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白雾
不远的距离稍纵即逝，当张水寒带兵赶到村落南边之时，却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黑暗的夜色之中，一群灰袍人跪倒在地，整齐地念着什么话。
在这群灰袍人前方，一个矮小的灰袍人举起了小刀，噗嗤一下插进了自己的左肩。
随着这一刀的插入，灰袍人的左肩涌出了鲜血，染红了他的袍子。
与此同时，张水寒心脏猛地一痛，四肢发凉，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
她紧握着缰绳，稳住了身体，再看过去时，眼前已经换了一幅景象。
暗红色的滤镜后，在那群跪着的灰袍人上方，一团白色的虚影显现了出来。
张水寒根本看不清这东西的样貌，但她耳边不断地传来了混乱的低语。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胯下战马停在了原地，不再往前奔跑，并且发出了一阵响鼻声，似乎是在本能的害怕。
她扫了一眼身后的部下，发现他们也受到了压制，连脚步都抬不起来了。
不过，那个白色虚影只是出现了一瞬间，灰袍人便按住了出血的伤口。
随着血液不再涌出，那个白色虚影也消失不见。
但张水寒能看见，有一团白色的雾气出现在了灰袍人身后。
那个灰袍人转过身，阴狠的目光盯住了战马上的张水寒。
他抬手一指，那团白雾立马飘了起来，直奔张水寒飞来。
看周围部下的样子，他们好像无法发现这团雾气，张水寒心中有了猜测。
这就是大皇子密谋时所说的鬼神，或者说，是鬼神的一部分。
情况紧急，那白雾已经飞到了近前。
张水寒紧握手中长枪，调动了心脏中的诡异力量，一股暗红色气血环绕在长枪之上。
她在马鞍上一蹬，飞身而起，一枪刺向白雾的中心。
“嗡——”
一阵刺耳的嗡鸣在耳边响起，白雾被张水寒刺中，当即破碎成了很多块，散落到地上。
但它没有就此消失，而是凝聚成了许多淡淡的人形，向玄甲军发起了攻击。
一个士兵没有防备，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淡白色影子抓住，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他表情安详，脸色煞白，眼看着已经没气了。
张水寒心中一惊，立马下令道，
“结阵！激发气血，杀死它们！”
随着玄甲军的气血爆发，一股凝练的杀气从阵中涌出，抵挡住了淡白色人影的攻击。
双方一阵搏杀，不断有玄甲军士兵被抓住、倒下，同时，淡白色的人影也被一个一个消灭。
张水寒一枪捅散一个淡白色人影，只觉得精神无比疲惫。
她扫了一眼远处，那群灰袍人却趁着他们被缠住，快要消失在远处了。
她心一横，大喝一声，
“你们顶住，我去解决那个主使者！”
她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双腿一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朝着远处的人群疾驰而去。
“殿下！”
身后的士兵想要追上去，却被剩下的人影缠住，无法脱身。
张水寒策马疾驰，前方的灰袍人群越来越近，那个血袍矮小之人也发现了她。
对方盯着她，口中念着什么东西，从腰间抽出匕首，抬手就要再次插在自己左手上。
张水寒见此情形，心中一急。
那种恐怖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你再来召唤一次？
她将长枪猛地掷出，隔着几十米，洞穿了灰袍人的喉咙。
喉咙处破开一个大洞，这灰袍人再也没办法念出祷文，眼里当场失去了光芒，缓缓倒在地上。
随着这人的倒地，其他灰袍人纷纷跪倒在地，低头念着什么。
张水寒见他们齐声念着什么东西，还以为又是什么仪式，勒住缰绳就要掉转马头。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似乎只有那个领头的有召唤白雾的能力。
淡白色人影随着那灰袍人的死去而消失，远处的玄甲军已经在赶过来。
张水寒骑在马上，俯视着眼前的四十多个邪教徒，眼神冰冷。
突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小四，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张水寒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耳边却听见了下一句。
“杀了！豆沙了！！！”
她没有回话，默默地听着，想看看师叔还想说什么。
“你要死了，我也要死了，哈哈哈，都是你！我要被你毒死了！”
玄甲军已经赶到了张水寒身边，她无视了师叔的哀嚎，抬手吩咐道，
“一个不留。”
“遵命。”
在玄甲军的利剑之下，灰袍人一个接一个扑倒在地，失去生机。
张水寒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感到难受。
该杀的人不杀，总有一天，被杀的就是你。
淡淡的血腥味飘到了张水寒身边，一个出乎她意料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小寒，女儿，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妈妈找了你好久了，你爸的病已经好了，我们去桂市旅游吧？”
她淡漠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迟疑，轻声叫道，
“妈妈？”
声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没人回应。
“小张啊，我最近有个新电影，叫飞鱼服，女主角我给你留着啊？”
这是李导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出现这些幻听？
周围的玄甲军都没反应，很明显只有她能听见这些声音。
“患者张水寒，你的病情加重了，这里是精神科，我给你开的药吃了吗？”
“满女，快回来满女快回来”
“小寒，大姨小姨带你去挖蕨菜。”
张水寒耳边传来了杂乱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在同时跟她讲话。
她的心脏猛地跳动，随即是剧烈的绞痛。
她眼前变得一片雪白，身子一软，从马上摔了下来。
一个部下眼疾手快，将张水寒接住，这才没有让她直接栽倒在地上。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殿下！殿”
“小娃娃，哈哈很意外吗？我找到你了别躲了跑不掉的”
心脏处的绞痛逐渐消散，张水寒猛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呼，呼——”
眼前是一个穿着黑色甲胄的士兵，旁边还有她的马，淡淡地血腥味飘到了她的鼻子里。
“殿下，您没事吧？”
这个士兵关心地问着，张水寒却没心思听他说话，因为她还听见了另一个声音。
“小娃娃，你以为躲到这里就逃得掉了吗？我已经来了，你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