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东窗事发
朝堂上,穿着朝服的官员严阵以待,场面颇为肃穆庄重,殿上跪了两三名长着胡子的男人,正义正言辞的说着什么。
“丞相魏立,不堪重任!在位期间,各种行贿,贪污,搞得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臣特请皇上,重重治罪于魏立。”
姜梧坐在龙椅上,搭在扶手上的手,烦躁的攥在一起,松开,又很快攥在一起。
他眉头紧锁,听着堂下人一张嘴叭叭的细数着右相魏立的罪证,面上表情越来越阴沉。
他冷眸默视堂下说话之人,语气没有半点温度,“你说魏卿行贿,贪污?敢问爱卿,他行的什么贿,贪的什么污?可有证据?”
魏立僵硬着身体,冷汗马上就要落下,听到皇上向着他说话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管别人说了什么,只要他咬死了不认,这就是污蔑,做不得数。
况且还有皇上护着他,谅他们也不敢太过为难自己。
魏立心底这么想着,紧张感少了许多,就连佝偻着的背也挺直了几分。
“姜国56年夏,渝州一带突发大水,百姓流离失所,皇上曾经拨了二十万两给渝州总督。
可据臣所知,渝州总督只收到了十五万两的赈灾款,余下的五万两不知去了何处?进了谁的口袋,又拿去做了什么?
臣曾私底下调查过,原来是魏大人和上任户部尚书勾结,扣下了这五万两,通过地下钱庄洗钱的方式,进了魏大人的口袋。”
许大人昂首挺胸,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俨然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
说完还不忘挑衅的看了一眼魏立,语重心长的问道:“敢问魏大人,我说的还对吗?
魏立闻听此言,心中一片赫然。
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且上任户部尚书也已卸职回乡,没几年就病逝了,没有人在能知道这件事,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魏立只觉眉心不详的跳了两下,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快速的将他全身包裹,冷的他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手指紧了紧,扯着嗓子与之喊了起来,“你红口白牙的污蔑什么!赈灾款是皇上下令拨的,银两是户部亲自押送的。
既是少了银子,渝州总督为何不上奏折禀报?再者这件事与你全然无关,你为何这么操心?莫非是你想借此事的由头,来污蔑老夫?”
许大人并未与他争论,而是目光如炬的看着皇上,“是不是污蔑,皇上大可以去查!臣以项上人头做担保,所说之话绝无半句虚言,倘若有半点撒谎,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姜梧的眼神,随着他的话一点点阴沉下来。
他冷眸凉凉一扫,魏立顿时觉得冷汗直冒,心里更是一片慌乱。
“爱卿,许卿此言可是真的?”
“自然不是真的,此事乃是他一面之词,诬陷于臣。还请皇上勿听他人挑拨,就冤枉了一个真心待您的臣子啊!”
魏立重重的在地面上叩了一首,语气颇为痛心疾首。
他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到殿前,对着皇上屈身作揖。
来人是刑部侍郎,李继。
“皇上,臣有事要禀。”
姜梧冷着脸,十分不悦,“说。”
“右相之三子,魏忧年。曾在街头强抢民女,将其掳回京都家中,强行凌辱。
彼时那女子已为人妻,家中还有乳牙未全的幼子,家庭可谓幸福美满,突然遭此变故,女子自觉无颜见人,羞愤之下,投河自尽而亡。
那女子的相公得知此事,向当地知府寻求帮助,可涉及到丞相之幼子,当地知府也不敢处理此事,只能一拖再拖。
一直拖到了第二年冬,那女子的相公实在受不了了,去丞相府上要说法,却被乱棍打死,尸体遗弃在雪地里,足足三天,才有人收尸。
那男子的父母断断续续告了数十位官员,一听说是丞相之子犯事,便都婉拒了。是上任刑部侍郎听说了此事,将魏忧年收押牢狱。
本应开庭审理的,却因为抵不住魏立的施压,最后辞官离去。这件事就被押了下来,直到臣偶然间翻看卷宗时,才得知了此事。”
他伸手进怀里一掏,拿出了一卷纸制的卷宗,托在手上。
“这便是上任刑部侍郎亲手编写的卷宗,还请皇上过目。”
魏立脸色早已变成煞白色,见他拿出卷宗,慌不择路的就要抢过来。
李继快了一步,避开他的手,将卷宗交给了前来取的小太监。
看着卷宗被小太监捧到了皇上跟前,魏立两眼一闭,浑身瘫软,似乎已经看见了奈何桥长什么模样。
完了,这下是真完了。
他脑袋极速运转着,不断的朝和他交好的官员使眼色,可那些人都视而不见,不曾为他说只字片语。
魏立的心此刻是彻底凉了。
姜梧拿过卷宗,看了起来,再看清卷宗上记录的什么时,勃然大怒,猛的一把将卷宗甩出,怒吼出声:
“大胆魏立,你竟纵容自己的儿子,犯下如此恶行!简直不配为人!”
卷宗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摊开了来,上面一字字一行行,记录着魏忧年犯下的罪行,其丧心病狂,荒淫无道的程度,令人发指。
“不过一张书卷,轻易信不得啊皇上。这可能是有人有心编纂,诬陷微臣啊皇上!臣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您万万不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疑心了微臣。”魏立跪伏在大殿之上,委屈的直叫喊。
姜梧蹙眉沉思,魏立是保皇派的代表人物,且这么多年了不曾有半点动摇,虽说有些不好的流言蜚语,可人也还算能干,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如今朝堂上都是参他的人,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明面的保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