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书 第七十七章 卑贱
水一点点漫上来,羽翎打开窗吹着那冰冷的风。
窗帘舞动,他将双眸拋进城市漩涡之中,意识天旋地转。
三十五个银元,买了他一条命。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丝毫温暖,羽翎闭上双眸,心神疲惫。
他自我折磨许久了,容颜憔悴。
瀑布般得打击……
对她而言我意味着危险,冰冷,是不详的一切。
思绪坠入深渊,迎面遇见梦想,我像是浓郁的硝烟。
疯了啊……
怪我吧。
硬币叮咚作响,香烟云雾缭绕。
窗外,童话般的世界。
攥紧拳头,我强忍那些字眼。
盐是甜得,糖变苦涩。
这些真实感受让我晕头转向。
如果还有半年我就要死了,我会努力活下去。
我无法直视自己,这难以接受,这难以原谅。
失去你一丝一毫的爱,我都会无力得瘫软在地。
漆黑的夜如昏沉的漆,鬼魅的影在少年的心中穿行。
我现在又是谁呢?不断得遇见新得熟悉的曾经,披着面具说着虚伪而作呕的生意。
我的美丽世界,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待我魂归故里,我远远地望一眼那瑰丽的山体。
用防弹衣盖住我牺牲的躯体,但愿大地母亲还愿收留我肮脏的灵魂。
羽翎穿着粗糙的麻布短衣,他的视野被纯黑色的世界所占据。
我叫什么名字……
少年赤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面上,僵硬的身躯在这阴森的房间里摸索着家具。
这世界毫无光亮,幽邃的触须吞噬了羽翎空洞的眼睛。
“你如今的努力,还会让你感到快乐吗。
“人间让你灰头土脸,你带着身上的缘走了那么久,想停在那里?”
那是很久以前的问题,同样,那破败世界中,也有少年在回应。
“我从未埋怨,走来的脚印是我的过去,未来皆是代价。我对红尘充满感激,能让从淤泥中走来的乞丐看一眼集市得繁华。”
羽翎不知道他自我贬低的习惯是哪里来得,但如今确实是习以为常了。
很抱歉,我从未登上台阶,不能回应你以后我会如何。
只是……方漠之前,我遇贵人。如今,是我可以预料得咎由自取。
羽翎很平静,他敬重那语音对自己的关怀,见怪不怪。
池塘的莲花开了,我想去看看。
少年换服饰,他很用心得挑选,穿着一丝不苟。
黑色暗金长袖衬衫,灰黑色风衣,下身中规中矩的直筒西装长裤,工装灰黑马丁靴。
去吹风。
羽翎用细线吊着风筝,眉目中有着不可言说的阴影。
相比于微型耳机、全息环境跟随音响,羽翎很落后得戴上了骨传导耳机,纯黑色的质感带这些工业的棱角。
他不喜欢圆润,这种生硬的突兀感让他有种缩在角落的安全感。
天上的雨滴总会落在水塘,溅起圈圈涟漪。
这陌生的剧本,废墟都市中鬼影重重,我处在这复杂动态环中的哪里呢。
粘稠的光在地面上流动,羽翎只身闯入这平静的死水之中,寒风滑动,他在巷子之间被推行。
一个人信仰什么,他就会得到什么。——《大师和玛格丽特》
当然,我没有那么想。
少年含笑,指尖的细线链接着天地,云层外有双逐明之眼。
【你的决定,非常胆大。】
【很荣幸,跟你有这样一次见面。】
羽翎仍旧温柔,但并不客气:【不过,她是你不能碰得。你最好收起心思。】
【你的命运早已注定,为何要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浪费你的筹码。】
【我说得很清楚了,爱上一个人,就像侍奉位随时会陨落的神;
【所谓奢望,只是抬头时,那明月依旧照耀。
【对她的感激,是因为神明给予了我全新的生命。不是对比,我拒绝所有绝色的靠近。】
羽翎在寒风中平静,他曾经也跟明月有关系,也曾披衣成令君。
怀刺在灼羽重塑了多少次?
他只缘身在此山中,是唯一的瞎子。
但很多东西并不需要答案,尤其是活着;
只有死,才需要。
【还接受交易吗。】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交易的能力跟权力吗。】
羽翎不知道彼岸多次找他的原因。
【我们之间有很多相通的属性。上君跟东君故去之后,令君是唯一的上品序。
【但其实,你也可以。怀刺做令君香的时候,固然有你曾经是轩禅的无翅应鸾,但这个条件只是让很多君子无法胜任,你能做,是你自己的属性。】
【你无非是想说,我做君子是为了靠近千金罢了。】
竹羽晨并不想在剧本中节外生枝,诈尸于那舞台之上。
【耀斑是仿生机器人。】
……,这意味着什么?
羽翎沉默,他不是很懂,但有预感,这兆头不对。
【我毕竟是彼岸。天翅走的时候,剧本少一角。我按照你的模板,改了一段。
【重生前的故事线我带入了你的过去,我让她嫁了。后来你成名了,有人用仿真机器人贿赂你。长得太像了……】
【够了。蛊夜族是科技/异能时代,这样的故事,能改变什么。】
【能改变很多。仿真机器人是用来做什么得,你应该很清楚吧。】
【我会保持距离得。】
【那个陷害系统你还有印象吧。你就当,我给你安排了一场艳遇。】
【……呵,你等死吧。】
【刚才不是自卑吗?问我说,你有没有交易的能力,有没有交易的权力。怎么,你现在说这话的底气来自何处?不要低估祖境,尤其是你。我很期待你的筹码。】
彼岸并没有低估这看似弱智的小白。
竹羽晨是九方阁传承序列,序列5.9的祖境,还是绝色孕育所生。
鹉翎当初在方漠的举动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得,就跟灼羽的怀刺类似,感觉在孤注一掷得赌。
以竹羽晨当时的身份,他认定就是慕容曻了?
不是说,爱神是他流放时才有的交集?
再之前呢?这么大的因果,从前的故事呢?
逐明之眼残忍而龌龊得凝视羽翎。
彼岸很明白,眼前少年的筹码根本就不是怀刺东游时的底蕴!
他藏了,这乞丐藏了很多秘密,以至于他死不掉!
至于到底是不愿意死,还是死不掉,就需要推算了。
是什么东西让他宁愿死都不想泄露?
风衣手指绕了几圈,松手了。
【来日方长】
【不是找死吗,犹豫了?】
【来日方长】
羽翎转身,不做过多得纠缠。
他离开房子出来透气,是因为他就没有在乎过这剧本,不论如何顺水漂流就是了。
不知何时起,羽翎丧失了一切欲望,随遇而安。
但逐明之眼给他下了自己不能拒绝的鱼饵。
我会带着马秋北的刀,把你带去荒漠下葬。
打伞,回家。
他着急了。
不远处的屋顶上,幽暗的烛火轻微得晃动着,乌鸦睁着自己的双眼,好奇地打量四周。
黑色风衣永远保持着自己的风度,没有什么是来不及得。
他是缘和殿的掌灯,死婴而已。
“你这么关注他,当初为什么不说呢。”
“走散了,便回不去。”风衣看了眼那竹绿色长袍,是轩禅。
灼羽三大核心之一,当代儒生魁首。
当然,令君只算是读书人,跟儒生关系不大。
“剧情如果是这么走得,你会看完吗。”
“当然会,有头有尾,中间如何变化,才是精彩的地方。就跟我们一样。”
是,既然有死有活,既然一定会遗忘所有,为什么不图谋呢。
“鹉翎说得,他生来就不怕死,但爱神会让他恐惧自己的免疫。”轩禅起身,残袍白玉冠。
掌灯也听懂了。当初并非竹羽晨流浪在大街被慕容小郡主救了,才有的故事。
很早之前,怀刺就已经对千金痴情了。
毕竟重塑到现在的顶尖战斗力,保存了实力得当年谁不是5.9起步。
如今灼羽的本土存在已经不多了。
彼岸把自己历史上所有的绝代都召集了一遍,可到现在能拿出手得,已经没有几个是本土强者了。
鹉之言是为鹉之羽,鹉羽虽心向光明,却庇之阴影。
当年多少祖境身披白旗?
默、海燕、神爵、鲶鱼、慕卿、昭然、刑君……
方漠的九方阁指得是九座星辰阁楼,它们隔离了净土跟方漠,当初西明恒楚定名字定了半天,借了“九方阁”,也算是租赁买卖。
当初楚旗的第一把交椅是神父还是教父?
风云震荡,时间流逝这种东西大家各有目的,但鹉翎当时的成长很快。
毕竟竹羽晨生下来得时候,灼羽临近第一次重塑。
也正因彼时底蕴们还都是年青一代,所以其它场域并没有深入了解。
“你先去休息吧,我再跟一会。”
“好。八方棋主有动向,记得跟我说一声。”轩禅颔首,并没有推辞。
逐明之眼这次重塑,算是为了拖延。
毕竟自己的殉道,要下一次才会产生因果。
翩翩起舞。
羽翎穿行在时空隧道之中,光影的交替让他很是头晕。
他很害怕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不知为何,似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距离越来越远,但感情却交织得越加复杂。
我已经认命了,又是谁推了把呢。
风衣打伞,凭借着记忆回到了住所,顺着台阶一步步临近正门前。
他出门前并没有察觉屋内有人,此刻羽翎心脏直跳,相比于恐惧,更多得是一种期待和茫然。
在这破旧的世界,他好像一无所有。
但现在,他好像如植被般被扎根了。
月色如霜,羽翎恍惚得打开门,脚步声回荡,他望着自己刚来时站立的窗前,此时那里站着位少女。
她微微含笑,动作有些器械感,但带着温柔的灵性。
“你好,我叫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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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是我本命《Мимими》,又抄了一遍。
纵横给得五千纵横币发下来了,本来打赏月票有35块钱,我脑抽了投那个什么年度,这个我是没有提成得……PTSD了,要不是花滑都不想写书了。
这种活动以后但愿别有土豪给我打榜,这钱亏得我想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