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弟子令
入山以来，林雀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神经一直紧绷，有些事没机会问徐连音，遇到沈灵溪后又忙于打飞鸟，一看到愿意解惑的本地修士就开始滔滔不绝：“我看入山者都是少年人，有年龄限制吗？如果这三天没拿到弟子令，以后还有机会吗？”
左丘文：“这倒没有！但是修士最迟三十岁之前没有晋升二阶获得三百年寿命，之后也很难了，留在四界一辈子只是低人一等的外面弟子。而入山会三年一次，所以参赛者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但也有例外。”
林雀有些担心：“我二十六岁，四年时间应该可以晋阶。”
左丘文：“如果一个天赋者是单灵根，可能只需要一年时间。”
沈灵溪：“什么是单灵根？”
左丘文：“如果一个天赋者能感受到大量木灵气，他就是单灵根。”
林雀：“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感受到大量木灵气，也能感受到一点点火灵气和土灵气，但少到忽略不计，那也是单灵根。”
左丘文：“是的！没有绝对的单灵根，一个人先天感受到的哪种灵气最多，就适合修那种元素的功法和法术。”
林雀了然！她看见了大量红色光点，也看到一点点黄色光点和白色光点，但少到忽略不计，所以在修真大陆属于单火灵根，适合修炼火系法术。
沈灵溪：“如果同时感受到两种或三种灵气，那么就是双或三灵根了？”
左丘文点点头：“没错！单双灵根都是四界各峰争抢的对象，但可遇不可得。三灵根也不错，属中品天赋。”
沈灵溪多了些信心，虽然自己是三灵根，但也不差。
记得自己刚来到修真大陆，就看见摩肩擦踵的入山者，林雀觉得匪夷所思：“为什么这么多人想拿到弟子令，成为四界弟子就那么好？做散修岂不是更逍遥自在！”
左丘文：“听说人界寿命普遍不过百年，修身大陆的人至少能活到一百多十岁，如果成为修士就有机会活到两百岁、三百岁甚至更久，怎么可能不疯狂？而在整个修真大陆，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就是四界，在那里修炼更易晋阶。倒是有很多人喜欢散修之自由，但修真之路艰辛，少了宗门督促，没几人能坚持下来。”
三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看到了西落的太阳。前方传来打斗声，他们看到空中有几只燃烧的火鸟。
左丘文擅长水球术，一看到火鸟，大喜：“我的法术刚好克制火烈鸟，先走一步了！”说完，向前飞奔而去。
林雀和沈灵溪也急忙跟上。
前方有十几人正在毫无章法的施展法术。
一个木球击中了火鸟，它没有变透明，也没有消失，红色的羽毛更加鲜艳了。随着更多木球击中火鸟，它的体型竟然越来越大。
“嗖！”一个金元宝凭空出现，火鸟忽然转变了飞行的方向，也只是这样，体型没有变小。
“隗青！你搞什么呢？变个金元宝干嘛？真是浪费灵力，这火鸟是元素幻化而成，根本不爱钱！”
一个头发烧焦成鸟窝的男子回了一嘴：“小土块还不是一样，没啥用！”
一个水球击中了火鸟，它的体型变小了一点。无论是一小土块还是金元宝，只能减慢火鸟飞行的速度，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观看战斗的时间只有短短十几秒，林雀已有所悟，似乎还找到了应敌之法。她有些庆幸，自己之前因为喜欢看修真小说，了解过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自己擅长火球术，出手只能成为火鸟的助力：“不要施展木系法术，木生火！会让火鸟变大。”
听到喊声，一些木系修士立刻收手了，个别不死心又扔了个木系法术，火鸟果然又变大了。
林雀看到有人听进去了，立刻喊出克敌之法：“水克火！扔水球灭掉它。”
之前已经施展过水球术的左丘文又扔了一个水球过去：“大家快看！火鸟变小了。”
鸟窝头男子灵机一动，扔了个金元宝，一只火鸟偏离飞行方向径直向左丘文冲过去，他直接一个水球术，火鸟又变小了。
其他擅长水系法术的修士已经完全领悟了水克火的道理，纷纷开始施展水球术，展开激烈攻击。
等到所有火鸟都消散，修士们才停手。众人等了几秒……又等了几秒……没有一块令牌掉落。
“什么情况！弟子令呢？那么多火烈鸟，怎么一块令牌也没掉下来！”
有人不可置信的大喊大叫。
也有人开始质疑四界：“今年也太没诚意了，把我们骗进来耍呢。”
“我就说吧！四界招的都是家族子弟，我们这些没关系的散修就是陪跑的。”
左丘文皱起了眉头：“即使是苍家的后人，也只能通过入山会进入四界，除非弟子令已经有主。”
“你也太天真了！”
有人已经冷静下来：“我们一开始遇到的透明飞鸟是一阶，刚才消灭的是二阶，灵气消耗越来越多，却未必会掉落弟子令，四界的门槛真是越来越高了！”
大家都有些垂头丧气。有些人开始打些鬼主意，计划去抢那些已经拿到令牌的人。
众人陆续开始动身。
鸟窝头理理自己的头发也开始往前走，当他离林雀几人越来越近的时候，只听见“嗖！嗖！”两声，一红一黑两块令牌直接飞到林雀和左丘文怀里。
他一个箭步往反方向逃走了。
“小贼，站住！”左丘文急忙抓住令牌并大喊一声，然后起身去追。
令牌失而复得，林雀大喜。
一些已经准备离开的修士忽然转身包围他们三人：“把令牌交出来！”一个散修恶狠狠的说。
林雀的笑容瞬间凝固到脸上，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她环视四周希望能找到逃跑机会，却看到那个鸟窝头又回来了。
敌众我寡，他们三个根本不是对手，如果受伤可就不好了，但是把令牌直接给他们，林雀又不甘心。她瞄了一眼已经靠近包围圈的鸟窝头大喊：“左丘文，用绳索！跑得快！”
左丘文随着林雀的目光就看到了逃跑的鸟窝头，他心领神会。
声音刚落，就有一枚红色令牌高高抛到空中，随即又有一枚黑色令牌紧随其后。一条绳索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卷走了两枚令牌。
“追！”十几名散修向鸡窝头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吓死我了！”沈灵溪拍拍心口。
林雀深吸了口气。
左丘文理了理自己被那些散修抓乱的衣袍：“你的主意不错。那小个子只有一人，总比那十几个散修好对付。”
林雀叹了口气：“还是得继续找弟子令。”
左丘文：“也对，如果运气不好，直到三日结束，我们可能都不会再碰见他。”
夜幕降临，几人找到修士聚集的高地安顿下来，随即打坐修炼。拿到弟子令的人开始有些战战兢兢，因为一无所获之人已经暗暗聚集到一起谋划对策。
林雀回忆今天的几场战斗，法术运用越来越熟练。之前可能需要几秒，现在不到一秒就能够释放一个火球，之前可能只有鸡蛋大小，现在有拳头大小。
第二日，天色微亮林雀就起身开始打坐，用灵气淬体之后其他人还没醒，一个人有些无聊，想起自己依稀能够看见的黄色和白色光点，她开始尝试施展土系法术和金系法术。
三分钟过去，一个只有弹珠大小的小豆子被投掷出去。
“谁打我！”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耳熟。
林雀“噌！”的一下站起身，从几步远的地方揪出一个人，一看到那鸟窝似的头发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得来不费全功夫，自己送上门了，把令牌交出来！”
鸟窝头把手指放到嘴巴：“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令牌还你。”
林雀一把夺过来，转身去找沈灵溪和左丘文，两个人听到动静已经起身。
“他竟然自己把令牌送过来了？”沈灵溪一脸疑惑。
左丘文似乎猜到了什么：“他应该是遇到了抢令牌的队伍，一个人又保不住，索性还给我们。”
沈灵溪一脸古怪：“没见过这样的小贼。”
林雀仔细观察令牌，确实是木头做的，还是红木，上面刻有弟子令三个字，背面还有一只高飞的朱雀。她从口袋里找出一块湿巾把令牌完完整整擦了一遍，这才放进储物袋。
“储物袋也未必安全！”一只鸟窝头伸了过来。
林雀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鸟窝头没有离开的打算：“我不是有意偷的，只是看到令牌掉下来还没有主人就截走了，如果看到是你，我绝对不会偷！”
沈灵溪愤愤不平：“你这小贼，灵牌会自动飞到主人怀里，不是你偷走，怎么会丢！”
林雀看到沈灵溪气红了脸：“拍拍她的胳膊，和这种人生气不划算。”
鸟窝头一脸惭愧：“我真的不是故意拿你们的令牌，我有难处。”
林雀转过头去，准备离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如果因为自己有难处，就去为难别人，那这个世界岂不早就大乱了。”
鸟窝头走过去拦住林雀：“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一个人根本保不住两枚令牌，与其便宜那些贪婪之人，不如给你们，而且这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东西。其实，以我的手段未必一枚也保不住。”
沈灵溪少了一些厌恶的情绪：“既然有保住令牌的方法，你又为什么回来？不要说一个贼，忽然有了良知。”
鸟窝头叹了口气：“我真的从没偷过东西，这是第一次！我天赋一般，运气也差，参加了两次入山会都没拿到弟子令。我们家族的人二十五岁没有成为三阶修士就必须成亲，今年我二十三，这两年时间只有加入第一宗才有可能成为三阶修士。我又志在修真，不得已才动了抢令牌的心思。”
他停顿了一秒，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三人：“我想加入你们的队伍！”
三人立马拒绝：“不可能！”
隗青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讲述自己的经历：“你们知道为什么不到一天时间所有弟子令几乎都消失了吗？因为后两天才是真正的比试，保住令牌也是一种考验！三年前最后一天，我的令牌被人抢走了。”
林雀三人一时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沈灵溪还是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要抢两块令牌呢？”
鸡窝头有些得意：“众所周知！一人只需拿到一块弟子令就可以成为四界弟子。如果他们从我这里抢走了，谁能想到还有一块，我不就安全了！”
一直都文文静静的沈灵溪破天荒的翻了个白眼：“你确定只有一个队伍会做抢令牌这种事？今年的参赛人数这么多，你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
鸟窝头一脸颓然。忽然，他的眼睛又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