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借船
张水寒站在船头，手中利剑泛着寒芒。
暗红的血液顺着剑尖滴落，衬得她的容颜更加的清冷。
她薄唇轻启，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的人把我的船弄坏了，我想跟你借几艘船。”
李大同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喊道，
“你借船就说啊！我又不是不愿意借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张水寒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听说你的兄弟们下手不知道轻重，巧了，我也是。”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踩船沿，几步的距离瞬间拉近。
船只摇晃之中，张水寒的剑已经刺向了李大同的胸口。
“铛”的一声脆响，李大同举刀挡开剑锋。
他体内气血激涌，顺势一刀砍向张水寒的脖子。
张水寒一个侧身下潜，躲过刀锋，手中利剑划过了对方的胫骨。
微不可闻的一声“铛”响起，却见李大同的小腿弹开了她的剑。
是护甲。
她手中长剑迅速收回胸前，退后一步，又躲开了来势汹汹的斩击。
旁边的几个水匪也都反应了过来，抽出刀剑冲了过来，却被张水寒带来的玄甲军拦住。
李大同环视一圈，见大势已去，不再收敛气血消耗，发动了猛攻。
一连串的气血迸发声中，数道刀气直奔张水寒各处要害。
张水寒冷笑一声，同样激发了气血。
气血缠绕剑身，利剑挥舞之间，接连打偏了飞来的刀气。
刀气已经全数飞过，李大同的刀却藏在刀气之后，直奔张水寒砍来。
“锵”的一声，刀身与剑身相撞。
李大同手中的刀被剑身猛地一震，居然脱手飞入了湖中，发出了噗通的一声。
张水寒心中一定，准备将对方一举拿下，却看见对方的身影却突然靠近，似乎想要把她撞入湖中。
嗯？这是什么打法？
张水寒心中疑惑，身体却立马有了反应。
她气血往脚尖一涌，猛地踩踏了一下船沿，惊险的躲过了李大同的撞击。
她还没落回到船上，突然腰间一紧，一阵巨力传来。
被这股力量一拉，她的身体在空中失去了平衡，朝着湖面落去。
噗通，噗通。
接连的两声落水声之后，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湖面上。
张水寒闭着眼睛，任凭湖面撞击在脸上，冰冷的湖水淹没了她的脸和耳朵。
一阵气泡声中，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微弱的刺痛感从眼眶传来，她很快适应了水中的环境，看清了水里的情况。
由于是深夜，湖中又没有光源，水中一片黑暗，只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细小气泡。
借着船上的微弱火光，她看见了几个黑影从水中游过，似乎是湖里的大鱼。
她迅速划水转过身子，却依旧没看见那个李大同的身影。
嗯？人呢？
她衣服里穿着锁子软甲，在水里有些沉，要不断划水才能保持漂浮，现在她已经离水面有一米多了。
看着水下不断出现的各种黑影，她只觉湖水更加冰冷刺骨。
心中念头快速闪过，她当即放弃了寻找李大同，而是迅速向水面上游去。
“哗啦”一声水声响起，张水寒猛地探出水面。
她伸手抓住小船的船沿，快速爬上了船。
玄甲军已经解决了其他水匪，现在场面已经完全控制住了。
而远处的山脚下，亲信们也正在带着俘虏过来。
张水寒站在船沿上，看着恢复平静的湖面，心中冒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阿秋——”
被湖面的冷风一吹，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让她身周的冰冷杀意瞬间减少了不少。
部下为她裹了一件厚衣服，挡住了寒风。
这衣服，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股血腥味。
张水寒来到了湖边，面前是她的亲信和玄甲军，还有几十个跪着的水匪。
这些水匪灰头土脸，衣服和甲胄都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被砍的。
张水寒看着这有些眼熟的场景，淡淡地笑了一下，问道，
“你们这里谁是领头的？”
这些俘虏互相看了一阵，无人应答。
“我不管你们谁是老大，出来一个人说话，不然”
她摸了一下腰间，没摸到佩剑的剑柄。
她这才想起来，刚刚激战的时候，她的佩剑掉入了湖中，腰间只剩下空荡的剑鞘。
我的剑呐，陪我才多久，就离我而去了。
她心中暗暗感慨一声，伸手朝一边探去。
“锵”的一声，她拔出了身旁亲信的佩剑，伸手弹了弹剑身。
“嗡——”的一声轻吟，一股寒意从这些俘虏背后升起。
“我说我说，好汉哦不英雄，英雄饶命！”
一个穿着札甲的俘虏往前爬了两步，开口说道，
“我是大当家的亲信，大当家叫李大同，我们山寨一共有七百多人”
“别废话，我问，你再答。”
张水寒的声音冰冷，这俘虏瞬间点头如捣蒜。
“你们原来是什么人？”
“不是，我们都是附近的普通渔民，只是因为赫赫——”
他话还没说完，喉咙却突然一凉。
窒息的感觉让他本能地捂着喉咙，滚烫的液体从指尖滑落。
一声闷响传来，他的身体扑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张水寒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剑，将剑身上的血甩到了地上，看着其他俘虏，问道，
“我知道，你们是临海郡来的，有人愿意给我讲详细一点吗？”
一片沉默之后，跪着的人群中，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
“我本来是临海郡属下的兵卒。临海王刚到封地的时候，派我们大肆抓捕江中水匪。我们以为他只是急着想要立功，没想到”
他说了一半，吞了吞口水，才接着说道道，
“没想到他把我们派到周边郡中，让我们带着抓来的水匪去抢劫，再把抢到的财物都运回临海郡城”
说完这句话，他长叹一口气，似乎是心里的某个大石头彻底落下了。
张水寒看了他几眼，接着问道，
“他拿那些财物去干嘛了？”
“我们只管上交财物，其他的事情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我也活不到今天。”
“附近还有你们的人吗？”
“没了，但南边的望江郡”
一番问答之后，张水寒算是理清了情况。
这群人是临海郡四皇子的手下，而四皇子监守自盗，在大江中扶持了多股水匪势力，暗中获取钱财。
至于那钱财拿去干嘛了，张水寒都懒得问。
九龙夺嫡之争已经开始，众皇子明里暗里都在发展自己的势力。
如果四皇子有钱不去扩充军备，而是去青楼一掷千金，那她张水寒当场给这四皇子嗑一个。
而且，据这个俘虏所说，南边的望江郡和临海郡交界处，有一处数千人的水匪营地，他还知道位置。
望江郡的水匪营地？这不就是六皇兄上次说那个吗？
“来人。”
张水寒叫来一个亲信，凑到他耳边吩咐道，
“你现在去望江郡，把望江郡水匪营地的位置告诉六皇子。”
这亲信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小跑回来，低声说道，
“殿下，我能不能天亮再出发？这天黑的我也不认识路啊”
张水寒闻言一愣，仔细看了看这亲信，果然，又是爱贫嘴的那位。
她露出一个微笑，嘴里说道，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没说什么，我这就出发！保证送到！”
亲信打了个哆嗦，小跑着离去了。
张水寒又望向了剩下的俘虏，吩咐道，
“刚刚说话的这个，捆了丢在这，让他自生自灭。其他的都处理了吧，还有多余的船，全烧了。弄完之后，准备出发。”
十分钟之后，张水寒站在小船的船头，远处是燃着火焰的湖岸。
她闻着风中的淡淡血腥味，看着渐渐远去的火光，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