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说书先生
当天傍晚。
张水寒正在太守府中,跟太守讨论着城中情况。
门外有亲信来报,说是乞丐们找到了谣言的来源。
张水寒心中一喜,不由得对 这些乞丐的办事效率 刮目相看。
高太守也听到了这个消息,面露喜色,道,
“殿下,您真是聪慧不凡,居然能想到利用乞丐来寻找造谣之人。这下好了,造谣之人找到了,不出数日,谣言必破!”
“哈哈,太守过奖了。”
张水寒来到府中侧门外,看到了早已等在这里的几个乞丐。
这几个乞丐身体还算健全,脸上似乎也用水擦洗过了,不像中午时候那么脏了。
“殿下,我们找到造谣您的人了。”
“怎么说,那人现在哪里?”
“现在城外,城东官道边的茶棚里。他是个说书先生,在讲故事的时候顺便把您也编排进去了。”
乞丐们说着话,开始在前面带路。
张水寒让高太守放心地留在府中,自己则带上几个亲信士兵,跟随乞丐们来到了城外官道上。
此时已经是红日西斜,橘红色的晚霞下,出城百姓挤在城外的官道上,好不热闹。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张水寒带着亲信士兵,跟在乞丐们的身后,走到了离城门不远处的一处茶摊外。
这茶摊有些简陋,但设施齐全,有桌子有长凳,有茶博士为大家斟茶。
有数十个百姓坐在茶摊里外,歇脚喝口茶水。
茶棚里,一个身着青衫的说书先生坐在凳子上,摇着扇子,正在说书。
乞丐们给张水寒使了个眼色,她顿时就明白了,那位说书先生就是传出谣言的人。
张水寒看他那样子,像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便也来了兴趣。
这个人如果是造谣之人,必然是认识她的,那就她就故意来个打草惊蛇。
她将亲信散布到茶摊四周,只身走进了茶摊,找了个位置挤了进去,在长凳上坐下,开始听这先生的说书。
“话说二十年前的那一夜,我们的魏王带领三千玄甲军,在琅琊郡大风口中遭遇敌军。对方人数众多,却是雪狼王庭的雪狼军。”
他端起茶碗抿了口茶,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桌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又接着说道,
“那一夜,三千玄甲军遭遇两万雪狼军,魏王就像处于风口浪尖啊,稍有不慎,边境险关大风口就要落入敌手。”
“若是大风口失守,我大魏朝便如同脱了衣服的咳咳…如同那没门的庭院,任人宰割,雪狼王庭可以长驱直入,随意威胁大魏京城。”
“魏王深感战局之艰难,苦思冥想,夜观天象,终于有了应对之策。”
这说书先生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再次端起茶碗,开始慢慢抿茶。
这副姿态,让周围听故事的百姓都是一脸焦急。
他们都已经代入故事中的情节了,怎么突然这先生就不说了啊。
“先生,你快接着说啊。”
“对啊,先生,后面怎么了?魏王到底想到什么计策了?”
“先生”
一时间,茶馆里喧哗声四起,茶博士也哈哈笑着,给大家加着茶水。
自从这位说书先生到了他的茶馆,每天这个时候都会说一段故事。
来往的百姓都很好奇,就会来他的茶馆里喝上一杯茶水,这几天,他的生意非常火爆。
说书先生捋了捋他的胡须,嘴角带着平淡的微笑,又开口道,
“这魏王,便是我们当今皇上。他当年,可是在众位皇子中脱颖而出,文武双全,且精通观星之术。他夜观星象,断定当晚必有暴雨。”
“于是,魏王借着大风口的山谷地形,偷偷派人去山脉之中堵住河道,打算利用山洪,一举击溃两万雪狼军。”
“再说这雪狼军,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在大风口北面的谷口处拦路扎营,想要强攻大风口。当天夜里,暴雨天降,山中河水水位不断上涨。深夜时分,魏王下令挖开堵水,释放山洪。”
“雷鸣电闪之间,轰隆隆的洪水冲下山谷,直奔地势低洼的雪狼军营地而去。魏王亲自带兵,乘简易木船杀出,将敌军彻底击溃,一举定下了大魏朝如今的琅琊郡。”
张水寒听完这个故事,心中也不由得赞叹。
自己这个便宜父皇确实挺厉害的,不仅能当天气预报,还能亲自带兵冲杀。
这个皇帝之位,便宜父皇肯定是靠着硬实力夺下的。
这说书先生说完这个故事,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
“说完魏王20年前的大风口之战,我们再来说说如今的九位皇子。”
百姓们一听,都来了兴趣,开始起哄,
“先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妄议当今皇嗣。”
“哈哈哈,先生你别听他的,咱们大魏朝可不会因言而获罪。”
“就是就是。在咱大魏朝,只要你说得有道理,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快说吧先生,咱们琢郡也是八皇子殿下的封地呢。”
这先生笑着,又抿了口茶,啪的一拍桌子,说道,
“好,那咱们今天不说大皇子和二皇子了,就再给各位说说这八皇子。说到这八皇子,就不得不说十六年前的那场天灾。”
“那年天下丰收,唯独京畿地区遭逢大旱,颗粒无收。当年中秋,贵妃元氏怀胎十月,诞下一子。”
“当晚,血月临空,而后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期间鬼哭狼嚎之声在京城之中回荡。贵妃元氏那晚诞下的子嗣,正是八皇子。”
“降生之日天有不祥,此乃大祸之兆。陛下夜观星象,算出八皇子命中带煞,不能留在京城,所以将其送到临海郡三清山中修道,今年才重新召回,将其封为琢郡王。”
“先生,照你这么说,八皇子殿下会给咱们琢郡城带来灾祸不成?”
其中一个百姓口无遮拦,却被说书先生打断,
“不可乱说,我只是在述说事实,从不做无端猜想。尚未发生之事,又有谁知道呢?”
张水寒听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机会。
她盯着这先生,开口拱火道,
“这位先生,您既然对天下之事如此了解,为何不为敢稍加推测呢?大家都不会当真的,大家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