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重回母校
“妈，我下午回一趟学校，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翌日上午，墨染一边拿着手机发消息一边道。
“你回学校干嘛？”陈霞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去看望一下以前的老师啊。”墨染应道，“我已经跟海燕姐联系好了，她下午只有一节课。”
墨染说的海燕姐就是他以前的日语老师与班主任——赖海燕。作为年轻老师，赖海燕和学生们有不少共同话题，很能够打成一片，所以一直都很受学生们喜欢与爱戴。
“那桃花跟你一起去吗？”陈霞继续问。
“桃花……看她愿不愿意吧；不过她去干嘛？”墨染挠挠头，看看一旁正端着一本中文版《明朝那些事》读得津津有味的桃花。
“她不跟着你的话我们也没法和她交流啊，一家人就小翎会两句日语，叽叽咕咕还说得跟工地日语似的……”陈霞又开始念叨。
“好好好，我问问桃花去。”墨染赶紧摆摆手止住了陈霞继续唠叨，“桃花，我下午回一趟高中去看看我老师，你要一起去吗？”
“欸？”桃花愣愣，“呃，都行，前辈方便吗？”
“没事，带你去认识认识我日语老师。”墨染打个响指，转头又给赖海燕发了一条微讯：
墨染青衣：「海燕姐，我下午带个朋友来。」
dumb & dumber：「东京的朋友？」
墨染青衣：「对滴。」
dumb & dumber：「女朋友？」
墨染青衣：「……为啥每个人都这么问。」
dumb & dumber：「哈哈，没问题。」
“妈，跟桃花说了 ，一起去。”
“行，晚上还回来吃饭不？”
“不知道，到时候跟你发消息吧。”
下午，川x大附中。
“叔，几年没见了。”墨染带着桃花来到学校，校门口的保安大叔依然没变，依旧是手里捧着保温杯的打扮。
听见墨染打招呼，保安大叔回过头：“哟，小墨啊，回来看赖老师？”
“嗯，是呀。”墨染眨眨眼，“叔，您这保温杯配枸杞都多少年了，没想过泡点其他的？”
“其他的就不用啦。这人呐，一上了年纪就不想去捯饬其他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了。”保安大叔说着，拧开保温杯抿了一口。
“那叔您先喝着，我带我朋友先进去了。”墨染摆摆手。
“嗯，好。”
“前辈的人缘很好呢。”桃花回头看看校门口的保安亭，小声道。
“还好，只是以前比较喜欢找人聊天，久而久之认识的人就多了，多少都能聊上两句，打招呼也能有个回应。”墨染答道。
“哦。”桃花着实羡慕墨染的社交能力。
来到教师办公室，墨染敲敲门，办公室里的老师应了一声。推开门，墨染并没有看见赖海燕，倒是见到了他以前的数学老师：“哟，龙哥。”
张海龙推推眼镜，把头从一堆教案和试卷里抬起来，扶着眼镜看了看：“喝，小墨，回来啦。”
“是啊。”墨染从一直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罐子，“这是我给您从东京带回来的抹茶。”
“啊，谢啦。”张海龙也属于和学生们很能合得来的一类，所以师生之间没那么多繁琐的规矩，对话也更自然，“我想想……你现在应该20了吧？”
“嗯，再过小半年就21了。”墨染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大学快毕业了吧。在放暑假？“张海龙给两人搬来了凳子，示意他们坐下聊。
“已经上班了。”墨染笑笑。
“这么快？你大学也跳级了？”张海龙倒也不算意外。
“是啊。”
“倒也符合我们几个老师对你一直以来的认知。”张海龙开玩笑道，又看看桃花，“这是……带女朋友来参观一下？”
“是啊，带她看看我们以前是怎么上课的。”墨染这次倒是没否认，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他们可没我们这么卷，早上起床晚得多，下午四五点钟就放学了……”
“那确实是轻松，你要是跟你那些学弟学妹们说的话他们能羡慕死。”张海龙笑道。
“话说赖老师在吗？”聊了一会儿，墨染终于问道。
“噢，赖老师现在应该在开会，下节课好像是她的，你可以去班里等她一下。”
“好。”墨染站起身，“那龙哥，之后再见。”
“拜～”
虽然墨染的确说过自己并不社恐，但当他真正站在教室门口时，他还是犹豫了：这教室里同学那么多，自己还带着个桃花……现在赖海燕又是在教高二年级，自己进去或者桃花进去看上去都不像是那种同一个年级的……
但要说站在教室门口的话就更尴尬了。走廊上走来走去的学生更多，站在外面也属实太惹眼了。
就在墨染进退两难的时候，身后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哟，小墨。你怎么忽然想着回学校来了？”
“呼——”墨染见救星驾到，墨染长舒了一口气，“海燕姐，我回来见一下你们呀。”
“这位是……？”赖海燕看看一旁的桃花，问道。
“噢，这就是我说的那位东京来的朋友，夢見桃花。”墨染说完，又为桃花介绍道，“桃花，这位是我的高中班主任和日语老师，赖海燕老师。”
“老师好！”桃花连忙鞠了个躬。
“你好你好。”赖海燕笑了笑，然后凑到墨染耳边小声道，“你女朋友？”
墨染总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他笑了一声：“哈哈，差不多吧。”
“哎哟，你小子，没看出来呀，这么快就撩到女朋友了？”赖海燕挂着一副姨母笑的表情道。
“嘛……有些原因在里面。”
此时上课铃响起，赖海燕笑笑：“要不你们也来听一节课？我下节课上完就下班了，晚自习不是我的，到时候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唉，这怎么行，要请也是我来请吧。”墨染道。
“你现在不应该还在读大学嘛，就别跟我争了好吧。”赖海燕说着，往教室走去。
“我也是有编制的人哦，海燕姐。”墨染哈哈一笑。
跟着墨染，桃花算是体验到了一次和她们一直以来的教育方式完全不同的课堂。
因为赖海燕是日语老师，所以桃花在后面听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听自己小学六年级的课本的感觉——其实这也不奇怪。如果让高中的时候的墨染去做桃花他们高中的汉语考题，他也会觉得自己在读小学或者中学的文言文。
“前辈……”桃花小声唤了一声墨染，“你们以前也是这样学的吗？”
“是啊。”墨染一脸轻松地靠在教室后面的墙壁上，“以前我就觉得日语没什么难的，其实也就背单词费点时间。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多同学好像都不这么想……”墨染说着，扫了一眼教室后面几排的几名同学，好几个人都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耸了耸肩，“可能我天赋全在语言上了吧。”
“我觉得前辈各方面都挺强的……”桃花也不知道墨染这算不算是在凡尔赛。
“不不不，我的理科烂得离谱。”墨染摇摇头，“不过还好，留考之后就没碰过数学了，更不用说其他理科了。”墨染像是回忆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样单手捂眼，“我当年高一还没分文理科，物理最差的时候，一百分的题我只能拿到37分……我估计把答题卡扔地上踩一脚的分都比我选择题对的多。”
“哈……”桃花干笑了一声——还好她除了数学以外不学理科。
“那么，今天我们的课程就到这里了。”赖海燕说着，笑着看看教室最后的墨染两人，“现在剩下的时间，就请你们的墨染学长来说两句吧。”
赖海燕话毕，全班同学都朝着墨染和桃花看了过来，弄得桃花浑身不自在。
“欸？”墨染愣住，“我？不不不，我怯场。”
“嚯，你还怯场啊？”赖海燕一语揭穿，“你之前的那次演讲比赛我还记忆犹新呢，你跟我说你怯场？”
“实话实说而已。”墨染摊摊手，妥协道，“好吧好吧，我来说两句。”
话虽如此，但墨染的确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始话题，站在讲台上后尴尬了好一会儿：“呃……同学们好，我叫墨染，是海燕姐上两届的学生，你们的前辈。”
“相信大家已经对日语这门科目的难度已经有所感触了。既然海燕姐让我来说两句，那我就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学习日语的窍门吧。”
……
“他人还不错，对吧，夢見同学？”赖海燕在桃花身边坐下后小声道。
桃花愣愣，红着脸微微点头道；“嗯，前辈是个很温柔的人，平时帮助了我很多……”
“夢見同学对墨染有什么看法呢？”赖海燕微笑着问道，“或者……有什么想法吗？”
见赖海燕忽然这么问，桃花道小脸瞬间通红：“那个，是有那种情感……现在名义上也是男女朋友……”
“那桃花——我这样称呼你也可以吧——桃花可要加油哦，只是‘名义上的’男女友可不行，不然墨染会被抢走的。”赖海燕小声道。
“欸？”
“悄悄跟你说哦，墨染那家伙高中的时候就有很多女生喜欢他，据他初中老师说好像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虽然不知道现在如何，但我觉得，墨染在公司里一定也会有人暗恋的。所以小桃花呀，你可要加油哦，不然你的墨染前辈是会被别人抢走的。”赖海燕微笑道。
“……说实话，我其实有点担心。”桃花低着头，两手有些紧张地放在膝上说道，“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好的回忆，也没什么长处。墨染前辈不论是从成绩还是从性格方面来说都太优秀了，我很担心自己配不配得上前辈这么优秀的人……”
“放心吧，他绝对不会认为你配不上他，对你也是有真情实感的，这一点我很确定。”赖海燕笑道，“他高中的时候，光是我知道的他收到情书的次数就有三次，更别说那些我不知道的当面对他告白的女孩子了。但是那家伙高中时好像一直对谈恋爱不太感冒，大学应该也是，不然凭他的各种条件来看，肯定早就有女朋友了，对吧。”
桃花点点头：这一点她倒是很认同。
赖海燕继续道：“你想啊桃花，如果他对你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他又何必同意和你‘在名义上’成为男女朋友呢？”
桃花看向讲台上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高中故事的墨染，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疑惑。
“所以，尽管加油去表达你的心意吧，桃花。”赖海燕做了一个鼓劲的动作道，“相信我，他一定会给你正面回应的。”
桃花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墨染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海燕姐，我这边讲完……你跟桃花嘀嘀咕咕密谋啥呢。”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密谋，那叫分享情报！”赖海燕起身点点墨染的额头道，“就在那儿坐会儿吧，我安排完事情就下班，一会儿去吃饭。”
“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