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旧怨
姜春霖看着眼前男人，他按着脖颈上的手此时早已变得鲜血淋漓，模样变得十分虚弱。
在听到姜春霖说他枪里没有子弹时，顿时慌了神，转瞬即逝面部表情变得狰狞可怖，刚想要张嘴准备反驳对方，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一紧张脖子上的咬伤更不停的渗出血来。
男人刚才转瞬即逝的表情毫不意外的被姜春霖尽收眼底，现在他已经完全验证了之前自己的想法，他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轻声冷笑一声。
姜春霖完全无视了那男子的手枪，蹲下身子将男子按着脖颈的手一把推开，检查着脖子上的咬伤。
良久，他站起身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被丧尸咬到了脖颈，就算是神仙来了都无药可救，死到临头了就不要这么嘴硬了！”
这句话从姜春霖的嘴里说出，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就绝望的男人此时彻底变得瘫软无力，胳膊也在这一刻瘫软在地。
他无比害怕死亡，而且是在这种身体与心理交织折磨的同时，他可以清楚感受到疼痛和恐惧的煎熬之中慢慢死去，男人之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与现在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看着姜春霖的眼神里尽是哀求，虚弱的身体强撑着自己用嘴巴艰难的开口说道：
“救救…我，别让我…这么…痛苦！”
男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已经活不下去了，他拼尽全力的伸出一只手抓住姜春霖的右脚，看着姜春霖有些不为所动。
他的眼睛里不停流落泪水，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男人伸出胳膊摇动着姜春霖的裤角，乞求姜春霖帮他解脱。
看着这一幕，姜春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是好，手足无措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末世去杀掉一个活人，在他的世界观里也从来没有这样都认知。
他看着地上苦苦哀求的男人，他的内心已经开始愧疚，如果不是他将丧尸推到男人身上，或许这个男人就不会死，这导致他现在的大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而这时李卓看到姜春霖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走近以后看着地上已经瘫软的男人，同样摇了摇头，转身扭头就要离开。
“求求…你！”
男人依旧可怜兮兮的哀求着姜春霖，面对要杀死一个活人，姜春霖的内心深处无比纠结。
他不知道该如何结束一个活人的性命，他感觉自己的道德观念在这一刻崩塌了。
在一旁的李卓看向这里有些好奇。
这姜春霖到底是圣母还是魔鬼啊？难道他还有活生生地折磨死别人的癖好吗？
他举起了横在半空长柄刀，眼神飘忽不定犹豫不决，依旧迟迟没有下手。
而就在此时，李卓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复合弓，箭头闪烁着寒光，显然已经做好了随时射箭的准备。
只要姜春霖一声令下，或者那名男子稍有异动，这支利箭便会如闪电般射出，夺走男子的性命。
眼看着局势一触即发，千钧一发之际，姜春霖突然伸手按住了李卓即将抬起的手臂，并轻轻地摇了摇头。
迟疑了很久，姜春霖终于做出了属于自己的决定…
“我来吧！”
紧接着姜春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头歪到一边，双眼紧紧闭上，他有些不忍看到这样的场景。
“你敢得罪黑狼帮，我们老大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那名男子临死之前还怒目圆睁，恶狠狠地威胁着姜春霖。
然而，男子甚至来不及把话说完，那柄长刀便如闪电般径直刺进了他的头颅之中，瞬间终结了他所有的痛苦与挣扎。
此刻的姜春霖并不知晓，从今日起直至未来，在这个末日世界中，这条无法回头的道路上将涌现出无数想要夺取他性命或是背叛他的人。
而今日被他亲手斩杀的第一个活人，绝不会成为最后一个。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许久之后，姜春霖才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疲惫。
李卓静静地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姜春霖的肩膀安慰道：&34;第一次杀人这反应很正常的，毕竟现在是末世，你以后会慢慢习惯的。&34;
姜春霖点了点头，这时才想起另一边还有一名黑狼帮的成员，等他转过身来才看到另一边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黑狼帮成员竟然被李卓直接杀掉了，姜春霖愣在原地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那名男子明明没有被丧尸感染，李卓却直接把他杀了，这让姜春霖大脑像是失去反应，这一时之间他有些分不清到底谁好谁坏，他不知道他帮菜虚村到底是对是错，想到这里。
姜春霖情绪控制不住的掏出腰间的左轮手枪就对准了李卓，大声呵斥着：
“为什么要杀了他，他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姜春霖有些崩溃，情绪也已经有些失控。
李卓同样也愣在原地，他看着姜春霖拿枪对着自己，他低估了姜春霖心中的正义感，但他却没有一丝生气，反而是平静的开口道：
“春霖哥，有些事情早已经不是你肉眼能看到那样的简单了，菜虚村和黑狼帮早已是结下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一次是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这次也活不成了，所以我的这条命可以说是你的，你要杀我就杀吧，但是如果你愿意听我把话说完，那时你还要杀我的话，悉听尊便！”
在回村的路上，姜春霖坐着副驾驶把头侧在一边看着车窗外，一路保持着沉默。
在等待李卓开口的同时，他心里也在想着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一名正义的人民警察，不会干出伤人性命的事情，直到末世他都一直内心告诫着自己，不管其他人变得怎么样，而他自己只杀丧尸，永远不会对活人出手。
开车的李卓看出了姜春霖的心思，不紧不慢的点燃了一根香烟塞进来姜春霖嘴里，笑了笑缓慢开口说道：
“霖哥，末世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和你是一样的，我认为只要保持善良对别人友好，别人也会对我善良也会对我友好，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以前的菜虚村不会因为外来者曾经在末世之前做过什么，就把他们拒之门外，但之后，就来了一群人，一开始他们与我们和睦相处，村庄里的人们放下了最后一丝戒备，而那群人却撕开了自己的伪装，那一晚整整三十七条鲜活的生命就被他们残忍无情的杀害，而在那一段时间里，整个村庄都被黑狼帮残酷的统治着，村里的老人孩子稍有不慎就会被那群杂种当成乐子残忍杀害，女人被那群畜生随意玩弄糟蹋，整个村庄危在旦夕，直到最后付出惨痛的代价才把那群人赶出了村庄，那群人就是如今的黑狼帮！”
李卓回想到以前村庄的惨烈，不由得死死攥紧方向盘，看着姜春霖继续开口道：
“如今的末世之下，早就没有了法律和秩序可言，人性也早就不复存在，活着的人都会为了一点物资大打出手，只有的是在如今这个世道活下去的不择手段，要想活着就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如果那个黑狼帮的男人没有被丧尸咬到，而我们又扭转局势时，今天你因为那一丁点同情心、圣母心泛滥选择放过了他，那么他就很有可能就会杀死你的至亲之人！”
说到这里，李卓停顿了一刻，眼里冒出泪光还有藏不住的杀意，愤恨的说道：
“曾经我的父母，我的未婚妻，我的弟弟妹妹都是被黑狼帮那群杂碎杀害的，而刚才被我杀掉的那个畜生就是杀害我至亲的凶手之一 ，因为我的软弱，因为我没有早点看清黑狼帮那群杂碎的面孔，让他们永远的离开了，所以我暗暗发誓，我会杀光所有黑狼帮的杂种为死去的人报仇！”
“现在的我只为我身后的活人而战，为我身后菜虚村那些孩子和老人们能好好活下去而战，难道我还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