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命不久矣
制作虎魄双刃,最重要的材料是一副血金幻虎的脊椎骨。
要弄到这东西说难不难,只是费劲了些,对于余嘉平来说,也就是多费点财力的事情。
但姚雪青神色一动,朝余嘉平望去,显然两人都想到了一处——
“音儿,你父亲曾经猎过一头血金幻虎,你还记得吗?”
姚雪青的语调堪称柔软,却让赵璟晔无形中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她被恶心到了。
“回叔母,音儿不知。”
“你那时候还小,确实记不太清。但我亲眼所见,那真是梵青境内最大的一只血金幻虎了。”姚雪青回忆道。
赵璟晔低头沉默不语,余行简又给她夹了一个炸茄盒,安抚性地用筷子敲了下她的碗沿。
姚雪青还在滔滔不绝:“大哥大嫂去世太早,许多事也没交代清楚就匆匆走了。这血金幻虎的骨头究竟在哪,到现在都是个谜。”
余嘉平抬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但表情若有所思,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赵璟晔明白她身上的记忆禁制可能已经被这老狐狸知晓,之前忙着余琮的事没动她,现在估计要下狠手了。
她的储物戒中确实有这东西,不过问题是她凭什么拿出来呢?
这个话题没有深入下去,但赵璟晔已经开始想出了自保之策。
“等下我会装病,你假装关心我,把我带去你家。”
“啊?”
朱承意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赵璟晔突然吐血,一点也不像装的,把旁边的丫鬟们都吓了一大跳。
余行简离她最近,急忙问她出了什么情况。
桌上的众人顿时也没心思吃饭,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这边。
余嘉平皱眉问道:“六丫头怎么了?”
朱承意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该她出手的时候了。
她连忙放下碗筷,担忧地跑到赵璟晔身边。余行简见这人如此殷勤,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但他对医术并不了解,只能让赵璟晔倚在自己的身上,高声喊道:
“快去请府里的医师来。”
朱承意本来并不太在意,但是凑近看到赵璟晔过分苍白的肤色,还有那一大摊鲜红粘稠的血液后,不免有些真心慌乱起来:
“你怎么了?旧病复发吗?”
赵璟晔隐在桌下的手揪了一把朱承意衣袍下的小腿,用劲很大,朱承意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泪花:“爷爷,快,快救救她。”
她一个使劲,将“柔弱”的赵璟晔抱了起来,连余行简都来不及阻止。
他按住朱承意的手臂:“男女授受不亲,朱公子这是何意?”
但是抬眼望去,这位朱小公子却是实实在在地哭了起来,眼泪鼻涕一起落下来,就跟要奔丧似的。
“生,生死攸关的事,怎么还在意这些。”
余行简不解地松开手,任由朱承意将赵璟晔抱走,一路送到朱老面前。
朱老看着孙女过分诡异的行为,联想到她央求着要来余家,心下已有几分了然。
他抬手把脉,徐徐灵力缓缓注入赵璟晔的筋脉之中。
只是这不检查还好,仔细一看,结果竟是连他都大吃一惊:“余六小姐平时可有服用什么药物,得过何种疑难杂症?”
“这……”
姚雪青和余府后院的众人都是一问三不知,医师也被匆匆请来,但给赵璟晔把过脉后,同样也是一脸惊惧。
“六小姐五脏六腑均受重创,怕是……”
“命不久矣。”
朱老替这个颤颤巍巍的医师补充了后半句。
“什么?!”
余行简反应最大,自从余舟远被余父怀疑,日日请去书房喝茶之后,他就成了赵璟晔院子里的常客。
经常给她带吃食,替她将衣物带给三夫人缝补,甚至还会趁赵璟晔不在的时候清扫房屋,是真心把这个表妹当成自家亲妹了。
乍然听到这种噩耗,他十分震惊,差点没站住。
余嘉平倒是在一片慌乱中开口:“六丫头命不好,既如此,就将她移入芳翠院,由大夫人亲自照顾一番吧。”
姚雪青当即明白余嘉平的意思,这是要在她这里动手了。于是也客套一番,假惺惺地流了几滴泪,正要派人从朱承意手中接过赵璟晔。
朱承意不放人,反而哭的更凶了:“六小姐好可怜啊!爷爷,她跟我一样没有父母,现在还生了这种病,您帮她医治一下好吗?”
她一边哭,一边抚上赵璟晔的头发,掐她的后颈,心里跟赵璟晔说:
“我真的痛死啦!已经演的很像了,你快松手。”
赵璟晔这才放开一直揪在她腰间的手,两人贴的很近,故而没有人发觉。
“辛苦了,回去给你好东西。”
她语气冷淡,但赵璟晔却是开心了些:“什么好东西?你得多补偿补偿我。”
“嗯。你别笑出来,不然我真的要用力了。”
“好好好,我哭,我哭。”
朱承意一手抱着赵璟晔,一手拧紧朱老的袍角:“爷爷,将六小姐带回去治吧,您医术高明,她能多活几天的!”
余嘉平皮笑肉不笑地走近:“朱小公子这说的什么话,六丫头是我大哥嫡女,从小就长在余府,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还要去外面吗?”
姚雪青也接腔道:“怎么能麻烦朱老,给琮儿铸造神器的事迫在眉睫……”
“人命还不如神器重要吗?!”
朱承意也是真正见识到了这家人的冷血无情,忍不住高声打断她。
姚雪青这才自知说错了话,着急想要补救,但朱老已经开口了:
“神器铸造需要材料,请你们先准备好血金幻虎的脊椎骨再说吧。至于这个女娃,也算是命中有缘,容老夫收下看看情况。”
朱承意双手将赵璟晔抱紧,怕朱老反悔般说道:“爷爷,那你们聊,我先把六小姐带回去,您尽快回来给她看病啊!”
朱老刚想嘱咐几句,朱承意已经带着一个来时跟随的侍从走远了。他只好无奈叹口气,为自己孙女的莽撞行为道歉。
余嘉平虽然生气,但看在朱老的面子上也没发作。
仆人清理过血迹后,被打断的宴席又继续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