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有人弹劾沈筝?天子力挺!
不过洪公公的反应,他很满意。
但他嘴上却嫌弃:“金銮殿上,大喊大叫成何体统,朕今日心情好,便不罚你了,将你看到的念出来吧,朕很好奇。”
他是假好奇,但殿中百官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是真好奇!
同安县亩产该有多少,值得陛下如此做派?
难道一千斤还不够?
他们想到这儿猛然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一千斤的亩产他们都觉得有待查证!还一千多斤
洪公公揉了揉眼睛,哆哆嗦嗦对天子说道:
“陛、陛下,奴才能否再看一眼,那亩产奴才害怕看错了”
他这一反应成功取悦了天子。
“这回可要好好看了,再看不清,该罚!”
“是是”
这回洪公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对着信纸,哆哆嗦嗦地将同安县亩产报了出来。
“大周柳阳府同安县,顺昌二十三年八月秋收,全县水稻平均亩产:一千!二百,伍拾二斤!”
他越报到后面,底气愈足,嗓门儿也愈大,仿佛他洪公公也是同安县的一员似的。
天子满意点了点头,云淡风轻道:“一千二百五十二斤,同安县与沈卿,没让朕失望。”
“嘶——”
殿中百官齐齐吸了口凉气。
洪公公没报错吧?
陛下在旁,他若敢报错,脑袋不要了?
所以他们方才想错了。
同安县的亩产并非七八百斤,而是实打实的一千二百伍拾二斤!有零有整的!
忽然,一阵惊呼自百官中响起。
“季大人!季大人!”
天子循声看去。
户部尚书季本昌,两眼一翻,直愣愣地靠在了工部商户岳震川身上。
他两眼翻白,双手抽搐中,还不忘往天子手中的信件指。
岳震川一阵手忙脚乱,使劲儿掐着季本昌的人中,心想老季今日可不能死在他岳震川身上,那传出去多难听呐。
他掐了半晌,季本昌也无甚反应,急得他直想求天子传太医。
嘈杂中,一道细如蚊的声音,从季本昌口中传出:
“莫莫掐了再掐,真的要把本官掐死了”
岳震川猛然松了一口气,移手一看,好好的季尚书,被他掐成了倭国贼寇
他将头撇去一边,摆手叫人群散开一些,又问:
“季大人,可有好些?可要替你传太医?”
天子也缓步下台,看了季本昌惨状后瞪了岳震川一眼,道:“季爱卿若是不适,便传太医,先去偏殿中歇息片刻罢。”
他只是想给百官一个惊喜,可没想过今日要弄倒两个在这儿躺着啊。
那惊喜不就变成惊吓,说不定沈卿的名头都被败坏了。
“不”
季本昌鸣声大吸了口气,顶着个红紫人中手脚并用爬了起来,颤巍巍道:
“陛下老臣哪儿也不去,老臣、老臣若今日没看见同安县的水稻,死也不”
“哎哟——季大人您慎言!”
洪公公及时出言阻止,金銮殿上,什么死不死的,哪儿能随意开口说出来。
天子见季本昌无大碍,甩袖坐回了龙椅。
他揶揄道:“还有哪位爱卿身子骨不好的?率先说出来,将耳朵堵住,眼睛蒙住,站殿角去,待会儿退朝,朕让洪公公唤你们。”
文武百官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脚尖。
他们设身处地地想,若他们是户部尚书,估计比季本昌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千二百伍拾二斤的亩产,多吓人呐,顶得上种五六亩地的其他水稻了。
这个数量,大部分人都是信的——因为陛下不曾质疑。
但总有小部分人头铁呐。
只见之前想弹劾他人的御史台御史蔡启承,迈步出列,低头道:
“陛下,臣并未质疑沈大人虚报亩产。但之前余知府传回的信件上,已写明水稻亩产乃千斤左右,为何本次秋收,亩产又多出二成有余?”
其实他就是质疑同安县亩产,只是说得好听罢了。
护送赏赐的将士之首,乃羽林军左卫统领——以群。
他不都说,他们到同安县之时,同安县已秋收么?算算脚程,他并未在同安县多待,难不成还看见同安县称亩产了?
若那沈大人沽名钓誉,真敢虚报,他们远在上京,从何查证?
天子见着他便不太高兴,眯眼问道:
“蔡卿的意思是,沈卿欺君了?”
蔡启承瞪大双眼。
他没想到今日的陛下杀气如此之重,照理来说,此事本就应当质疑才是。
他替陛下质疑,陛下才能开口询问以群不是?
季本昌转头瞪了他一眼,对身旁户部官员小声说道:
“本官往日就说,御史台的那些个御史,脑子都不太好使。被当枪使惯了,没人让他当枪杆子,他反倒自己蹦跶出来。”
他身旁之人深以为意,连连点头。
陛下有多高兴,难道蔡启承看不出来?这时候蹦出来,纯招骂挨的。
蔡启承额间瞬间冷汗密布,道:“臣,绝无此意!臣只是想知道,同安县亩产,为何大增!”
天子冷哼一声,理都不理他的质疑。
殿中的天子近臣都知道,天子如今的面色,是在想如何处置他。
以群行礼出列,皱眉说道:
“陛下,臣可为沈大人作证!”
他随着伯爷去了同安县,又要回京复命,自不是去吃了几顿饭那么简单。
同安县亩产几何,他不过一日便查得清清楚楚。
真是越想越气,真当他们羽林军是吃干饭的啊!
“不必!”
天子直接抬手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朕相信沈卿,相信永宁伯,相信余正青,相信沈行简与梁复,你不必为沈卿与同安县证明任何事。”
他用下巴对着蔡启承,徐徐说道:
“若蔡卿想弹劾沈卿,不若蔡卿拿出沈卿欺君的证据来,而非开口就是质疑,让沈卿自证,或是以群作证。”
还自证呢
以群又瞪了蔡启承一眼,沈大人在都不在上京,如何自证?
文武百官都看出来了,天子态度明确,若蔡启承此时还敢开口辩驳,怕是要遭。