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奸细“黄母鸡”
这人进来大帐,也不行礼,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大皇子,沉默不语。
大皇子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你是梦呓神宫的人?”
灰袍人听到这话,低低地笑了两声,用沙哑的嗓音开口答道,
“大皇子殿忘性这么大?几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他说着,摘下了头上的兜帽。
兜帽摘下后,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展现在大皇子眼前。
他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胡须,脑袋上光洁得连苍蝇都站不住脚。
跟三年前在京城见面的时候相比,此时的他更显得诡异可怕。
大皇子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看着对方说道,
“可是据我所知,三年前你们在京城外就被玄甲军杀了,一个都没逃掉。”
灰袍人闻言,干巴巴地笑了几声,露出一个阴冷的笑,说道,
“我梦呓神宫的人,可不会这么容易被杀死,不然的话,大皇子当年也不会找上我们吧?”
大皇子也呵呵冷笑了一下,带着些嘲讽意味地说道,
“被三百玄甲军就按得死死的,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有能耐?”
灰袍人语气顿了一下,表情一凝,解释道,
“当年带兵追杀我们的不是普通人,那个将领能看见梦呓大神。”
“我没空听你编故事,你找我想做什么?”
灰袍人沉默了几秒,低声说道,
“我要在安阳郡传教。”
大皇子闻言,刚刚还勉强有些笑意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痴心妄想,大魏是我的地盘,我的百姓只能信我一人。”
灰袍人看着冷着脸的大皇子,又低声笑了几下,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能帮你拿下临海郡,还能帮你夺下京城。”
大帐中间的炉火摇曳,暖黄色的火光闪耀着,映照得两人的表情愈发的阴冷。
夜深了,大皇子的军中有一人骑快马奔出。
这人一副儒生打扮,坐在马上,也不拿火把,只是不断用马鞭催促马匹加速。
在夜色的掩映之下,他避开了大皇子派出去的巡逻队,向着西边疾驰而去。
当晚,珠山关大营之中,张水寒的营帐里,她正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几日之前,她带人赶回了珠山关,不断观察着大皇子和狼庭骑兵的动向。
狼庭骑兵很正常,主要是在劫掠补给。
而大皇子也在忙着占领安阳城镇,没什么奇怪之处。
同时,探子回报,大皇子所部兵力仅有4万,并没有他所号称的10万。
这个消息,也让张水寒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一些。
但是,4万兵马也不是少数,如果再让大皇子占据安阳郡,继续经营发育,以后就更难与之抗衡了。
就在她思考如何打破僵局之时,帐外传来了士兵的声音。
“报!殿下,有新的情报返回!”
“进来。”
她的话音未落,门帘就被撩开了,一个士兵小跑着进来了。
“殿下,探马回报,狼庭骑兵有异动了。他们于今天傍晚集结在安阳郡东南部,似乎有再度南下临海郡的意图”
张水寒闻言,点了点头,看着这士兵又问道,
“还有别的情报吗?”
“没有了。”
这士兵说完这句话,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
“不过守关的弟兄抓到一个奸细,他自称与殿下相识,又说自己是来投奔您的。”
张水寒一听,来了些兴趣,追问道,
“他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士兵挠了挠头,抿着嘴思考了一阵,还是没想出来,有些尴尬地朝张水寒说道,
“殿下恕罪,我记不太清楚了。但他有说过自己的名字,姓黄,叫什么母鸡来着,好像是这个。”
张水寒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小兵肯定是记错了。
怎么可能有人叫黄母鸡?搞笑呢吧。
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冷冰冰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指了指帐外,吩咐道,
“人在哪,带我过去看看。”
“好,殿下跟我来,他被关在珠山关的大牢里了。”
这士兵点了点头,为张水寒撩起了门帘。
两人快步来到了珠山关大牢。
说是大牢,其实更像个地窖。
在地牢的角落里,张水寒看见了被关在笼子里的‘黄母鸡’。
地牢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烛火照明,她看不太清楚笼中之人的面容。
这人一身儒生打扮,腰间挂着一块斑驳的玉佩,头上戴着的束发冠冕泛着金属微光,都不是寻常士兵能拥有的。
更不用说他是奸细了,哪个奸细穿这身出来执行任务?嫌命长是吧。
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人,她一边伸手在铁笼上敲了敲。
铁笼被她的素手一敲,发出了铛铛的声响,吵醒了里面闭目不语的这人。
这人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向了笼外之人。
玄甲白袍,面容白净,容貌清冷俊美,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甲的士兵。
“你就是琢郡王张水寒?”
他半天没喝水了,嗓音有些沙哑,说了几遍,张水寒才听懂了他的意思。
“你认识我?”
笼中这人哈哈笑了一下,却显得有些凄凉。
他看着张水寒,缓缓说道,
“我是琅琊郡皇甫吉,昔日救命之恩,琢郡王可还记得?”
张水寒怔了一下,想起了在大风口关外的事情。
她朝身后挥了挥手,吩咐道,
“快放皇甫先生出来,你们怎可如此对待客人?”
在狱卒的手忙脚乱之中,铁笼的门被打开了。
但皇甫吉却赖在了里面,不肯从铁笼中出来。
他看着张水寒,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神色,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张水寒看起来还不错,像是一个明主,可具体性格如何,还得让我来试她一试。
于是,他故作冷淡之色,朝张水寒说道,
“这笼子可真笼子啊,你说是吧?”
张水寒站在笼子外面,看着里面抓着笼子不肯松手的皇甫吉,朝身后的士兵说道,
“你们出去吧,我跟皇甫先生欣赏一下这笼子。”
几个士兵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又仔细看了看那铁笼子,什么都没看出来。
但张水寒既然已经下令,他们也不能违抗将令。
几人对视一眼,快步离开了地牢。
几个士兵一离开,地牢里就剩下了张水寒和皇甫吉两人。
张水寒朝皇甫吉抱了个拳,带着些歉意地说道,
“最近我们跟大皇子的军队之间剑拔弩张,手下人又不知先生到来,这才错把先生当作了奸细,请先生不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