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复苏前3
正当别人觉得有好戏看时，讲完那句话的孟云霄干脆地坐回沙发。
剩下七人安静片刻，该干嘛干嘛去了。
戚奕拉住准备跑路的陆希臣，与明显想黏上他的孟筠错身而过，陆希臣偏侧下头，恰巧和孟筠对视。
对方大概是瞧出戚奕故意冷落他，陆希臣就是个挡箭牌，态度没有之前那么难看森寒。
陆希臣暗自松了口气，不怪罪到他勾引自己心上人就成，他可是跟戚奕才第二次见面，两人实在不熟，关系清清白白。
虽是这么想，陆希臣觑向拽着自己手臂不放的男人，被强制性地甩到沙发里，稍起身，余光不期然捕捉到沙发另一头的孟云霄，对方居然看了过来。
陆希臣没敢去确定是否是错觉，仅是注视无甚表情的戚奕：“戚先生，你把我拉住是有事要跟我谈吗？”
“我叫戚奕。”戚奕的气质有种冷感，疏离里带着点夺人眼目的性感，可对方把扣子一直扣到脖颈，不给别人丝毫窥探的机会。
陆希臣不接茬，只是奇怪地看他。
戚奕：“我也酒精过敏。”
陆希臣恍然，不动声色地睨向似乎缓过神，已经朝他们走来的孟筠，心底无语，这俩人闹别扭能不把他个外人拉进来么？祸害第三者是不道德的。
戚奕继续说：“他们都是要喝酒的，我不能喝，免得破坏兴致。”
陆希臣点点头。
“周末你休息吗？”戚奕自是察觉到跟上来的人，狭长的眼略眯。
陆希臣在谎言和真话中徘徊刹那，做出了选择：“刚好调休。”
戚奕表现出一点真实外露的情绪：“好巧——”
陆希臣险些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手比脑子快，就打算捂住对方的嘴。
“奕哥，你认真的？”
“我恐怕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陆希臣终究没捂上戚奕的嘴，因为自己被孟筠挤到了一边，趁人没把火力集中到自己，立马表明战线。
结果下一刻，他脱身的喜悦破灭。
【参加晚宴】
陆希臣：……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他拒绝以后来，故意整他啊？
戚奕：“孟筠，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他的语气有些重，推开硬凑进来的第三者，对陆希臣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陆希臣神色迟疑，没有再次坚定拒绝，脸发起烫来，马上打自己脸的话他一时半会儿真做不到。
戚奕：“陪我参加个晚宴，有那么困难吗？”他顿了顿，“有偿，帮个忙怎么样？我确实找不到合适的女伴，只好男伴凑合了。”
陆希臣睨了眼气得捏拳头的孟筠：“为什么是我？”
听到他的问话，戚奕似笑非笑道：“因为你让我心动。”
骨节咔嚓咔嚓的声音在陆希臣耳旁响起，他无言半响：“戚先生，别开玩笑了，我受不起。”
戚奕：“不要担心其他。”
陆希臣：你让我如何能不担心？
戚奕总算搭理一旁的孟筠，可那话估计令人十分心梗：“你怎么还在这儿？”
陆希臣忍俊不禁，他认真地端详了会儿孟筠，五官长得周正清秀，皮肤也白皙光滑，身形柔弱，但腿细、屁股肉，应该是1会喜欢的小0，怎会如此看不上？
脾气应该不小的孟筠面对心上人的嫌弃，竟是没有发火，忍耐下来。
陆希臣瞧着原本气势汹汹、昂首挺胸的人如霜打的茄子蔫巴下去，有些可怜。
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还没从道具室出来的人看到坏掉的门，纷纷愣了下。
“你们总算是出来了。”早就有等得不耐烦的嚷嚷道，“搜了多少证据啊？”
“搜啥证据，估计都躲着不敢动。”来自同样百无聊赖，提前出来的人道。
刚刚出来的部分人询问：“这门是咋回事？”
“不知道，出来就是坏的。”
“还玩么？”
“……”
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倒也不是剧本杀不好玩，而是这群人中的几个主角全部待在一旁，也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众人盯上夜宴的老板程序知。
程序知面上的表情一僵，他也不是那么惧怕在场的人，只是寡不敌众，人一多就不得不掂量掂量。
这边的眉眼官司没有影响到另一边的气氛。
陆希臣夹在戚奕和孟筠之间，着实觉得如坐针毡，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免得一下得罪两个明显在较劲的人，虽然他已经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效果显然不大。
多多少少令陆希臣产生了点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我去上个洗手间。”陆希臣抿着唇，站起身。
哪曾料到戚奕跟着起身：“正好，我也要去。”
陆希臣无言，所幸孟筠没有跟来。
到达洗手间。
陆希臣顿时停住步伐，回头看向戚奕：“戚先生，你不喜欢我？”走的一截路，让他慢慢品味出些别的意味，他和戚奕完全是陌生人，也没有小说主角攻受的牵扯，绝无半点可能会使对方一见青睐，他联想到之前两次的见面，心底生起某种猜测——戚奕喜欢孟云霄，因为孟云霄看似对我感兴趣，戚奕吃醋想借孟筠的手对付我。
可他和孟云霄之间到底有什么会引起误会的地方？
陆希臣并不想卷入无意义的争风吃醋中，对他来说实在是无妄之灾，他对孟云霄没有半份不轨之心，孟云霄对他目前应该也是没有的，同时他会保证让人未来也不会有。
虽然他不清楚小说里主角攻是如何对主角受动心的，但只要他不在对方面前做出任何展现魅力的事，再表现差一点，对方肯定不会对他产生其它心思，不过也要把握好度，免得把人得罪就得不偿失了，能做个点头之交还是不错的。
“戚先生，你不用想着怎么搪塞我。”陆希臣眼角的泪痣在他转动头部时暴露在空气中，略长的发滑落过他的鬓角，称得那双桃花眼敛起一点冷，顷刻就消匿于光影浮动间，“我不会对你有威胁，一切不过是无聊的消遣，你别当真，我更不会去触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戚奕呼吸微微停滞，他其实从未将陆希臣放在眼里，可当他同人一起来到不算宽敞的洗手间，好似便没有了可以令他分心的位置，视线不可抑制地凝聚在陆希臣身上。
他的眼神迷离片刻。
戚奕忽然发现陆希臣很高，比他要高，或许和孟云霄差不多，尽管长得漂亮，但不是那种可以随便让人摧毁掉的脆弱的漂亮。
继而，他又听见对方悦耳压着淡淡喑哑的声音。
“戚先生，你可以放心。”
戚奕望进正在说话的人眼底，对方确实是真心的，他掩饰性地推开隔间门：“我想上洗手间不是借口。”
合上门的刹那，他忍不住朝静立在门外的陆希臣瞥去。
他的心底升腾起一股危机，无怪云霄会为对方来夜宴一趟——这当然是戚奕自己推测出来的，孟云霄不至于把私心都告诉他的程度。
戚奕的目光里失去了陆希臣的身影，他的额头靠上门扉，永远维持得完美的淡然面孔诞生一丝裂痕。
被挡在门外的陆希臣转去洗手台，简单洗了手，便径自离开，他已经摊开了话讲，希望对方不要再拿他做假想情敌。
镜子里照映出低着头的陆希臣，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刷动出一片阴影，筋骨均匀的玉白手指捻着纸巾翻转，将滴滴水露擦得细致干净。
旋即，揉成一团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
陆希臣还没走出洗手间，站在走廊里的人影映入他的眼帘。
他微微一惊。
“孟总？”陆希臣按捺住加速跳动的心跳，“你也是来上洗手间的？”其实他更想知道对方站在这里多久了，不过勉强掩埋在心底。
此刻孟云霄的神情和他们初次见面的表情如出一辙，由于少了眼镜的遮挡，越发能够看清那双眼漆黑阴瘆，仿若裹挟着粘稠的毒液，转瞬像是他的错觉般，光华尽散蕴起星河。
陆希臣面皮绷紧，做好跑路的准备：“孟总，你还好吗？”
“……有事？”孟云霄迈开长腿，靠近陆希臣。
陆希臣往后退去：“没、没事。”
孟云霄表情未变，却是继续前进。
直至陆希臣退无可退。
孟云霄停在与陆希臣相差一个拳头的距离，他稍稍低眸。
“你答应戚奕做他的男伴？”孟云霄启口。
陆希臣单手撑在洗手台沿，克制住想要往后倒的上身：“是。”
两人的呼吸交错。
孟云霄闻到来自于另一人的独特气息，柠檬苏打味的清爽感，沁透进他的血液，循环到心房，语气低沉几分：“为什么答应？”
“……”陆希臣一时答不出话，连敷衍都不知道该怎么敷衍。
孟云霄蹙起眉头，带着年长者的劝导：“戚奕和孟筠纠缠了三年，两人至今单身，你最好不要插入。”
这番话显露出的高高在上，令陆希臣的神色归为冷漠：“我有自知之明，孟总您多虑了。”
孟云霄眉心痕迹再次加深。
但陆希臣已失去耐心，侧走半步，打算绕过对方离开，变得开阔的视野，让他看见了到来的孟筠。
陆希臣眼角抽搐两下，洗手间是什么好地方么？
镜子里同样倒映出来者的模样，背对门口的孟云霄及时收敛外露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