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烈焰中的假面笑脸
最后一个问题，没有正确答案，只有林七满不满意。
如果陈冬阳的回答让她满意，她就给他一个痛快，如果他的回答让她不满意，她就折磨他到死。无论哪一种，她都不会让他有活下去的机会。如果陈冬阳的异能是可以复制一个人甚至是异能的话，那她就必须要得到它。
“你怎么在这里？”林七直起身子看向站在门边穿着病号服的肖凌。
他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不愧为他【蒙娜丽莎的微笑】异能。
“你认识我？”肖凌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但转而又变得更加兴奋了起来，“居然会有人认识我啊，真奇怪，我记得我以前也没有在医院见到过你呀。”
他脸上亘古不变的笑容在这样的环境下变得有些神经质。
肖凌不记得自己了，跟厉少卿之前表现的一样。他们的记忆在副本和现实中难道会割裂？
林七上下扫视了他一遍，说：“你是这儿的病人？”
林七把陈冬阳带到了藤青街的废弃疯人院的地下室里，这里平时没有人路过，是一个绑架人的绝佳地段。
肖凌点了点头，回答她说：“是啊是啊，你也是这儿的病人吗？”
林七嗤笑一声：“你是真疯了啊？这里可是废弃医院，撒谎不打草稿吗，还是你真的脑子缺根筋。”
肖凌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废弃医院？可我就是藤青街疯人院的病人啊。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废弃医院，这里有很多跟我一样的病人。”
林七的神色变得凝重，她不确定是肖凌的精神出了问题，还是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如果是后者，那就代表着她无法控制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幻境。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她问向肖凌。
肖凌一只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道：“我记不清了，大概从我有意识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在医院了，我在这里待的时间有时候比一些人的命都要长。”
“你的病房在哪里？”
“705。”
“带我去。”
肖凌不知道林七想要干什么，但他还是保持着微笑带她去了。
林七这回看出来了，他好像有点讨好型人格。
两个人乘坐着电梯来到了七楼，周围的尘埃让林七的鼻子感到非常不适，一直在咳嗽。
肖凌把林七带到了一间落满灰尘的房门前面，转过头对她说：“这里就是我的病房。”
“打开让我看看。”
“好的。”
肖凌看起来很高兴，像一个带好朋友回自己家的小孩子。
门被打开以后，林七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外面观摩。
里面的设施齐全，就是全都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看着肖凌一脸认真的模样，林七更加确信他们两个所处的空间是有差异的了。现在的问题就在到底是他处在幻境之中，还是自己处在幻境之中。
“你要进来还让我一起玩吗？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我的房间了。”肖凌笑着说。
“医生护士呢？”
“他们？他们已经死掉啦。”肖凌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林七闻言皱了皱眉头：“怎么死的？”
“因为一次爆炸，他们死掉了。”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我是幸运儿。”肖凌咯咯地笑着，“我的运气向来很好，每一次都会成为幸存者。”
幸运儿？那不就跟于子衿差不多吗。
“你为什么这么爱笑？”
林七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她在《黎明与黑夜》那个副本的时候就想问了，每一次它见到肖凌，他的脸上都是带着微笑的，没有一刻放下来过。
“因为妈妈说爱笑的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她要我常笑笑，所以我就爱笑。”
“你的爸爸呢？”
“死掉了。”
“妈妈呢？”
“也死掉了。”
“怎么死的？”
“爸爸是被人拉过去打架死的，妈妈在我十四岁那年患病死了。”
林七仔细观察着肖凌的表情，但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仍旧带着笑，简直无懈可击。
“你为什么回到疯人院去？”
“他们说我每天笑，爸爸妈妈死了都还在笑，觉得我是疯了癫了，因为打击太大精神出了问题，就把我送到疯人院里来了。”肖凌说，“他们觉得我很可怜，其实我一点也不可怜，我在这里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我能交到好朋友，医生护士们也很好说话。至少比那些塞撒克尔西达人要好说话的多！”
“塞撒克尔西达？”
“嗯，就是兰利，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大贵族家庭。他们很坏，每天都去招人跟他们的骑士打架，说是要当作骑士们的过关考核，我爸爸就是因为跟他们打架死掉的。”
林七的睫毛颤了颤，她走进病房，在里面这看看那看看。
“你今年几岁了？”她问。
“我不知道。”
“你知道今年是哪一年吗？”
“抱歉，我也不知道。”
“你是在什么时候入院的？”
“在我十四岁妈妈死了以后就被人送到这里来了，让我想想，那个时候大概是……2010年？”
十四年了。
林七心想。
他已经在这个疯人院里待了十四年了。
“爆炸发生在什么时候？”
“……”
回应林七的是一阵沉默。
她收回视线，回头看向肖凌。
他脸上的笑容在光线黯淡的房间里变得有些诡异，他站在门边，高瘦的身体堵在门框内。
他说：“现在。”
爆炸声在耳边炸响，火焰和残片轰鸣着从外部涌入病房，空气在烈焰的熏陶下变得灼热，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闷了起来。
火光四起，林七被围困在中央。肖凌站在火焰之中，微笑着看向林七，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很夸张，夸张得像戴了一个假面。
林七的瞳孔里倒映他的身影，在火光摇曳中，身边又是一声爆炸，她眼前乍然一亮。
等她的视线慢慢恢复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梵木林俱乐部，就躺在自己的床上。眼前不是橙红色，而是白花花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