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窥梦仪
白黑和顾客对坐在桌子两侧，面面相觑。
“怎么？你俩认识。”
梦晴疑问后，屋里沉寂了好一会。
“没错，是我。”顾客大哥掩盖心中的尴尬，缓缓开口道。
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神态略显憔悴。
“没关系，顾客就是上帝。”白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搬些客套话救场。
眼前这位大哥，正是前天开窗嫌白黑吵的那位。
没想到。
前天，他熄灯后，趁着老婆睡着，偷偷跑下楼，来查外遇。
“不说名字可以吗？”顾客说。
两位年轻人齐齐点头。
“头发我带来了，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
“确认只有您妻子的头发吧？”
大哥点了点头。
白黑接过头发，说：“您稍等。”
他将头发处理，然后滴了一滴溶液在机器中，再封好机器。
回到桌旁，他将机器递到顾客手中，说：“我们要这个头发，是为了确保准确性，考虑到你们二人睡觉时离得很近，怕测错了。放入头发，可以只记录她的梦。”
大哥一知半解，问：“接下来怎么操作？”
“若是您妻子再说梦话，您就把它藏在她枕头里，再带过来。”
“好。”
“我们反正离得也近，等您测好了，看我们店开门，带过来就好。”
大哥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戴上面罩，打算起身。
“稍等。”白黑想起押金的事情，有些难为情，拦住了他。
他没想到，昨天多收的钱，是邻居的。住那么近，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被当成黑店，以后生意可就难做了。
他咬了咬牙，说：“关于昨天的押金，其实是两千，而不是两万。”
刚要起身的顾客又坐了下来。
“两千还是两万对我来说没区别，我只在乎我老婆。”
白黑看不出面罩下藏着怎样的表情，但是他感觉得到，眼前这位大哥对老婆的事十分敏感。
但是……这么有钱的人，怎么会住在这附近呢？
这里房子是一室户。房间很小，也很破，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我们住得都不好，我想这钱，您还是自己留着用，我们只收两千。”白黑说道。
“这年轻人，说谁住得不好，你这是看不起我？”大哥突然提高了音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白黑连忙摆手。
“你以为我住这是为了什么。我跟你们讲，我根本不在乎钱，选这里住，都是为了我老婆。”大哥不断解释着。
“我家钱都是我赚的，也是我在打理，以前住大房子，她根本不想跟我住一张床，于是我才选一室户的。”
白黑听闻这解释，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大哥又说：“选这里，是因为我找人给看了，他给我找的地方。说这里打麻将的都是女人，以前那地方，一堆男人去打麻将，我哪放心。”
“不得不说，那人算得真准，这边确实都是女人打麻将。”大哥扶正了脸上的面罩。
“找什么人算得这么准。”一旁正在“吃瓜”的梦晴插了一句。
“好像叫通什么……记不清了反正厉害。他们收我三万，不多。我给你们两万，看梦境这事要是办好了，钱都归你们，没问题。”
白黑愣住了，停了几秒，问道：“通识者？”
“对，好像是叫这个。”
白黑和梦晴相视而笑。
刚想庆祝，但是抑制住了。
“咳咳。”白黑使了眼色。
“请问，您知不知道【通识者】住在哪里？”梦晴微笑着，语气温柔。
“知道，但是不想说。是顾客，你们怎么向我打听起事情来了。”
“……”梦晴听闻大哥语气强硬，一时不知如何问下去。
大哥迟疑片刻，说：“要问我也行，把委托的事办好，我就告诉你们。”
说完，他直起身，带着那机器，走出门去。
店里，两位年轻人目送他离开。
白黑缓缓开口道：“看来，只能先解决这件事咯。”
“不过，至少又多了条路可以走。”梦晴道。
白黑点头，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说：“是啊，原本我想发明的机器，成本预计要五万呢，要是他能告诉我们【通识者】住在哪，省钱又省力。”
“我先去休息了，昨晚没怎么睡。”
“去吧，接下来交给我。”
白黑上楼。
在狭窄的小床上，沉沉睡去……
过了不知多久，他迷迷糊糊听见梦晴的声音。
“醒醒，顾客来了。”
白黑被梦晴摇晃着，晕乎乎的。
眯眼，看时间：下午三点。难道，睡了二十多小时？
一看日历，不对，才过了几小时。
他整理衣服，跑下楼。
看见那位大哥，摘了头套，正闷闷不乐，坐在桌前。
“这么快就测好了？”白黑十分疑惑。
“测好了。”大哥皱着眉，声音洪亮。
“这才，下午啊。”
“是啊，我那老婆，午睡也能说梦话，一直念叨她初恋的名字。”
大哥看上去十分气愤。
“啊……这样啊……”
白黑接过机器，说：“您稍等一下。”
他拉上门店的门帘，确保外人不会看到。
然后搬来一个显示器，说：“我先把仪器接好，一会儿这里就会呈现出来。”
发明很成功，显示屏上，影像呈现。
公园中。
一位年轻女子，扔出飞盘。雪白的小狗接住飞盘，叼回。女子抚摸着小狗的脑袋。小狗咧开嘴好似微笑着……
影像断开了，看来午睡的梦很短。
这发明不太完善，听不见声音。
但是这和外遇有什么关系？
白黑有些诧异，他的目光落在顾客大哥的脸上。
只见那大哥满脸通红。
“那个，钱你们留着，这事就算办完了……”
“等等，这怎么回事。”白黑一头雾水。
“我说了你们可别传出去。”
“放心我们不会说。”
“这狗，她家养了十几年。上周，她妈妈打电话，说狗去世了。”
一旁，梦晴好似已经猜出了大概。
而白黑听闻，却皱起了眉头。
大哥看白黑表情疑惑，说：“哎呀，你还不明白吗？这狗，名叫大柱。我妻子那初恋，名德柱。我给听错了。”
他羞红了脸。
“狗名字是她妈妈取的，这俩名字没关系。”大哥又补了一句。
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外走。
白黑跨步，一把拦住，问：“现在，能告诉我们通识者住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