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告密
“其余的我都照实说的，只有两位姨娘的事情，我只说姨娘从未在下人面前提及过。”
苏檀松了口气，略作思索后说道：“刘妈妈，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银子，送你回家与家人团聚。你也很久没见到你那一双孩子了吧。”
刘妈妈听到最后一句，又落下泪来。她知道自己吃里扒外，三姑娘是断断留不得自己了，能拿着银钱返乡已经是姑娘念着以往情意了。
“姑娘不罚我，我也没脸在这院里继续呆下去了。哪还能要姑娘的银子？&34;刘妈妈抹了抹眼泪，一脸悲戚道，“不知姑娘让我做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没有二话。”
苏檀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苏沐苍在岑府寿宴上不小心被一匪人的剑锋波及，伤及左肩，幸好只是受了轻伤。
一回府，便请了郎中来。
郎中给苏沐苍开了些外伤药，给他上好药后，又去给周氏把脉。
不过片刻，郎中便蹙眉道：“夫人这脉象怎么又似加重了？”
周氏今日强撑着去参加了宴席，本就身子乏累得很，又经过今日这番惊吓，越发难过起来。
孙妈妈回道：“夫人今日参加岑老爷子寿宴，大约是累着了，您看……”
郎中叹息：“夫人本就有些心气郁结，前些日子频繁动气，又遭湿邪入体，本应静心调养，怎可受得了再度劳累呢？”
郎中给周氏开了几副方子，又千叮万嘱要静养，万万不可再受累动气。
孙妈妈一面吩咐人去熬药，一面亲自将郎中送出府去。
做完这些后，刚回来便见刘妈妈探头探脑地在主院门口转悠。
孙妈妈眼见四周无人，忙将她拉到一边墙角底下，不悦道：“不是告诉你没有夫人的命令，不要随便来这儿吗？”
“我有重要消息要禀报夫人。”刘妈妈神色慌张，“我在吴姨娘藏私房钱的柜子里发现了一包东西，好像与何姨娘的死因有关。”
这话把孙妈妈吓了一跳，她两道浓眉蓦地竖起，紧张问道，“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能确定跟何姨娘有关？”
“具体我得亲自跟夫人禀报。”
“夫人身子不爽利，眼下不方便见人。”
“那怎么办？这事儿万分紧急。”刘妈妈搓着手，满脸紧张之色，“我偷听到吴姨娘与三姑娘的对话，她们担心夫人对她们不利，想要把那包东西送到县衙去告官呢。”
孙妈妈一惊，却见刘妈妈狠狠点头。
“你跟我来。”
孙妈妈面色几经变幻，留下一句话，带着她向院子里走去。
此时周氏刚刚在另外一个婆子的服侍下喝完一碗参鸡汤，体力恢复了一些，见到孙妈妈领着刘氏进来，眼神变换了一瞬，立刻打发了那个婆子下去。
刘妈妈不待周氏问话，便直接跪下，将方才同孙婆子说的那些话一股脑又倒了一遍，眼见周氏的脸色越来越差，刘妈妈继续添火道：“那包里是一把带血的尖刀，足有十五六寸长短，上面的血还是干涸的黑的，可见有年数了。”
周氏双手紧紧抓住被褥，青筋凸起，“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老奴看得真真的。”刘妈妈一个劲地点头。
“胡说八道！”孙妈妈急了，“就算真有这东西，你怎么就能确定跟何姨娘有关？说不准是吴氏从前自己杀过人，把凶器藏起来了。”
刘妈妈遭此质疑，慌忙解释，“那包里除了这把刀，还有一封陈年旧信，信上的落款是何姨娘的闺名，那里面的内容我也一并看过了，的确是何姨娘写给吴姨娘的，信里何姨娘写着只要自己有一日出了事，就一定是夫人干的。对了，信里还有何姨娘亲手按的血指印呢。”
周氏浑身一颤，惊惧之余，又不免存了几分怀疑。
“何氏的闺名府里甚少有人知道，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刘妈妈：“从前吴姨娘与何姨娘交好，何姨娘自个儿亲自写的，我见过，是一个心加一个三点水的眉字。”
周氏死死盯住她：“你认字？”
刘妈妈：“我家男人在乡里给私塾做些杂活，我跟着他多少认得一些。夫人若不信，我可以写给夫人看。”
话到这儿，已经由不得周氏不信了，她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剧烈喘息着，显然刘妈妈的一番话让她受刺激不小。
孙妈妈急忙上前为她顺气，却被周氏一把推开。
过了一会儿，待周氏情绪稍稍平复后，又问道：“你方才说什么？她们要带着这些东西去报官？什么时候？”
刘妈妈：“是，老奴亲耳听到她们这么说的。吴姨娘说明日便去，三姑娘坚持要等三日后的婚事过了以后再报官。我听着三姑娘的意思是，怕影响了他与萧家公子的婚事。”
周氏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眼中一抹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孙妈妈，把东西给她。”
孙妈妈一怔，随即转身去里屋翻找了一包东西过来，递到刘氏手里。
周氏说道：“你回去将这包东西放入吴氏一人的饭食里，记住手脚利落点，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刘妈妈立刻明白了手里拿着的这是什么东西，一时心胆俱寒：“这……这我不敢，夫人，您饶了我吧！”
“放心，这东西一时半会儿吃不死人，你只需每日捏上一小撮放入她的饭食里即可。”周氏瞧着她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愈发恼怒，“你别忘了你男人跟两个孩子的性命还捏在我手里，这事儿你要是办砸了，我绝饶不了他们！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刘妈妈手里捧着这包药如同捧着块炭火一般，双手颤抖个不停，心里便是再不情愿，也不敢违逆周氏的意思。
待刘妈妈走后，周氏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瞪向孙婆子道：“你不是说当年的事都处理干净了吗？她说的刀和信又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