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余府
赵璟晔实实在在地躺了三天。
等她醒来的时候,朱承意抱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你虽然讨厌,但是真的好对我胃口,我想和你一直做朋友……”
赵璟晔嫌弃地皱眉,因为朱承意的鼻涕全糊到她里衣上了。她尝试了几下,虚弱的身体硬是没推开嚎啕大哭的朱承意。
于是她一直面瘫着脸,直到朱承意后知后觉地松手。
“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赵璟晔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借我一套换洗衣物,我要洗个澡。”
“不是吧?”朱承意委屈至极,“就因为我抱了你,你这么嫌弃我?”
赵璟晔不再说话,她在心里呼唤相颐,想要确认一下他的情况。
“我在。”
相颐回应了她。
赵璟晔这才觉得浑身安定下来,她看向朱承意,亮出了自己的储物戒:
“这段时间很感谢你的帮忙,麻烦再给我一个储物袋,我把报酬放进去。”
朱承意立刻双眼放光,又是给她准备洗澡水又是为她找储物袋。
赵璟晔看着朱承意的背影微微发笑,但很快嘴角就沉了下去。
洗完澡后,她结清了朱承意的报酬,甚至在原定的基础上还多给了一些稀有材料。
朱承意龇牙直乐,还将几颗宝石放在阳光下观察成色。
就在这个时候,赵璟晔开口道:“东西结清,我们之间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啊?”
朱承意将宝石放到储物袋里,“咱们,也可以发展成长期关系的啊!你不是侠刀嘛,玉渊剑对你来说不一定好使。说不定你以后还需要我,我到时候还会给你造神器。”
赵璟晔目光下沉,倚在门框上,借力撑住自己:“也许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不需要朋友。”
朱承意将储物袋扔到桌上,跑过来搀住她。
“你真够狠心的,但我就是很喜欢你。”
赵璟晔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年轻的时候,她没少听过这样的承诺。历经沧桑才知道,朋友最懂如何伤她心。
朱承意跟池鲤真是一模一样。
她为什么总是会被这样的人所迷惑?
赵璟晔将玉渊剑妥帖地放到储物戒,还是对朱承意说了告别的话。
她需要回到余府,因为另外一个禁制还没解开,东西可能还藏在那里。
朱承意单方面对她一顿输出,骂她是“负心女”。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搞的我很像青楼里那种等着穷书生来赎我,最后那人把我卖给七八十岁大富商的苦命花魁。”
赵璟晔:“你话本看多了吧?”
朱承意乔装一番,变成当初的那个小朱公子,然后亲自带人将赵璟晔送回余府。
赵璟晔缩回自己的那个小屋,临走的时候,朱承意对她一步三回头,眼泪简直快掉下来了。
姚雪青简直看不得有人真心对赵璟晔好,于是带着假笑威逼利诱着把朱承意带出了屋。
赵璟晔躺在床上,显得气息奄奄,楚楚可怜。
余府内的几波人分别来看她。
先是余缇,她对之前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但在赵璟晔这过过嘴瘾的胆子还是有的。
她冷嘲热讽到一半,余清蔓走过来补腔。
赵璟晔两眼望天,只感觉有两只苍蝇在她脑瓜边不停地嗡嗡转。
也许她对这两人出手还是太仁慈了,等休息好了,得再想个更加妥当的办法。
余琮这段时间是关键期,余嘉平盯着他那边的同时,也没忘记“关照”余舟远这个试图谋害亲哥的孽子。
因此最后来看赵璟晔的余府少爷只剩下了余行简。
他看上去有些忧愁,对着赵璟晔的脸,连连哀叹了好几声。
“要不我还是带你出府找个厉害的名医吧?”
“谢谢四哥,我在朱老那里恢复了很多,应该快好了。”
余行简将三夫人炖的补汤放在桌上,嘱咐赵璟晔晚点一定要吃下去。
“我看你这脸色,倒是比去的时候还要苍白了。”
赵璟晔面不改色地胡扯道:“这是好现象,朱老说我这病异常罕见,把最严重的几天熬过去就能结束了。”
“你别骗我。”余行简替她掖了掖被角。
“不骗你。”赵璟晔轻轻阖上眼。
余行简见她准备休息了,这才起身离开。走到门前又告诉她:
“以后我每天给你送饭,你别再吃三哥送的东西了。”
赵璟晔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察觉到人已走远,她立刻一个咕噜翻起身,闻着香味小跑到桌前,将食盒盖子揭开,大快朵颐了起来。
参鸡汤真的是煨的火候刚好,鸡肉又滑又嫩,赵璟晔几乎不怎么用力就可以轻松脱骨。
她把整只一斤重的赤水鸡吃的一点不剩,汤喝完了,甚至里面的辅助药材都被她嚼吧几下后全咽了下去。
满足打嗝后,赵璟晔道:“三夫人真好,我得有几十年没吃过赤水鸡了。”
相颐笑道:“并非御膳房偷懒,只是阿璟身体太好,赤水鸡又专为药膳使用,平时服用过多,只怕会引发热毒。”
赵璟晔无奈撇嘴。
她自幼练武,本来胃口就大,再加上不爱挑食,御膳房出的各式菜肴几乎都被她尝了个遍。
后来去相颐住处探望他,被他桌上的鸡汤吸引。她看相颐好像还没动筷,于是偷偷尝了两口,结果立马被叫停。
相颐不顾自己体弱,披着件外袍就过来看她。让她张嘴,随后神色凝重地伸手抵住她舌根,试图替她催吐。
赵璟晔觉得不爽,胃里的东西也没弄出来,恨恨地叼住相颐的手指,在上面留下两个牙印。
但是相颐却是笑了,也不顾自己手指上的涎水,走到一旁用另一只手拿了个新杯子递给赵璟晔漱口。
那个时候的相颐还十分厌恶医术,他是渊祐最有天赋的术师,却对这门分支深恶痛绝。
赵璟晔回忆起往事,不免望着桌上的残渣出了神。
她确实没逃过热毒,鼻血流了两天。
太医为她诊治的时候手都在发颤,因为在当时的皇宫内,流传着这样一段话:
惹谁都别惹大皇女,她是一条疯狗,会咬人吞骨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