在他的视线里，活着的人只有散落的器官，死了的物凝聚成活的血肉，清高的天空垂下的巨口，嘎吱嘎吱吞咽着日月奉献上的糟朽。
不同于上一次仅限于线条之间的交叉，很明显，这次更像是整个世界的扭曲变形。
不动声色的，北海移过了头，看向自己的手。
只有诙谐的骨架以及时而透明时而出现的肌肉与蠕动的血管。
很难以想象，不，他本来就该是这样。
龙傲天转过头来，空洞洞的头骨的眼眶对上他的眼，像是在疑惑，北海也很疑惑自己怎么从骷髅架子上看出情感的。
“走吗？”
北海淡定的，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怕自己指着龙傲天的头说你脑袋上有条虫。
黑色的，肥硕的虫子，塞在他的脑子里，红色的，盘根交错的脑子似乎是无知觉式被食用，看着也不是那么不被接受，大概像是小时候养的蚕。
三人——龙傲天和翡臣，以及徐卿卿，张怡没有的，也就是熟悉的黑线条，他们盘踞在他们的体内，活得像是铁线虫危机现实版。
跟着上了车，变异版的轿车悦动，蠕动，血淋淋，白花花的肉一层一层交叠，吐出车门。
北海好奇的摸了两下，发现还真是肉的触感。
“怎么了，刚刚一起来你就在发呆。”
北海摇摇头，“可能是我有些低血糖，耳鸣和眼前发黑一起来，起猛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下，选理由也不选好点，谁家丧尸还有低血糖？
当然，也有可能是北海还没吃过血肉。
龙傲天很大方，掌心划了条口子，伸了过去，他有些期待，不知道是期待北海吃饱喝足还是期待北海舔上他的掌心。
在北海的视线里，一切都有些诡异，长着锋利牙齿的刀划开了骷髅架子若隐若现的肉。
不禁让人反思，这次的持续这么长时间？
不过他还是勉强看懂了龙傲天的示意，虽然心理上感觉很抽象，但身体却很诚实。
灰眸看向前方，好似是专注又温柔的，仔细看上去却没有聚焦。
北海微微垂着头，握着龙傲天的腕，把他手握成拳，拿了个保温杯的盖子接上。
龙傲天似乎有些遗憾，看着北海喝下好些了后又转过头去开车。
喝下血后，一阵头晕目眩，他知道，那是荒诞景象让他看见后给予的精神消耗，他眨了眨眼，世界恢复了正常，除了一路上放大版的蚰蜒依旧抽象以及比卡车还大的蜘蛛老哥在随机抓取人类来吃。
它们没觉醒异能，单纯的体积放大，但由于是捕食者，所以人类除了聚集起来也难以招架。
他们的车绕过了这些偶尔出现的大大小小的动物和昆虫，按照那个年轻女人的指示来到了安全区门口。
安全区的检测站很简陋，可以想象一种一个小区的核酸检测站，只不过有人拿着枪，所以不敢乱动。
本能上，即使是觉醒了异能也很难消弭对枪支弹药的恐惧。
现在，人类方面对异能和丧尸的了解也过分稀少，目前检测的路径除了隔离以外，就是异能者专属通道。
毕竟除了大部分异能者，也存在有小部分普通人。
至于存在意识的丧尸，依照人类在电塔没被损坏之前做出的数据收集，有意识的丧尸通常外貌上就和人类有着显著区别，所以也不用担心其鬼混进来。
当然，自动选择成为丧尸的人除外，毕竟绝大部分的即使是反社会的家伙都对人类有着一定的归属感，可以确定能撑过去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在最后时候放开自己然后再压回体内？
这种极具不确定性和危险性的操作，大概除了追求未知和刺激性的疯子以外，只有对人类极排斥的反人类人士才会去铤而走险吧。
而且即使是成功了，北海也不知道这个过程到底是必定能成功还是有失败的可能性。
北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最后在反光的保温杯盖子内侧看到了自己淡薄灰色的眼，里面似乎有一团或许是蓝色、或许是金色的火。
这异能来得可真恰当，龙傲天的性格里隐藏的暴虐，翡臣风流外表下的冰冷，北海灵魂里永不停息的，贯穿了出生与死亡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