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体仪式
夏一臻转过身，看到一个快速消失的身影后，径直向步道边一棵粗大的树干后走去。
“嘻嘻。”
不出夏一臻所料，树干后出现了夏一渺坏笑的脸。
被夏一渺跟踪这种事，之前已经发生过不少次了，这让夏一臻的反侦查能力越来越强，但也已经落了不少把柄握在夏一渺手上，以供她随时以告诉爸妈来恐吓和利用他。
“不得了不得了，这次抓到你谈恋爱喽——”夏一渺扒着树嬉皮笑脸地说，这时若行也跟了过来，夏一渺瞬间瞪大了眼睛，“哇——这个姐姐，好漂亮！老哥你是积了几辈子的德啊，竟然能交到……”
夏一臻一把捂住夏一渺的嘴，跟若行说：“我妹妹。快到公园门口了，就在这里道别吧，我们先回去了。”
夏一臻正要拉着妹妹走，不料夏一渺一把挣脱开他的手，跑到若行面前，一脸兴奋地问：“姐姐，我能加你微讯吗？”
夏一臻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见若行掏出一部手机，爽快地答应了。
回家的路上。
夏一臻：“说吧。”
夏一渺：“说什么？”
夏一臻：“这次你要什么，才能不把这事告诉爸妈啊？”
若行的情况夏一臻跟铁五角解释不清，跟妹妹同样也解释不清，只能将错就错放她以为若行是自己的女朋友。但他可不想在他生命仅剩的最后几天被妈妈就这件莫须有的事情问东问西。
夏一渺往前快走几步，然后转过身，边倒着走边对夏一臻说：“我说你呀，把你妹妹当成什么人了，我哪有那么爱告状啊。”
夏一渺转回身接着说：“放心吧，这次我挺你！不过我的鞋你可得说话算数啊，我生日的时候会给我吧？”
夏一臻摸了摸妹妹的头说：“嗯，说话算数。”
回到家，夏一臻发现球鞋的快递已经躺在自己卧室了，看来是妈妈帮他收进来了。他躺到床上，想若行会怎么做，让自己能给妹妹过生日呢？是回去跟戏院申请，让自己多活几天吗？
终于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后，夏一臻忽然发现仅剩的每一天，每个小时，甚至每分每秒都变得弥足珍贵。他本来已经吃腻的食堂的饭菜，还有妈妈做的饭，忽然变得特别好吃，可能是因为想到——吃一顿少一顿了。
接下来的两天，若行没有再来找夏一臻。
夏一臻开始每件事都做得尽量认真投入，不上课的时间变得很活跃，拉着铁五角们去干这干那，很多都是大家本来已经腻了的活动。
时间转眼就到了周六上午，夏一臻开始担心——如果若行食言了，他不可能等的到妹妹的生日，如果这样他要不要把礼物提前送给夏一渺呢？总不能等自己真的离世了，让她哭着从自己房间找到那双鞋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夏一臻得到了这件事的答案。
“今年我的生日，想提前到今天晚上过。”夏一渺放下筷子，郑重地说。
爸爸：“怎么突然要改到今天晚上了？”
夏一渺：“是这样，我新交了一个好朋友，是哥哥同校同年级的同学，叫沈若行……”
夏一臻忽然被饭呛到，不住咳嗽。夏一渺递给他一杯水，继续说：“我上午才知道，若行姐姐的生日是今天。姐姐好可怜的，长得那么漂亮，但竟然是个孤儿！一直都没有人给她过生日。所以，我决定，把我的生日移到今天，晚上邀请姐姐到咱们家，我们就可以一起过生日啦！”
夏一臻恍然大悟，原来若行答应他能给妹妹过生日，不是要让他的生命延长，而是让妹妹的生日提前。
妈妈：“一臻的同学？你们同学还有这么可怜的姑娘，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夏一臻：“呃……她是新转来的，我也不太熟……”
夏一渺问爸爸妈妈：“怎么样，行不行嘛？”
妈妈：“反正是你的生日，倒是没什么不行的。可是这只剩半天，也没什么时间准备呀。”
夏一渺露出一副财迷相：“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你们只要把礼物给我就好了。至于晚饭嘛，我知道若行姐姐喜欢吃火锅，只要下午去超市买买食材，再顺便买个蛋糕，很好准备……”
下午，夏一臻和妈妈，妹妹去超市采购时，找了个机会把妹妹拉到一边问：“你跟若行什么时候成了好朋友了？你们见面也不过三天……”
夏一渺掏出手机，打开和若行的聊天窗口边划拉边说：“通过聊天呀，我跟嫂子聊的可好了。”
夏一臻凑上去，好奇她们说了些什么，夏一渺收回手机说：“看什嘛？隐私！哎，你说我这个助攻怎么样，精彩不精彩？”
夏一臻不禁笑了笑，心想，这傻丫头还以为她在帮他和若行巩固感情呢。
晚饭比夏一臻预想得要愉快很多，夏一渺收到了很多礼物，若行不仅如约而至，而且有说有笑和大家吃得很开心。夏一臻之前看若行都是一脸冷冰冰的，第一次见她笑，更没想到她也有跟人自来熟的一面。妈妈对若行尤其亲切，结束时还要求夏一臻：“你去送送人家，大晚上的，送到她家楼下吧。”
“就送到这里吧，”刚从夏一臻家下楼，若行就说，“伯母毕竟不知道，晚上出门危险的是你，不是我。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
夏一臻：“做是做到了，但你骗我妹妹了吧？”
若行：“怎么说？”
夏一臻：“你说你是孤儿？”
若行：“自在天人由化生出生，我确实没有父母，也没有人给我过生日。”
夏一臻：“那你的生日真是今天？”
若行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说：“这个嘛，其实是明天，不得已提前了一天。”
夏一臻：“这么巧，你的生日我的忌日……所以就是明天了对吧？体验结束的日子。”
若行点了点头。她的脸在惨白的路灯光下，又变回一副冰冷的神态。
明明是夏天，夏一臻却不禁打了个寒战，说：“明天，会怎么样？”
若行：“明天一早，我和无常会来找你，带你进行「出体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