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场面试
g市地标建筑的商厦26层，是珠宝品牌“天使之翼”的办公层，这个仅成立一年的品牌便能在g市最贵的商厦里包下一整层办公，可谓大手笔了。
天使之翼的会议室里，唐之夏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抱胸垂眼，像领导检查工作似的看着面前奋笔疾书的小丫。
这是唐之夏新给它取了，方便好叫，总不能天天叫它小□□？
而此刻，唐之夏正准备参加天使之翼切割师的面试，现在正在填面试单，别看小丫是虚拟的，可它却能用磁力将笔牢牢的“握在”翅膀里，看着它抱着比它还高的笔在面试单上跳来跳去，唐之夏忍不住想笑。
“喂，爱好那一栏不能写我爱看小说，这样显得太不务正业，写爱读书，列举几个嗯……欧洲戏剧什么的，最好冷门一点，大部分人很少知道的，以至于他们问不出来问题！”
“那你干嘛不自己写？”
“我字丑嘛！”
说的好理直气壮！
小丫愤愤不平的道：“干嘛那么认真？主人，你不是急需钱吗？你放着那么多大企业不去，干嘛跑来一个成立还没一年的小公司？能给你多少钱啊！”
闻言，唐之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说你只能在距离项链五米内活动，我还以为把你关在房间，就听不到我们说什么了。”
原来那天父亲提早回来，便是想把房子卖掉还上剩下的一百万，之前那场生产事故已经在商圈出了名，没几个大客户敢跟他们合作，几千万的债务还到今天，已经很是尽力了。
她父母当年也是机器制造业少有的天才，创办的唐元制造厂，像一匹黑马突然冲出，然而仅在两年后，一个珠宝品牌用唐元制造的切割机加工的水晶，在售出一个月后突然出现裂纹，专业机构鉴定为切割机的振动问题，导致水晶内部的损伤。
这件事造成了唐元制造厂累积的口碑一落千丈，更面临巨额的赔偿。大厦倾颓，总有人喜欢看人从高处陨落，唐家成为酒桌上的笑谈几乎成了习以为常的事。这些年，为了给女儿创造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不在接受别人怜悯的嘲讽，唐之夏眼睁睁看着父母没日没夜的拼搏，逐渐心力交瘁。
唐之夏表示房子不能卖，那是他们唯一的家，也是她从小成长的地方，母亲知道她想要跟某个集团签协议，于是阻止了她。
大集团的协议往往都是一辈子的事，在你同意接受集团的培养起，你的专业、研究、甚至于将来工作的岗位与地点，都将是企业说了算，如果唐之夏生来便是喜欢奋斗也就罢了，偏偏她是个喜好无常的，人家企业花了那么多钱在你身上，肯定要实现最大的价值，不能由着你随心所欲吧。
签约大集团看似荣耀，不但立马还清家里的债，在所有人面前扬眉吐气，甚至还能登上许多人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管之位。然而母亲常说，金字塔顶端看似风光，可也是最先受到暴风雨的。
名利、争斗、站位，金字塔尖的争斗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残酷。他们从不希望女儿在常人面前有多么的风光，只希望她能一辈子，做自己喜欢的就行。
“主人，其实你可以让我帮你的。”
小丫突然感受到了她情绪的低落，怯生生的开口道。
唐之夏吸了吸鼻子，白了它一眼，“帮？怎么帮，抢银行吗？”
小丫默默的不吭声。
经过这几天，唐之夏逐渐接受了小丫的“外星”身份，她本就爱看小说，什么科幻、星系、系统文的，对于外星高级文明还是有些相信的。
虽说科学还未证实，但若对方比地球文明高出许多，那么肯定会向地球隐藏的啊！毕竟，你也不知道对方最终会是友好，还是敌对。
毕竟连林莫晟那家伙都拥有了超能力，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唐之夏觉得自己真有可能无意间开启了来自外星的高级技术，虽然不知道这项链为什么会在林莫晟身上，不过看样子这小丫只有她才能激活，也幸好她激活的，毕竟这祖宗虽然是个活体ai，但做事跟没脑子似的，除了她，谁能管的住它？
她刚才要说缺钱，小丫还真能给她黑进银行系统。
说白了它是机器不是神，能做的都是在现实范围内的，不可能凭空给她变出那么多钱。
“天使之翼可不是单纯的小公司，它是云雪宜旗下，以水晶为主，经典作品是‘镶满水晶的天使翅膀’，那些水晶切面是我见过的品牌里最透亮，也是技术最高的了。”
小丫将填好的面试单放在她面前，两只翅膀环抱着胸，“所以呢，你是想来学技术？我看你切玻璃的技术不比他们老师傅的差啊！”
“那还得感谢我爸妈当年研制出的切割刀片！”
唐元制造厂最早靠着打磨出了最锋利好用的切割机，成为宝石品牌御用的制造商，后来虽然破产，但最初那个让唐元制造厂起家的母切割机的核心部件被唐之夏父母保留了下来，多少钱都没卖。
其中那枚切割刀在唐之夏15岁生日时送给了她，被唐之夏改进后，研发了一个微型可以随身携带的切割机。
“我这么些年一直练习切割，除了帮家里挣钱，更重要的是想要研究当年那批水晶出事的真正原因，我看过了，天使之翼的水晶切面能做到市场上最好，肯定跟他们的切割师和机器有关。”
昨天父亲那佝偻的背影直接刺激了她，反正她也毕业了，正好可以找些证据帮助父母东山再起。
毕竟，父亲可是制造业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年那批出现质量问题的水晶虽不知道哪个品牌，但各水晶材质相差不大。虽说天然的水晶自带冰裂现象，但那是地质运动引起的，所以，我想了解究竟在什么情况下人为的力能使水晶出现如此大的损伤？”
“而且，唐元出事的那批机器我看过，是更新过的新品，提升了精度与转速的平稳性，怎么可能出现震动频率的问题？这也是我父亲最开始坚持的，我们的机器在切割时对宝石的损伤完全在可控范围内。”
“那为什么后来又不坚持了呢？”
唐之夏突然一滞，看了眼这个把天聊死的家伙：“你哪那么多问题？”
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小丫，这些疑问你能帮我查到吗？”
谁知，小丫听完摇了摇头，“查不到，我的系统类似于计算机，只收录了明面上知道的事，而幕后的，就只能去调查了。”
唐之夏有些失望，这时，一个行政小职员敲门走了进来，“唐之夏是吗？单子填好了吗？”
“哦，好了！”唐之夏连忙拿起桌上的面试单。
“拿着单子和简历跟我来吧。”
“好！”
唐之夏迅速的跟上，小丫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大喊：“主人，姓名那栏还没填呢！”
说着它便飞身跟了上去。
在走廊的拐角处，一个刚经过三轮面试被刷下来的人，嘴里正骂骂咧咧的道：“靠，我还找我的内部朋友帮忙打听，结果发现刷我的原因是因为姓唐！姓唐怎么了？上辈子刨了他家祖坟吗？”
唐之夏猛地一顿，小丫适时飞到了她肩头，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番道：“主人，他们人事部好像是有这么个规定，今天刚出的。”
“为什么？跟唐有仇啊？难不成他们董事长糖尿病啊！”
歧视！妥妥的歧视！
“额……”小丫有些无语。
“你干嘛呢？怎么不跟上。”带她的行政小姐姐见她突然停那发呆，忍不住疑惑道。
“啊！那个，姐姐你有笔吗？我发现我忘填姓名了。”谢天谢地，还好她忘了。
“没事，到前台那填也行，快走吧，给你安排地方约面试。”
唐之夏“嗯”的一声，快步跟上，到了前台，拿着笔在姓名那栏久久不动。
忽然，唐之夏灵机一动，迅速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林大傻。
“好了，给。”
“……”
前台坐着的是一个长得很帅的小哥哥，此刻竟被那名字弄得呆住了，然而良好的职业培训让他尽管好奇，也尽量尊重面试者的隐私，绝不多问并且当没看见似的对唐之夏道：“那个，你的简历呢，一并给我。”
“简历？”
唐之夏忽然梗住。
她简历是打印的，拿出来不就知道她名字了吗？
身边的小丫也表示无能为力。
于是，唐之夏开始了她最拿手的攻势，把嘴一翘，突然委屈的道：“ennnnnn……人家忘带了嘛，就不能通融通融吗？那面试单，不也相当于简历了呀……”
她边说边搅着手指低下头，两只悬而欲泣的大眼噗嗤噗嗤的闪动着，看上去可怜极了……
——
天使之翼市场部总监的办公室内，此刻正响着机器切割的声音：
“滋啦——”
“莫晟，你没事切什么玻璃啊？”
听着这犹如建筑工地般嘈杂的魔音，王特助一进来就忍不住想出去。
自从林莫晟回来后，林舒芸便将天使之翼交给他打理，任命市场部总监。市场营销一直是她薄弱的地方，所以想让儿子学着开拓。
林莫晟毕竟消失了九年，这九年间他干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所以林舒芸安排王特助过去帮衬，结果这祖宗几乎每天都上演奇葩的举动，不是随时随地拿着个记录仪，把客户吓得以为在收集什么证据，就是在紧急事件下切玻璃，还切得那么碎。
“莫晟，明天展会上负责切割展示的刘师傅食物中毒现在都没好，明天你到底想派谁去啊？要不跟林董请示下从云雪宜调一个？”
林莫晟探究的目光从哪些玻璃上移走，仅微微看了他一眼，便又低头摆弄起了他的工具。
“云雪宜正在新品上市的关键，几个老师傅本就不够用，哪还能抽调人？”
“那也不能明天光展示水晶吧？再说现场切割展示天使之翼独特的工艺也是你的策划，宣传都打出去了，不能言而无信吧！”
明天的展会是全国性质的，届时会有很多媒体报道，天使之翼为此也做了许多预热，王特助可不想被竞争对手抓到把柄，名气没打出先来个黑公关。
相比于王特助火急火燎，林莫晟的神色平淡而专注，他略显生硬的摆弄着面前的机器，在手里那块玻璃刚碰到切割轮便再一次破裂后，似乎习以为常的将碎玻璃收在一起，放进了垃圾桶。
“王叔，你说能把普通玻璃切成宝石级的亮度，是地球人能做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