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敌是友
“你好，澳洲牛排。”
“他的~”我自觉地往后靠，给服务生让出空间来传递牛排。
田警官倒也不着急，看着慕阳用吸油纸挡油渍，待服务生走远，才面朝慕斯缓缓开口道：“你的墨镜，是怎么来的？方便让我看看吗？”
警方采购的设备，都有登记记录可查，田野是有备而来。
我愣住了，一口肉含在嘴里，似嚼非嚼，买的？他问我要购买记录咋办？别人送的？捡的？
这人莫不是冲着阿辉来的，什么企图？什么货色？
“你为什么对那个墨镜那么感兴趣？”慕阳再次把问题抛给对方。
田野看出了慕家小两口对他的防备，一个老师一个学生，一个做好事不留名，一个遇事坐怀不乱，且试问一个吃儿童餐的人，心眼能坏到哪儿去？
“实话说吧，我在找一个警队失联的战友，我对你们绝对没有恶意，只是如果你们认识他的话，我希望你们向我坦白。”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认识那个叫…什么辉的？”慕阳再度抛出疑问。
吁气，田野默默打开手机里下载的视频文件，他决定全盘托出，不再拐弯抹角的揣测，一个问题丢来丢去的，实在太烦人。
若非不符合程序，他真想把这两口子给拷回去。
看一眼墨镜能死吗？
“这个，是你墨镜拍的视频对吧？”田野用食指指着画面右下角的一处痕迹，“你看这里，有个阴影部分。”
将手机收回，点开另一个视频文件，田野放置在三人之间：“你们在看这段视频，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阴影。”
短暂的沉默，慕阳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来者不善，至少不能牵连到慕斯。
“这是什么视频？”我关注的点，仍在视频上，便伸手点了播放。
貌似是个实验室，准确的说，像个制毒工厂。
胆敢坦然露面，并将这种视频公放于人，到底是敌是友？
“你的同事失联了，你怀疑是我们干的？”慕阳故意甩出这个问题。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实在太巧合了，想了解一下而已。”田野的视线再度从慕阳身上转移到了慕斯身上，爽快点儿行不？给老子一个痛快话！
我和慕阳又对视了一眼，该不该信他才好？
“你们认识唐家辉。”刀叉悬于半空，是反问，也是指认，若要不认识，早就直言相告了，何必在这里兜兜转转的试探自己，田野又不傻。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从兜里掏出来一看，是阿辉打来的，得接：“不好意思，我去上个厕所。”
“接电话就接电话，还上厕所~”田野埋头吃着意面，用叉子卷起置入口中，半熟的煎蛋一划就流出了溏心。
慕阳知道已经暴露了，默默将手机拿回台面下，才知阿辉那头已经挂断，系统显示，通话时长为三十二分钟，还有一个阿辉的未接来电，他刚调了静音所以没听见。
“喂？”女厕所的信号不太好，但胜在隐私度高。
“找你的那个警察，叫什么名字？”
“田…野，对，田野。”
“田野？”
“嗯，他的手臂上，有条很粉色条状的疤，不过身材不错蛮，肌肉特别大~”
“是他？”
“自己人吗？”
“啧…”说不好，不好说。
之前，为了博取信任好顺利打入黑帮的内部，警方偶尔会有几次小规模围捕的放水，期间曾有个自己人，抓了他又故意给他放了，手臂上也有一条疤痕，可惜只有面缘没有往来。
“说实话…我们已经暴露了，我倒宁愿他是你自己人，不然我这跟往枪口上撞有啥区别？”
“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跟慕阳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后悔…拿你的墨镜来玩，我是不是闯祸了？”
“那不一定，你可是我的小福星，这样…”唐家辉安抚着慕家丫头的情绪。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流水声淅沥，我甩干手回到餐桌，兀自喝了口牛油果汁。
慕阳默默吃着牛排，欲言而又止。
“怎么样？他怎么说？”田野似乎已经百分百确认了。
“谁？”我继续装傻充愣。
田野瘪嘴不满，叹一口粗气：“你就别跟我打哈哈了，绕来绕去的，有劲没劲？”
“问你个问题。”
“说。”
“你觉得，他要是活着，为什么不报警？”
这算是承认了？
田野神色黯然，放下刀叉擦手：“你的意思是，他知道局里有内鬼？”
以为会白来一遭，没曾想歪打正着了，这手气~
我和慕阳不约而同地顿了顿。
警官这话说的，可真不拿我们当外人。
“那你，是鬼吗？”我比田警官更直白。
深吸一口气，合着是这么回事儿，难怪提防着自己，田野有口难辩，胸腔的二氧化碳随之倾吐而出，直视着眼前的小姑娘：“你觉得呢？”
这个回答，无论是肢体反应还是口吻，我都是比较满意的：“嗯哼~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那敢情好！”e on，tell me！
点点头，我向服务生招手示意。
“你好，有什么需要吗？”双手交叠于小腹前，女服务生礼貌询问。
“麻烦帮我打包一份沙朗牛排。”
慕阳眯着眼，心想这丫头又耍什么花招？
“好的，要黑胡椒还是番茄汁？”
“随便吧，黑胡椒吧~”
“好的，您稍等。”
田野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哥，我要尝一口你的（牛排）。”
慕阳嗯了一声，叉了一块切好的牛排，亲自投喂老婆仔。
田野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目，特别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敲了敲桌子：“嘿嘿嘿？我没记错的话，咱俩好像在谈正事儿呢吧？你俩搁我这秀哪门子恩爱？”
“怎样，你有意见？”
我用拽的二五八万的语气反怼，把田警官给气的牙痒痒。
“你俩恩爱我没意见，但你也得看场合吧？”
“场合？这里是牛排店，他喂我吃牛排，既合情，又合理。”
捶胸顿足，田野真讨厌这些思维跳脱的小年轻，沟通的逻辑都不在一个点上：“我，是警察，咱俩谈话，你，是不是应该，严肃一点？”
“我很严肃，你不就是想找小辉辉嘛？”
“小辉辉？”啥玩意儿？
慕阳早就意识到了，这应该是阿辉的意思，危机，是危也是机。
“啊~”我张大嘴，又让慕阳喂了一口，讲话含含糊糊的：“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儿~”
“说！”可算聊到重点了。
“你先去把单买了~”请叫我请教持家好老婆。
全凭一个心大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