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来到师部之后，高粱以最快速度投入到工作之中，认真照顾着师长的日常起居，并且将房间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趁着晚上闲来无事，高粱试探询问起郑源的家庭情况，从而勾起对方的回忆。

    高粱毛遂自荐地要当师长的树洞，若是有任何心事都可以倾诉，只见郑源让他戴着耳机，独自坐在旁边讲话。由于耳机里的歌声太大，完全听不清郑源到底在讲些什么，高粱不动声色地关掉声音，这才得知他和江南征母亲的往事，以及两人分手的原因。

    那年正值一九六六年，同样部队第一次侦察兵集训，郑源接到命令到河源封闭式训练，整整半年没有与家里联系。而当时妻子江宜慧身体不好，情绪也很脆弱，她希望丈夫能够调回江苏或者转业，可惜各种事情凑巧赶在一起，最终导致矛盾激化。

    原本江宜慧是个钢琴家，会有很好的发展前途，可自从嫁给郑源以后，便为家庭放弃梦想，索性改行教音乐。时至今日，郑源依然觉得亏欠妻子，所以当高粱了解到这段往事，便将江南征的事情告诉他。

    郑源为之震惊，事后让参谋秘密调查，果然证实江南征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在另一边，高粱去找韩春雨帮忙，向她说明情况，以训练棍术为由，撮合江南征跟郑源见面。可当江南征看见郑源的那一刻，未有半点喜悦之情，而是愤怒地脱下训练服，转身跑开。

    这场父女相认以不欢而散收尾，倒是让高粱始料未及，毕竟他以为江南征会很期待与父亲见面。殊不知，此时江南征匆忙拨通电话打给母亲，哭着表示自己本以为会很坚强，完全不需要父亲的陪伴，可若当真遇到这一天，才发现血脉亲情无法割舍。

    当天夜里，高粱站在门边，看着郑源独自坐在房间里发呆，而他来到操场，又发现江南征像是发泄情绪般绕着操场跑圈，到最后蹲在地上抱膝痛哭。由于江南征近几日训练都是原地踏步，根本不在状态，于是向赵红缨申请退出，等她得知自己的名额来源，终于下定决心好好训练，不辜负韩春雨的付出。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在坚守着各自的岗位，江南征和顾一野亦是如此，常以书信来往，共同进步努力，共同加油打气。然而在这次捕俘对抗过程中，顾一野为救战友林北海坠落山崖，导致严重的粉碎性骨折，送往部队医院进行抢救。

    江南征收到消息，便和高粱匆忙赶去，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面。幸好手术成功，顾一野已度过危险期转入病房，江南征守在旁边照顾，甚至为了给顾一野降温，专门收集一大箱雪糕，她所表现的紧张和关心都被大家看在眼里。

    待江南征走后，秦汉勇将班长张飞叫到外面，针对于江南征跟顾一野的事情进行讨论，责备他应该早点向自己汇报两人的情况。在秦汉勇看来，两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好兵，不应该在错误时间里谈一场不该谈的恋爱，他命令张飞看好顾一野，等伤势痊愈调到炊事班，要用这种方式磨磨对方的性子。

    此时赵红缨过来找秦汉勇，同样是为了手下兵谈恋爱的事情，只不过她和秦汉勇都是出了名的护犊子，针于这次情况争执不休。赵红缨思来想去，决定暂不上报，以免毁了两个好苗子，秦汉勇则是连连附和，殊不知，高粱躲在旁边偷听，笑得忍俊不止。

    顾一野早已醒来还在装睡，直到高粱在护士的示意下过来掐他人中，疼得他立马睁眼。高粱跟顾一野讲了下后续治疗的情况，认为他是为了成绩不顾过程，非常典型的机会主义，但是顾一野知道军队就像是野兽，如果长期不砥砺它们的爪牙，战斗力便会消失，这也是顾一野严苛待己的真正原因。

    也正因如此，高粱意识到顾一野为何每次打对抗赛，都会将他当成阶级敌人，于是扬言以后在争夺江南征革命友谊的战场上，他是绝不会手下留情。与此同时，赵红缨主动找江南征谈话，要求她服从组织决定，即刻起停止与顾一野之间的关系。

    高粱依然陪在床边，一边吃着冰棍一边听着收音机，眼瞅着顾一野午休醒来，急忙将冰棍交给他，让他帮自己消化下。顾一野通过高粱得知江南征对自己的关心，不由感到温暖，反倒是高粱有些不乐意，坐在旁边埋怨个不停，表示这丫头太笨，以后跟着自己肯定要拖后腿。听着高粱自作多情的话，顾一野立马反驳回去，同时也察觉到不对劲，猜测江南征遇到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